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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辦事員做到金門副縣長 於秘書長任上退休 林德恭:人生雖非精彩 但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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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楊水詠/縣府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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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縣政府最基層公務人員做起,前後歷經由官派到民選的十三任縣長,見證金門從軍管戰地政務時期至今的民主縣政發展歷程!金門縣政府秘書長林德恭(見圖)於十六日退休,長達四十年的公務生涯,「擔任過很重要的職務,亦曾經擔任過很多非常敏感的職務」服務奉獻;林德恭為自己一生的公務職涯下了註腳:「來去四十年,瀟灑走一回,無愧於心」,有著從容的「人生雖非精彩,但很踏實」的平凡中有不凡的氣概!
「老財糧科的!」林德恭於六十六年九月九日中秋節過後,他進入縣政府財糧科服務,大半的公務生涯與財政結下不解之緣。在公務生涯經歷中,林德恭回憶說: 我從辦事員做起、歷經科員、股長;之後,八十一年到金門縣議會接秘書及主任。離開議會後,回縣府擔任物資處處長,八十九年接掌縣府計畫室主任,至九十年擔任財政局長長達五年之久,至九十五年到地政局做局長八年餘的時間。一○三年底,承蒙前縣長陳福海錯愛,先任政務職的金門縣副縣長,又回鍋擔任縣府秘書長。同(一○三)年底,兼任一年的金酒公司董事長職務,他說「像我有這樣公務生涯經歷的,可也不多!」
歷經不同階段的公務生涯,林德恭表示,若說有什麼大事情,第一應是力陳降低「戰備糧」存量,加上推陳出新。他說,大約七十七、七十八年唐雄飛擔任縣長時,當時參選立委的金門高中退休老師楊成家,對民糧多所責難及批評,他聽完楊成家競選政見後,向唐雄飛報告要開放小包裝白米。林德恭說,當時金門有戰備糧,但一直未能開放,他認為,「降低戰備糧存量可加速推陳換新,提升米質,對於鄉親健康有幫助的。」在他提出完整開放計畫,後來終於開放。
其次是戰地政務時期,金門實施「高粱換米政策」。林德恭回憶說,由於農事改良,農民高粱收穫量已遠高於整體地區民糧需求量,如果抑制民糧價格,無疑會傷害農民權益,等於抑制糧價,卻造成農民收入減少。
林德恭說,在那個年代,物價以糧價馬首是瞻,要調整糧價,長官多所顧慮,「我們要想盡辦法,我們要專案提報,分析的十分透澈,告訴長官,讓長官接納我們的意見,在糧政股長任內調整四次糧價,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談到第三階段公務生涯,林德恭說,早年金門物資比台灣昂貴,尤其民生最重要的燃料油一公升貴好幾塊錢。已故行政院長孫運璿抵金訪視時,他反映金門民眾收人已偏低,但汽、柴油比台灣貴好幾塊。當時孫運璿說道「這有意思,油料不是都由經濟部負責,金門怎會比台灣貴?」經過幾年努力,金門興建油庫,向中油協調、並協調海軍運輸,七十五年達成全國(台金)油價相一致。另外,金門瓦斯也獲得中油補貼海陸運費,均減輕金門民眾生活經濟負擔。
林德恭說,在第四階段公務生涯中,八十一年底前戰地政務尚未終止,金酒運銷台灣都被台灣港口查扣,不僅沒收、還要罰錢,引起民眾激怒。他說,八十一年春節前夕,前總統李登輝到金門視察宣慰時,前縣長陳水在特地為此事向總統請命,希望給金門地區菸酒商一條生路。後來,金門議會及鄉親曾到立法院抗議,台灣限制金酒銷台違背憲法「中華民國境內一切貨物應准許自由流通」。財政部八十一年三月六日召開會議,要金門提出解決這個問題的前提。台灣省政府財政廳三月十六日再開會研議如金酒銷台應不予限制,但要全面繳納稅、如何處理?
林德恭說,金酒銷台案上簽,前財政部長王建不同意;八十一年七月九日,財政部、公賣局會同來金門研議,經過下午二時到晚上七時的冗長會談,總算談出一個結論,達成「金酒銷台一體輸方案」,突破台灣公賣局對金酒專賣條例的限制,林德恭說,當時他很篤定,認為這對金門一定是個大好機會。
「金酒銷台一體輸方案」通過後,金酒銷台不再受限制,但金酒必須全面繳納公賣利益。林德恭說,繳納會影響金門財政收入,最後財政部退讓,依照上繳的銷售比率,分配百分之二十的專賣利益給金門縣庫。從此,金酒扶搖直上,「菸酒牌就是這樣來的」。林德恭說,金酒收入豐富了鄉親,這個非常重要的「藏富於民」的施政舉措。
此外,林德恭在物資處長二年九個月任內,要求同仁「要像做生意樣子的事業單位」,他表示,不敢說積極於企業經營,但至少全心全力投入。接下物資處之初,有人說「夕陽單位你去幹嘛!」但去了後,林德恭把物資處做得生龍活現的,也全面供應無鉛汽油,並要求做到「五天上班七天服務,假日不打烊!」
林德恭說,去物資處前,因無油管輸油,汽柴油混油有一次混油比率過高,汽車化油器都壞掉,引起軒然大波;還有一次桶裝油料因風浪過大,桶裝油料破了一塌糊塗,碼頭馬上封銷不准提貨處理。他說,有了前車之鑑,下決心改弦易轍用油管輸油,從此油管輸送不再有混油,成本減低。
還有,林德恭在物資處三年任內,每年有超過二億的盈餘。他看準隨著時代及經濟自由化,物資處遲早走入歷史,他告訴同仁未來金門物資會逐漸開放,一定要有心裡準備。八十七年採購法公布實行,縣府成立任務編組的採購中心,奠定物資處迎上未來轉型準備的基礎 。
林德恭說,他回到縣府接掌計畫室,正值離島建設條例公佈實行,各界期待甚殷,他負責綜合建設及規劃,執行綜合方案計畫多達三十幾個,金額高達三十億以上。一年多後,他回到財政局,第一件事就是把縣庫債務二億二千一百五十萬先還掉,並許下三年內金門縣預算超越澎湖縣、最短時間內把中和五眷村產權要回來,以及金酒有百分之十成長的願景。
林德恭自承一生勞碌命。他說,前縣長李炷烽任內菸酒開放,給他很大壓力,他擬訂「先求穩定,再謀發展;循序漸進,永續經營」方向。離島條例規定金門地區免徵營業稅,他爭取依所得稅法36條專案捐贈不受金額限制,充實縣庫,影響重大。另,他爭取到金醫擴建及金酒擴廠兩塊土地撥用,尤以金醫土地無償撥用,計省下六億多經費,對縣庫不無小補。
回憶在地政局局長任內,林德恭表示,各界對地政寄予厚望,因為金門土地疑難雜症太多。他提出「地政創新」原則,開始進行地籍清理,解決軍佔民地、還地予民、促成土地整體開發及區段徵收,更積極投入網路資訊資源,以及「地政跨域合作」便民服務創舉。
「我的人生雖非精彩,但很踏實!」是林德恭對四十二年公職生涯的總結。他說,過去種種都是職務及份內工作,不足炫耀或邀功,正如漢儒董仲舒說:「仁人者正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同時,林德恭說,「心中充滿感恩,感謝一路來很多貴人、長官同仁一路的提攜,給他機會,永遠說不完的感恩,永遠存在心裡。
對前縣長陳福海任內的四年公務生涯,林德恭著墨不多,他謝謝前縣長陳福海知遇之恩,給他機會。至於一生公務生涯最大感想,林德恭坦言,四十幾年職涯有褒有貶,在所難免,他以「止謗莫過於進德,毀譽聽之於人,是非審之於己」,自我激勵說,「一生當公務人員不忮不求,不曾求一職務或官位,面對批評不當一回事,一笑置之。」
另,林德恭亦借用台大校長管中閔引述金庸的話說:「他恨任他恨,明月照大江」,與人相處採「四不」原則-「不爭是慈悲、不變是智慧、不語是自在、不聞就是放下」,一切盡其在我,但憑問心無愧。
林德恭說,因緣聚會進入縣府服務,坦承有過年少輕狂的歲月,很多長官提攜,「尤其十三位縣長都對我很好」,加上同仁策勉,慢慢的去學習、自我成長,總覺得對得起自己,至少個人自我評價:「不敢說擔任都是很重要的職務,但其中很多是非常敏感的職務,只要稍為有一點邪念,真的都不一樣。」
此外,談到退休後的規劃,林德恭說,要先休息一下,但也透露幾位好朋友相邀,希望借重他豐富經歷投入公益活動,也欣然接受。之前,林德恭就曾發起一個慈善會,他說,不擔任任何頭銜,唯一的承諾是做一個長年捐助者。回顧過往是否也有些許遺憾?他說,遺憾,不要去講,知足就常樂,並慶幸有賢內助,讓他無後顧之憂,兩個小孩也十分上進,不用他操心,小孫子天真可愛,他真正享受了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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