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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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邊境德天遊
喝茶聊天太興奮了,和瓊芳兩人一回房,翻來覆去,一晚沒睡好覺,聊到半夜,又約好明早六點半在酒店門口集合,到碩龍街上逛早市。 十一月十四日,又是個天晴好日子,街上人行稀少,農貿市場只有寥寥數家忙著上貨,走回路上想回酒店,碰巧有家水果店剛開門準備推車上市場,來了我們這群早起的人來買,高興得不亦樂乎!可是買來買去我就會買小蜜柑,當季的很甜,又便宜。 回酒店七點半吃早餐,想不到別團七點來吃,小地方像搶食,廚房的工作人員煮都來不及,一下子要供應來那麼多人,有人來晚看到沒什麼食物,當然是一臉臭臭,其實當我們快吃飽時,又端來幾盤菜色,旅遊時就為了個早餐跟自己嘔氣,太無聊太無趣了吧。 八點十分起程往百色市靖西縣出發,是廣西壯族最集中的縣,壯族人口占百分之九十九點六四,保存很多壯族的民俗風情,請客有打包食的禮俗,男女求婚碰蛋,還有北宋時壯族首領儂智高與狄青五虎平南的故事就發生在此,平南留下的部屬後代在舊州傳衍,舊州是繡球的故鄉,也是明朝抗倭寇的壯族女英雄瓦氏夫人的家鄉,因為廣西有很多洞穴,上午要去參觀就是有名的通靈峽谷,據說是宋朝壯族首領儂智高起義的藏金洞,所以在廣西各族的分部有「高山瑤、半山苗、壯族住山洞、漢人住平地」之說,小甘一路不停解說著。 小甘說得認真,山路卻曲折盤旋,路面又極差無比,坑坑洞洞,一路不停跳曼波,來往的錳礦車又多,我以為是煤礦黑黑的,瓊芳說小甘曾說過此地盛產煉鐵的錳礦,怪不得一路上可見不少的錳礦廠,過了枯水期見不著水流的瀑布區,才算平穩,原來正在修公路。 從碩龍到通靈峽谷才三十公里路坐了一個鐘頭,見有一河床台地停放遊覽車,以為到了,原來是古龍山峽谷漂流,小甘說如果有興趣一人台幣一千,當初排行程就因老大年紀怕太刺激的漂流活動不宜,才退了人民幣一百元,哇口塞!這下還真虧大,小甘還說古龍山峽谷是地下暗河漂流,有很多令人驚奇的溶洞,跟一般漂流不同。 這下才真到了「通靈峽谷」的入口處,往返不走回頭路,我們帶隊的導覽解說是位男的,小董陪著他父母在後頭,說這位男生好會唱山歌,我們走在前頭,沒注意到他一路解說和唱歌。 通靈大峽谷原是盲谷,是地質運動的影響,成了所謂的天坑,是個長方形的全封閉式的峽谷,長約二千八百米,寬約二百米,往下約深三百米,從入口的藤蔭蔽日的小徑穿越林木繁茂的樹叢,經過疊翠亭、藏金洞,走進通靈寶洞,往下順著洞口的階梯,走過階梯旁標示的數字818,就表示走了八百一十八台階,來到深山谷底,也是念八峽隧道入口,洞內流瀑、石井洞天、深幽的峽谷,清澈的溪流,沿著峽谷的溪流,在情侶亭休息,再走過翠綠的原始森林,充滿著芬多精的林蔭小道,是個天然的植物園,來到了觀瀑亭,穿著壯族盛裝的美女,供人合照拍照,四兄和許先生各自請了兩位美女,與落差高度一百八十八米的通靈大瀑布當背景,照了張令人羡慕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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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觀的搬家隊伍
提到搬家,就讓人聯想到:得找搬家公司來幫忙,或是把該淘汰的陳年舊物,藉此良機「狠下心腸」,將它統統丟掉。可是我生平的搬家經驗,很不一樣喔! 記得二十多年前,由於工作的關係,剛到人生地不熟的大都會落腳;由於租屋,加上經濟不寬裕,在能省則省的大原則下,一切從簡,只要能安度歲月就好。當時還是單身的我,能不買就不買,能不用就不用,所以所有家當,以「書籍」和「畫具」占大宗;至於民生用品,則寥寥無幾,就連基本的床舖,也是以一塊三夾板來替代。 為了省錢,只要聽說哪裡有便宜的房間出租,一定想辦法搬家,由於家當崇尚「極簡風」,就算經常搬家,或是四處流浪,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沒想到日子久了,家當越來越多,每搬一次家,東西似乎又多了一些。 有一回又要搬家,找了幾位自願的學生前來幫忙,沒想到熱心的學生奔相走告,來了一大群;為了不讓他們失望而回,一行數十人全部投入搬家的大陣仗之中,每個人手上不是拿書,就是幫忙搬家具,然後排成長長的隊伍,走過大街小巷,鄰居們很少見到如此壯觀的搬家隊伍,好奇的前來觀看,湊熱鬧的人也不在少數。 俗話說得好:人多好辦事。終於體會「螞蟻雄兵」的偉大力量,不一會兒工夫,完成了「搬家」的浩大工程。看見學生們都很努力,不惜揮汗協助;於是買了一些零嘴和飲料,來慰勞他們的辛勞,大家有說有笑的,過了一個最快樂的午后時光。 當學生們各自回家時,強烈的參與感並未平息,直說:「老師,下次搬家,要記得告訴我們喔!」我聽了好感動,也很欣慰,因為他們真的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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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兩位書法家傅子貞李贊發
金門早年書法家,有呂世宜、洪作舟諸人,呂世宜遺墨,吳鼎仁老師收集編印成冊,作為世傳,洪作舟則常見於題石刻,也是金門書法家之一。 抗戰八年金門淪陷,學校停辦,民國卅八年十月自「古寧頭之役」後,胡璉司令官,執掌省政,立即恢復小學教育,及創設金門中學,中小學生使用毛筆習字教育(當時無原子筆)昔日公教人員也有外省籍熱心書法如姜炎、陳楷、許啟明、柳濟川、尤叔璉、黎光表、田嘯秋、李廷南、廖世覺、唐慕玲、李贊發、溫仕忠,金門籍楊禮周、張奇才、傅維德、李世琅、傅子昭、傅子貞、薛祖森、吳鼎仁、陳添財、陳為庸、唐敏達、洪啟義、陳昆乾、楊清國、張水團、孫國粹、王俊凱、王宏豪、洪明燦、洪明標、洪松柏、張君玉、陳素民等,老中青卅餘人,皆為熱心書法人士。 民國五十九年十月,金湖國中老師王俊賢,為「中國書法學會」會員,來金執教,倡議金門有二、三十位書法家,應組織金門書法學會,推展書法,透過王俊賢老師與「中國書法學會聯繫,並推舉許啟明、黎光表、張奇才、薛素森、溫仕忠等為籌備委員,徵求在金書法界人士,成立「中國書法學會金門支會」,並蒙金門縣立社教館王秉垣館長,及中國書法會之輔導,六十年元月召開會員大會,選舉理監事,首任理事長王俊賢,中國書法會敦聘薛祖森為總幹事、溫仕忠為秘書,此是金門縣書法支會,最初成立之經過,是為金門較早成立文藝社團,今改稱「金門縣立書法會學會」,為縣立之社團。 王俊賢老師調台後,理事長選由張奇才接任,當時書法會任務,除為鼓勵會員為民服務外,也曾舉辦會員書法展覽,相互觀摩切磋,提高戰地書法風氣,同時在金城國小四年級以上學生,可參加書法班,每周二小時,利用課餘時間,指導學生練習書法,由城小傅子貞、陳添財等老師籌設班指導,不敷老師由本會書法學會派員指導,書法由國小打下基礎,優秀學生作品,曾參加日本、台灣學生書法展覽,也曾得獎多次。 次為每年各鄉鎮繕寫春聯,分配會員到各鄉鎮繕寫,需要春聯民眾,到鄉鎮公所免費索取,為民服務,數十年從未間斷,或有商店招牌,喜慶對聯也有請會員執筆。 中國書法學會,曾多次舉辦會員書法研習會,一期三天,本會每期派員參加書法研習會,由各書法家擔任講師,講授書法理論、王羲之、顏真卿、歐陽詢、柳公權名家筆法探討,筆者亦曾參加一次書法講習,獲益良多。 中國書法學會,近幾年來,在總統府廣場舉辦新春開筆大會,邀請各縣市書法學會會員現場揮毫,本會每年亦派員參加盛會,相互觀摩,二○○五年以後,新春揮毫,改在台北中正堂舉行,選拔優良作品,頒發獎狀鼓勵。金門書法學會在歷屆理事長王俊賢、張奇才、陳添財領導之下,每年會員分批提供作品出展,最近數年本會與廈門市、泉州、台灣三地書畫展覽,或個人書畫,其他文物展,各種文化交流,獲得文化局(前金門社教館)楊肅池、張春傳、李錫隆局長等支持與協助,金門文藝活動,獲得各界之肯定。 傅子貞老師熱心書法 傅子貞老師,其胞兄傅子昭擅長書法,善楷隸用顏真卿之筆法,筆力雄厚,曾集品印單行本,傅子貞受其兄之指導,其楷書亦甚傑出,在城小任教時與添財等人,指導學生練習書法,從小學生打下基礎。傅老師個人興趣很多,喜歡籃球、手相婚姻,測字奇準,如鄉鎮長、議員、立委選舉,請其測字,勝敗結果,有八九成得到答案,詢其秘訣,乃為求其測字者,在報紙由測字人隨意指摸一字,傅老師即觀察該字之形狀,解答該字形態含義,得到當選或落選答案,詢其故,乃其個人觀察字義之靈感,無師自通。尚有肌肉酸痛,推拉按摩藥物之秘方,頗為效驗云。傅老師退休後,曾任二屆美術學會理事長、書法學會、金門縣寫作協會理、監事、老人協會權利促進協會理事長等職,熱心文藝活動,善與人交,人緣甚佳,尤其對其中學老師郭堯齡先生,經常探視,尊師重道,師生情誼至深,為人處世一個榜樣,筆者因愛書法與寫作,經常相見敘談,數十年如一日,可謂益友。 李贊發老師,也是一位熱心書法長者,曾任小學校長多年,為人和善可親,退伍後含飴弄孫,以讀書寫字為樂,每年參加書法聯展,從不後人,鄉鎮繕寫春聯,善行草書,舉筆揮毫,筆力渾厚,曾多次參加兩岸書法展,復得好評,對同事朋友,十分和善,據陳添財理事長談及,有幾次廈門、漳州書法學會,邀請本會會員參加聯展,要送作品到廈門、無人可託,李校長聞知,自告奮勇,將作品送到廈門參展,八十餘歲高齡老當益壯,熱心團體,為人誠懇正直,不失文人才本色。 民國九十七年元、二月,傅子貞、李贊發二位書法家,不幸患疾,先後謝世,損失賢才,不論新朋舊友,聞之令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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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女兒的對話學習帶得走的能力
親愛的女兒: 在多少異地陌生旅店不好成眠的夜晚,我輾轉反側,想念我親親女兒─妳,一個慣常睡前緊緊的擁抱。曾幾何時,那個乖巧、可親吻、可摟抱的小女孩,已逐漸長高甚於媽媽了。自進入國中,妳明顯的在成長的「蛻變」中,有時妳防衛性、刺蝟般的言語,似乎也以另一種方式遠離我,怎不叫我驚慌失措?怎不令人失落傷感? 在妳七年級生時,鑒於住校與家人的時空距離,我嘗試每週一書信與妳。其目的期盼對於妳年少輕狂的日子能有股助益與安定的力量,寫了幾次,不見妳熱絡的回條,我獨腳戲便唱不成。幸虧此次導師給與咱們一個機會,週記由家長書寫,希望以此書信搭起妳我之間中斷的橋樑。 在眾多生命角色扮演中,我最最在意「媽媽」這個角色。雖不稱職,儘可能範圍內當個袋鼠媽媽。例如在妳小時候,我辦公室角落置放一小桌椅,我工作,妳讀書寫功課;遇寒暑假,我出國商旅,攜妳同行,帶著書本三、五本,我與客戶商談,妳靜靜一旁看書,我方覺踏實安心。因為如不參與妳的成長點滴,即便賺盡天下財富,於我都不具意義。 因為國際市場競爭激烈,大人們得投入更多心力於工作,常常需出遠門作國際商旅。放妳週末孤伶伶一人在家,是無奈的選擇。最近一次風塵僕僕在西非異地,透過網路看到妳下滑成績與表現不佳的紀錄,真是難過到不行而內傷,自責自己沒有扮演好媽媽的角色,想到此,心不由糾成一團,責備妳或不責備,都不禁矛盾起來。 但是妳的貼心,也是我精神最大的慰藉,每當接到妳自校舍打來如黃鶯般的電話,都是我精神為之一振的最佳處方。妳和哥哥都是我鍾愛的孩子,如果說哥哥是為傳統社會期待而生,而妳該是為我個人希望而生。在妳呱呱墜地剎那,我與妳第一句話是:「女兒!謝謝妳讓我生下。」但隨即而來的悲哀想法,因為性別,與生俱來一些不便與辛苦日後妳不免要身歷其境。思及此,不由得萬般不捨與疼惜,惦掛在妳未來將要展開的生命旅程上。 因為我重視你們-我的兩個孩子,除了工作,我全然以你倆為主。因此常惹得妳爸爸取笑我,他說在Discovery頻道所看到的動物界,母性動物為完成傳宗接代任務,往往有了下一代就把父性動物一腳踢開。他的意思是我以你們為主,以他為輔。 一年多的國中住宿生活,訓練妳獨立自主的管理能力。返家、回校,拎著一只小提箱,一切自己打理,週末帶回換洗衣物逐漸減少,不由感謝學校校規嚴明與調教。群體生活及同學間的情誼,是妳最在乎的事情。許多正面的成長,媽媽看在眼裡,好不欣喜。 流行文化如年輕偶像或音樂歌曲,似乎是妳同儕間情誼交流的橋樑。媽媽也曾經走過年少徬徨不知所措的歲月,那時大人忙著生計,沒有空檔參與我們的成長。尤其生長在窮鄉僻壤,沒有人,也沒有資源供應我們慘淡蒼白青春年少。祇是有限單純生活空間與無窮盡的寬垠想像世界,那時期我跌跌撞撞看過瓊瑤每一本言情小說,後來覺得有所不滿足,自我摸索找書來看,當今有名的一代作家名著與中外文學名著,大約是我那階段的良伴知音。 或許妳覺得我這LKK世代的對話方式太不活潑,沒辦法,我生長於戰火煙硝雖遠離卻仍十分悲情與貧乏環境中。這沉甸的傳統束縛一直左右我的人生。另一方面,妳也見識過我的媽媽-妳的外婆,她的唸經功力比我高強,因此妳也難逃妳的宿命,就好好的聽我唸經吧!以下我想對妳說的,字字句句都是我近年來生活體驗的心得一二。妳就姑且聽之吧! ─每天認真的做好每一件大小事,是讓妳保持活力的因子。每天早晨,從熱騰騰的咖啡拉開序幕,總是無限欣喜感謝上天─真棒!每天都有工作做,有運動可以作……,想想就會令人生氣蓬勃起來。 ─如果妳對自己生命有期許,願意多花點力氣採擷人生的風景,那麼就不斷的努力。從來不知道我真正追求的具體東西是什麼?只知道努力去追求意識中覺得想要的東西,或許可貴在追求的過程中不在獲得。職場上,因為貼近各國企業主,成功定義因人而異,但觀其成功的共同點,就是不斷的努力。一路走來,縱使妳爸爸支持我的工作,身為女性,深深感觸即使想要擁有一個事業或那怕一份工作,同時兼顧家庭,總是要特別付出辛苦的代價。相信我,妳處於最好的學習環境,優渥環境不禁為妳們這一代憂心起來,因在國際行銷場合中,中國、印度崛起,地球是平的,世界村出現。常見到黝黑的臉龐,或非洲人,或印度人,眼眸發出智慧的光芒,那時我就會替你們著急起來,因為他們大多來自窮困且資源缺乏的社會,而你們卻是豐衣足食的社會中長大,語言、數位知識,對你們而言,都是極易習得且帶得走的能力,而兩相交鋒過招,真不知你們的韌性是否比得了?如果妳甘願平庸過一生那也就罷,如不願嘗試發動妳能量豐沛的引擎吧! ─培養運動好習慣,那是走遠路的條件。欣聞妳們班學得跳繩作為班運動,可喜可賀!可知人生追求的不外乎身心平衡,道理簡單卻難落實。因為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對待,給予每人每天相同的24小時。雖然妳總揶揄我有過多的贅肉,但我20多年來培養跳韻律的習慣與毅力始終未變啊! ─盡最大能力爭取最高榮譽,然後以謙懷若谷的心視之。妳現階段的課業競爭壓力,與我職場上的國際競爭壓力是一樣的激烈。我同情妳的壓力負荷,但我不能代替妳行走,家是提供妳溫飽駐泊的港灣。常旅行其它國度目睹這樣的景象,在混亂街頭大城市裡,多少與妳同齡甚至更小的孩子穿梭車陣兜售他們手中廉價商品。這時我就想此時彼刻妳正在做什麼呢?是否正與同學享受學校美味「照燒雞腿」晚餐,或汗水淋漓地練習妳們的啦啦隊比賽,或是正襟危坐地進行晚自習。比起車陣中個個衣服襤褸黝黑臉孔,那樣受饑餓與安全威脅,那我們的壓力又算什麼?常自勉能心無旁騖專注在自己的跑道上,沈靜的一步一伐的往前,盡自己最大能力演出,方覺踏實。偶爾探出頭看看外面天空,將會發現這世界有多多少少如你我之輩的個體,又是如何的渺小,能不謙虛再繼續不斷的前進嗎? ─保持閱讀的習慣,讓這個習慣永遠成為生活的一部分。閱讀使人心懷夢想、偉大,使人熱血澎湃,使人安定。自進國中妳的課外閱讀減少,令人擔憂。書本、雜誌盡量抽空閱讀,就像妳小時候藉著閱讀,出其不意的問問題,一直延續下去。 ─眼中永遠有他人,保持一顆柔善之心。人世間,如果把人這部分抽離,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常有如此經驗我們受幫助的人並不是可回報之人,因此與人相處多站他人立場想想,或保持與人良好互動,則是妳眼中明亮世界的泉源。至於與人相交深淺,端看妳心中一把尺。 妳正處於一個非常的年代,物質不虞匱乏但也是競爭激烈非常的年代。在妳即將展翅未豐羽翼之前,我祇能輕輕地告訴妳,我很在意妳在這黃金時段,培養妳帶得走的能力,包括有形、無形的,外在、內在的,我都在意著。相信聰慧如妳,是懂得的。 媽咪字 4/13/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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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邊境德天遊
走回去真掃興,小甘不是有馬可以騎,有呀,就看到一隻白馬在路上悠閒地,也沒見著有人兜著馬來招呼要不要騎?沒馬騎了,坐環保車回大門,不用吧,不到五百米的路,慢慢地走回去,還可以一路再欣賞疊瀑奇景,如果有張躺椅,真想好好靜靜躺著享受半晌片刻時光。 浴著歸春河的邊境公路又回到碩龍,途中可見越南的村落,還有一段美麗的河床與九寨溝的珍珠灘略似,被稱為「綠島行雲」,來到離碩龍鎮不遠的碩龍假日酒店,是我們今夜下榻的地方,離天黑還早,不到下午四點半,我和瓊芳回房休息,又沒睡著,想想到街上走走,卻看見玉珍和老師他們去逛街回來,很近差不多十分鐘的腳程,李老師他們都說街上沒什麼好買好看,而小華、雅容、招治他們也沒去,約好明早去逛早市,就在酒店的庭院裡拍照聊天,全團的人都覺得這兒環境真是美麗而幽靜。 用過晚餐,煙斗、海哥他們一些人去足浴,因為只有五、六個工作人員,沒我們女人家的份了,小華要大家去參觀雅容夫婦住的房間,哇!好大,有獨立的會客廳、更衣室,還有一間比我和瓊芳住的房還大的衛浴室,臥房更不用說,找阿洲抗議,平平都繳一樣旅費,我們住的好比是傭人房,阿洲說沒法度,領導房當然是領導住了,阿洲只好帶著好茶,邀請我們借用雅容的會客廳,泡茶聊天說天地,煙斗他們回來,輪我們去足浴,我們寧願在這兒喝茶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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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榕園
湖中車馬客,最愛是園林。 山勢蒼茫去,老樹不斷新。 慰廬曾留墨,聽鳥一晨昏。 生根倒不盡,平生路何尋? 註釋: 1. 此首古體詩,偶句押韻不對仗。 2. 榕園鄰近太湖,原名西洪,又名鳳山,為明嘉靖、隆慶年間國子監助教洪受故居。此地自古即有「人丁不滿百,京官三十六」之諺。民國56年8月,經國先生到此巡視並指示廣植花卉,闢為風景區,並以古榕蔽樹、鬚髯垂地而命名為「榕園」。園裡有一座閩式建築,座落於榕園的深處,經國先生命名為「慰廬」。(參閱網路資料) 3. 據「廣東新語」(清.屈大均)稱:「榕,葉茂,柯條節節如藤垂,其幹及三人圍抱,則枝上生根,連綿拂地。其樹可倒插,故名倒生樹(倒生根)」。又稱:「植榕有風水之功,墟落間榕多者地必興」。概「榕」,「容」也。材不堪用,為斤斧所容,故其樹大鬱然而橫垂,能庇遮風雨。 析譯:首聯與頷聯—位在太武山與太湖中心的榕園,是車族或以客車旅遊者最喜參訪之地。太武山巒陣陣飄落著細雨,天空一片白茫茫。但迷濛的氣氛不會滯留園林太久,在遊客蒞訪前,總會迫不及待地離開;百年樹木因受山氣滋潤,如脫胎換骨般從新上裝,並散發淡淡的芬香,此時老榕在遊客眾目睽睽下,不經意隨風根搖枝動,皆似有迎賓之意味。 頸聯,轉入「慰廬」位在榕園內,人們於參訪室內古蹟歷史之同時,能回憶從前往事。晨昏之間,在此悠閒且幽靜地聆聽室外清脆的鳥語聲。 尾聯—老榕「不盡倒生根」之倒裝句。老榕根、枝、幹不斷衍生繁殖,為青春挹注精神,為生命延續活力,其道無他,以其能「容」也。至對人們而言,平步未必青雲,努力未必獲得收穫。但倘能在人生旅途中,效法榕樹「有容乃大」啟示,於接物處事之際,發揮得容人之處且容人之精神,那麼吾人相信,得道多助,在外減少一寸阻力,必然在內多得一分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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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吳手記台南之行
進入鹿耳門的路口,有一座鹿耳門天后宮。天后宮好像剛剛修飾一新,牌樓高聳,宮殿富麗堂皇。鹿耳門媽祖宮正在做法事,雖然是夜晚,還可以入內參觀。一會兒,天后娘娘出巡,有「巨人」引路,八人大轎侍候天后,鳴鑼打鼓,鞭炮時起,夜色中頗具神秘。驅車大約三四公里,到了一個叫「土城」的地方,又見到一座「正統鹿耳門聖母廟」的媽祖廟,此廟氣勢恢弘,後牆修成城牆狀,連綿里餘,廟觀三進,供奉包括媽祖在內的諸多神靈,道佛合璧,朱漆金粉,珠光電氣,眩人目睛,歎為觀止。過一條馬路,有「鹿耳門公園」,天已盡黑,無緣觀賞。台南的天后宮還不止鹿耳門這兩座。另一座在安平古渡口(今安平古堡)附近,始建於永曆十五年,鄭成功東渡,自湄洲奉祀天后像來臺,舟師抵達鹿耳門,突水漲數尺,暢行無阻,遂驅逐踞臺的荷人,鄭氏軍民咸感神庥,建廟奉祀。據傳,此廟為臺灣建天后宮之始。日據時期遭破壞,後重修。門有一對子曰:「天地仰深恩神秘佑台澎金廈,後妃膺厚爵靈普宋元明清。」以「宋金元明」對「台澎金廈」,亦新穎。還有一座在城內赤嵌樓之南。康熙二十三年(1884),臺灣底定,靖海將軍施琅同諸鎮捐俸鼎建,棟宇尤為壯麗。臺灣是個海島,早期閩南人渡海東來,無不歷盡千辛萬苦,凡是觀看過林懷民編導的著名雲林舞《過唐山》一幕就可以感受到臺灣先民的不易。天有不測之風雲,在航海技術還不很發達的古代,飄越臺灣海峽是一件非常艱辛的事情。明鄭時期,沈光文準備從廈門回浙,卻被大風吹到臺灣。清道光間,臺灣兵備姚瑩返福建述職,卻被飄到廣東惠州。澎湖人(原籍金門)蔡廷蘭將赴內地應考,巨風一吹把他刮到安南(越南)。這些都是不幸中的大幸者。不幸葬身於魚腹的不知有多少!但是,人們並沒有被海峽所征服、所嚇倒,一代又一代的閩人還是不斷地移居臺灣。媽祖的信仰,不僅是閩臺民眾精神上的寄託,而且是閩臺民眾戰勝萬頃波濤信念。直到現在,我們在臺灣不論走到哪裡,在那裏都可以看到天后宮、媽祖廟,以我的直覺,其信眾或許還超過閩省。 回到城裏,遠遠就可以看到被燈光鉤勒出輪廓的赤嵌樓。赤嵌樓原為永曆七年(1553)年間荷蘭人所建的一座建築,原名普羅民遮城。鄭成功驅逐荷蘭人,以此為東都承天府。當年,荷蘭人在此樓向鄭成功遞呈降書。赤嵌樓側平曠地上有一座雕像,題為「鄭成功受降圖」,鄭氏居中,神情嚴肅,左手握劍梢,右手微觸劍把,兩側是侍衛手持長刀長矛。荷蘭人面對鄭氏,俯首貼耳,右手拿著降書。據說早先的圖片,荷蘭人是跪著的。又據說,荷蘭觀光客不能接受,故改塑成現在這個樣子。其實,歷史就是歷史,投降者不會因為由跪改塑為立姿而使侵略者的臉上有光。赤嵌樓有文昌閣,又有海神廟。登臨赤嵌,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2006年冬,那次是白天,今天是夜晚,景色各異,各臻其趣。感謝賴、郭兩位博士,他們為我當了大半天的導遊! 晚,下榻成功大學迎賓樓。 十九日上午十時許,張高評教授由夫人開車,送我去七股濕地看越冬的黑面琵鷺。濕地在台南縣,沿途須經過早年被稱為「七鯤身」的海邊七座山阜,一鯤身與安平鎮相接,七峰相聯,推排海上,連綿十里。方志云:「七峰宛若推阜,風濤鼓蕩,不崩不蝕,多生荊棘,望之鬱然蒼翠,外為大海,內為大港,採捕之人多居之。」桑海滄田,三百多年來,原來的許多灘塗淺灣,已經填為陸地,從車窗西望,七鯤身只能大體上認得他們的方位,至於當年的八景之一「沙崑漁火」,已經成為歷史。 七股濕地是一片淺灘。淺灘外就是淼淼茫茫望不到邊際的海峽了。黑面琵鷺,臉面是黑色的,全身的羽毛都是白色的,是比較稀見的飛禽,常年棲息于韓國,冬天南飛。七股濕地有一座琶鷺飛行的指示牌,以七股濕地為座標,冬天南飛之地還有江蘇鹽城,香港米浦,越南紅河口,次年北飛之地則為韓國濟洲島,日本福岡。南飛過冬的黑面琶鷺, 80%飛至台南的七股濕地。今天報導,已有1085隻琵鷺飛到此地。鳥類學家已將此地列入黑面琵鷺自然保護區。從岸上用肉眼望去,白白一片,伸向遠處的則是白白一線,與茫茫海天相接。遠觀似乎不動,用望遠鏡細瞧細看,琵鷺腿腳細長,或以喙梳櫛羽毛,或左右腿互換。如果不用望遠鏡,也可以觀看錄相的「直播」。觀察台有一架電視機,不斷地播放著即時錄下來的琶鷺活動的鏡頭。黑面琶鷺白天休息睡眠,晚上出來捕食。據說鳥類學家曾救助某一頭黑面琵鷺,養好傷,並編了號:T多少號,然後放回。春天這頭琵鷺飛回韓國,韓國的鳥類學家追蹤此鷺,到了今年冬初,韓國方面的鳥類學家向臺灣專家報告某日某時,此鷺南飛,過了六天,這頭有編號的黑面琵鷺已飛至臺灣七股濕地,即原先被救助的地方過冬。張教授說,今天能見度雖然不是特別高,但也可以了,好幾次他想帶朋友來此賞鳥,都因天氣的原因作罷。他說,你運氣好! 張教授說我運氣好,還包括我在台南享用了各種各樣的小吃,比起來成大文學院訪問的很多教授都幸運。比如說,台南有一家虱目魚粥特別有名,但是每週休息一天,有兩位教授先後來到成大講演,恰好都碰上休息天。所以張教授戲言:你特有口福。一碗虱目魚粥90元,價格尚可,但油條要10元,似乎貴了。張教授還在安平請我品嘗了安平蚵仔煎、炸蚵仔,這家蚵仔煎店,是一家百年老店。張夫人還特地到附近為每人各要了一份同記安平豆花,油酥油酥的蚵仔煎下肚,繼以清爽潤滑的豆花,滿口生津。張教授說,還有一家,還有一家。又帶著去了周氏蝦卷店,饕餮了一頓。我在東吳,經常聽學生講,台南小吃何如何,這次算是長了見識,親口體味了。從「周氏蝦卷」的樓上俯望,運河的流水緩緩流過這座古城,河道淨潔,兩岸高樓林立。台南是鄭氏府城,也是臺灣開發最早城鎮之一,臺灣的政治文化中心雖然已北遷,但台南依然是南部一座重要城市。 台南給我印象很深的還有安平古堡。這座古堡是臺灣最早的一座城堡,荷蘭人踞臺之時,為拓展遠東貿易而建此堡,原名「熱蘭遮城」,又名「紅毛城」或「番仔城」。三百多年過去了,現在可以看到的,僅僅內城殘缺的半圓堡及古井遺址,及外城棱堡遺跡,南城高約10米、長約30米,斷垣殘磚,古榕氣根盤踞,老髯長垂。安平古堡已闢為古堡紀念館,雖然已非往昔的面目,但占地面積頗大,開闊,可供民眾休憩、盤桓流連。我撫摩殘牆斷磚,仿佛就是摩娑著歷史的傷痕。登上紅磚石階,首先見到的是氣宇不凡的鄭成功銅像及安平古堡紀念碑。聳立在紀念館旁的瞭望塔是1975年增建的,登上高塔遠眺大海,碧波萬頃,千帆點點,西極之處大概就是泉州、廈門與漳州了。 台南的古跡還有孔廟、延平郡王祠、五妃廟、億載金城、碑林等等。台南還是一個溫泉豐富的地方。台南縣關子嶺的黑泥溫泉,最為獨特。2006年冬,到台南縣拜望金門同鄉會葉長春理事長,葉理事長安排我住在關子嶺的一家賓館。車到半山,溪流有聲,淡淡的硫磺味飄進車窗。下榻的賓館緊緊挨著溪流,設施相當完備。打開浴室的水龍頭,淡黑色的熱水嘩嘩地流淌出來,貯水半池,溫泉混合著天然的、細微如粉的黑泥,溫潤滑膩,皮膚一下變得十分細嫩,感覺有似嬰兒,不知白居易筆下「溫泉水滑洗凝脂」的華清池比起此處又是如何?臺灣的黑泥溫泉,僅有此處,世界其他地方也非常少見。此行,葉理事長再次相邀,時間安排不過來,只好等待下一次了。 下午三點,到成大中文系講演。這是臺灣頂尖大學創新演講計畫之一場。來聽的有博、碩士生,還有北歐和俄羅斯的學生。講的是六朝文學,張高評教授和系主任王偉勇教授都來聽,一時讓我惶恐萬狀。講畢,一個芬蘭的留學生還和我合影留念。張教授的經學研究和宋代詩學的研究,著作等身,名享兩岸。前年在文學院院長任上,他還帶領各系主任來福建師範大學文學院訪問,和我商談兩個學院合作研究的事宜。王主任的詞學研究自成一家,著述頗豐,且長於講演,絲絲入扣,往往讓聽眾傾倒。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王主任的小弟弟正好是我在東吳大學夜間部的學生,叫王偉國,每週上課都可見面。有一天偉國說,他祖上是惠安人,我說成大的王偉勇教授也是惠安人。他說,那是我二哥!我抿嘴笑道:幸虧沒說你二哥的壞話。 二十日一早,吳榮富助理教授帶我逛成功大學校園,確切地說,是成大的復興校區。校園綠地多,榕園是成大的標誌,三棵老榕,樹齡百年,樹冠如巨蓋,修整齊整,占地數畝,綠地成茵。有《老榕百齡記》勒于石: 有榕未奇;有而又老,亦未奇;既老而又風貌優雅,枝幹壯麗,婆娑若飽士,俯仰如不阿君子,此乃成大百齡古榕無以倫比之奇! 依耆老言,此榕移植於日據……經歷任校長呵護,容貌益麗,得諸以芊芊草坪,遠映以悠悠湖光。白雲時來,翠鳥常鳴,不僅是十萬成大人之最愛,亦為府城七十萬市民休憩之勝景,故遠近馳名。今欣達百齡之慶,在此天花獻瑞、百鼓齊鳴、弦歌嘹亮、吟聲不絕於耳,特鐫碑以紀其勝。 若款是成大的校長之名,時間是2003年。我來成大,則又過了四年,這三棵老榕,樹齡已有104歲了。我既驚歎榕林之美,老榕之奇偉,又讚賞記文之雅致。吳助理在一旁,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說,文署的是校長的名字,實則出自他的手筆。我說,吳助理,你寫得一手好古文!《記》文的湖,即成功湖。成功湖不大,有拱橋可通湖心小島,拱橋弧度很大,遠觀近看都很美觀,但走起來得十分小心,不然會滑倒,不過校方已採取補救的措施,斜坡上鋪上不少不規則的突出的石子。湖心島有假山,有高矮不一的亞熱帶植物。成功大學創建於1931年,校內的建築,既有古樸的老式建築,又有日式的和現代的,存在著不同時期文化的交融,相映成趣。文學院旁側的小西門古城遺跡,是台南巿八大城門之一,創建於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門前立有兩尊古炮,為成大校園的一道風景。當吳助理領我盤桓之際,王偉勇主任適逢路過,我們便在城門前合影以作紀念。 吳助理開車送我去參觀奇美博物館。博物館是免費的,但是要事先預約。進大門有很大的綠地,豎立仿古雕塑。博物館外觀一般,但展品堪稱世界一流。五樓的名畫、名雕塑展,無一不是實物,從早期文藝複興到二十世紀初的作品,不敢說件件價值連城,但一幅畫一件雕塑的價格常常令人驚歎。講解的陳小姐容貌端雅,吐字清圓,看出來受過專業的訓練,耐心細心。講解也是免費的。兩個展室就看了一個小時。接下來只好走馬觀花。六樓的樂器館、兵器館亦見所未見。中午,在一層用餐,餐廳亦頗高雅。 午後,吳助理送我到台南「高鐵」站,13:53分有一趟車開往臺北,購票時已經51分,不賣對號票,自由座比對號座便宜275元。直奔月臺,還有幾十秒。14:36到了臺北,換乘捷運,下了士林,又換乘東吳專車,過了三點,就回到宿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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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方向盤
「咖擦」一聲,常年是西裝頭、短襯衫、西裝褲的爸爸出門去了。 時間,早上六點多。我們還在被窩裡孵夢,被那小心翼翼的開關門聲喚醒了。然後是媽媽、我跟妹妹忙著盥洗、換裝、早餐、輪流以恐嚇那樣的聲勢來叫醒么弟起床。爸爸從來不知道這些,只屬於媽媽跟我們三個小孩的晨光序曲。他一直到弟弟高職念不去了,才發現,這個家並不想像中的幸福平靜。 父親在台南農家成長、於嘉義讀完商職,畢業後曾試圖考大學,未果,便跟當時年輕人一樣走上結婚生子、北上「吃頭路」的路。他搭上「十大建設」的時代列車,不到三十歲便從幫人運砂石,轉變為獨資的老闆,曾經有十幾台大卡車,南來北往地運送砂石,也幫南部的親戚提供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那時,我上板橋最貴的「板信幼稚園」,穿媽媽在衡陽路買的進口服裝,「生生」的皮鞋,蘋果、肉干、美國跟日本餅乾糖果………好吃好用的沒一樣缺過。 爸爸撞了人。阿公在南部車禍重傷、媽媽急病住院開刀………禍不單行的一年,爸爸沒有通過老天給他的考驗。公主變成麻雀。舉家搬到土城的頂埔工業區,重新來過。我上小學,妹妹跟弟弟念的是教會托兒所。爸爸開的是大漢溪兩端的砂石運送,路程很短,每天會經過我家街口很多很多趟,工作辛苦又單調。 夏天熱到可以頭頂煎雞蛋,媽媽每日煮綠豆湯、薏仁、退熱的青草………湯湯罐罐,要我撐一把傘,在大馬路的人行道上等爸爸的卡車,遞給他解熱解渴。那時,父親的臉在車內還是給曬成油亮的咖啡色。我則常常跟表姊妹們,溜進建築工地撿拾廢鐵棄材,累積到一定重量去換錢,鐵一斤5元、鋁3元、紙一斤兩塊,這是我記得的價錢。 過兩年,父親被介紹到汽車駕訓班,當教人開車的老師,手裡的方向盤輕鬆多了。好日子又逐漸回來,爸爸穿起短襯衫跟長褲,開著體面的小轎車上下班,漂亮衣服跟進口水果又回到家裡。我學鋼琴、參加合唱團跟田徑隊,妹妹是個好寶寶模範生,么弟剛迷上組合模型………爸爸買了一塊地,跟小姑姑做鄰居,一起蓋了三層樓住家,還買了美國的「琴波」鋼琴。但安家立業之後,我們就越來越看不到爸爸。 學車的人大多利用上班前的早上、下班後的晚上上課,所以父親總是六點多出門,一直到晚上十點才下班。幾乎一天有十五小時在外面。 我上了高職、轉考大學、迷上寫詩;妹妹念了世新編採,想談戀愛;弟弟被安排在國中資優班,功課無法跟上,天天被老師虐打,後來考上我念的那所高工,又適應不良重考復興美工………三姊弟的成長轉變,父親總是在缺席後,用爆烈的方式處理,試圖力挽狂瀾,卻換來二十多年緊張的親子關係。那雙教過無數人掌握方向盤的手,不知為何,在自家卻亂了方向。 爸爸終於在歷經人生百態之後,熄了火氣回到我們身邊,他卻已經六十五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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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邊境德天遊
我們沒有下去坐竹筏看瀑布,順道跨國上越南,是沿著歸春河小路,去看因山崖落差形成的大小瀑群,走下台階越接近瀑布,隆隆水聲更加震懾心魂,還有大小瀑布群就在眼簾,飛瀑的流水就在腳下經過,我們這群大都年過半百的中老年人,還童心未泯好奇地玩弄著流水,涼涼的不冰,如果還年輕不知是否會玩起打水仗?潑水打水仗好似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這些人看景不看景的,就看到人家一輛折疊式很輕巧似的自行車,擺在觀景台旁,也沒注意那車可是有主人,就興奮得擺pose,那幾對夫妻檔,更是愛現,擺出當年春風少年時,你在前坐我摟著你騎著鐵馬,沈醉在戀戀風塵時,這時有位年輕帥哥出聲,請不要騎我的車,可是在這美如畫的瀑布前,不留張共騎鐵馬,你儂我儂的恩愛照,永恆的愛在德天,只好厚著臉皮請帥哥大方地讓我們跟他的愛車共賞自然吧! 派出美女小甘去打聽帥哥幹什麼來的,來自東北吉林,在南寧服務的軍人,趁休假騎自行車到處旅遊,太棒了,騎著鐵馬自由行,想當年不也常騎著自行車雲遊老家附近的名勝古蹟,好漢不提當年勇,還是請帥哥把鐵馬讓我擺個樣,回家給老伴瞧瞧,騎著鐵馬與德天瀑布共享自然風采。 走呀走,走到一長排的攤販,我們是要去看寫著「中國廣西」的53號界碑,對不起早說過,前些日因中越邊境上的兩國在此做生意的小販發生嚴重爭執,中國政府協議暫時關閉,不准參觀界碑,很多來玩的觀光客跟我們一樣好奇疑惑,不信導遊的話,走到告示牌,寫著「由于邊境安全的需要,53號界碑暫時不開放,遊客請勿到碑處遊覽」,很多人就在告示牌前看了看,就死了心往回走,也有像阿瑞不死心,還要跟看守管理人五四三二一,以為塞個小費就可通行,開玩笑,行賄可是犯法的,我也一樣不死心,理直氣壯問前面那三個人怎麼可以過去,拜託那是上級來檢查衛生,什麼的什麼,查衛生查到界碑?衛生本來就那兒都查的呀!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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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加護病房
揭開未熄火的引擎蓋 管線、引擎、儀表 暴露 顫動 一種生的進行式 攜住雙手的布圈 很柔軟 卻也告示 沒有選擇歸去的自由 不再忿怒 不再掙扎 不再言語 等待姍姍來遲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