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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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荷金初會
1.風櫃紅毛城 2004年7月,金門縣文化局正式掛牌,當時,看到會場上陳列著楊樹清先生擔任總編輯的「《金門學》叢刊」三大套,心中也很想擁有一部。但是摸摸口袋,不知怎地,心裡就想起了高中國文老師說過的:做學問要有四個條件,其中之一便是不能沒有錢,等等。於是,當場就立下「遠大的抱負」,決定有生之年,要把這部書全買齊。從那時到現在,三年過去了,我終於擁有稍許的財力,便也陸陸續續買了其中的三冊書籍。 2005年,我到澎湖縣文化局任職,看到2004年「澎荷初會四百年」的一些活動資料,對於荷蘭人(明末稱為「紅毛番」、「紅夷」)韋麻郎於1604年第一初入侵澎湖,後來被明朝的都司沈有容喻退的事件,頗長了些見識。 2006年3月,我隨文化局曾慧香局長,帶著「潘氏澎湖鱷」的發現人潘明國先生去縣政府拜會王乾發縣長,在縣長室外等了一會兒。不久,看見一群外國客人從縣長會客室走出來,一問之下,才瞭解這些人是荷蘭人,他們是來談關於澎湖風櫃尾荷蘭古城堡的事情。荷蘭人於明熹宗天啟二年(1622),第二度佔領澎湖,並且在風櫃尾蛇頭上築城。事隔近四百年,古城堡早已頹圮荒蕪了,但它對荷蘭與澎湖的歷史意義,卻是難以磨滅的,因此,這群荷蘭駐台貿易投資辦事處的人員,便是來與澎澎縣政府接洽,如何重新整理早已斷垣殘壁的古堡等諸多事宜。 風櫃尾的「紅毛城」遺址,屬國定古蹟。但無論澎湖縣政府或荷蘭人,顯然,並沒有動不動就祭起這個也要重建、那個也要重建的愚蠢念頭,而只是決議,共同出資87萬多元,興建溯源木棧步道、紀念碑,並樹立中、英、荷三國文字的解說牌,讓來到這裡的遊人旅客,可以暫拋世外,在這島嶼海鄉的一角,看一看山勢、吹一吹海風,或者可能的話,親一親歷史的芳澤,用心靈去感受與想像,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把文化資產的保存維護再利用,過度地解釋,而製造出一批又一批的假古董。 有了上面一段因緣,2007年4月16日,看到新聞報導說:風櫃尾荷蘭古城堡紀念碑的揭牌典禮,終於在外交部次長張小月、澎湖縣長王乾發、荷蘭辦事處代表胡浩德、中研院荷蘭史專家曹永和院士以及文建會官員等多人蒞臨主持之下,順理成章,從一個句點又變成了一個新的起點。 2.紅夷登料羅 從澎荷的初會、二會,很自然地會讓我聯想到,金門與荷蘭初會的歷史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片風景?所以,我每次讀到和這個課題相關的資料時,總是小心翼翼。也因此,便發現到一個有趣的小問題,那就是:1996年「《金門學》叢刊」第一輯,和1998年「《金門學》叢刊」第二輯,同樣都有楊樹清先生所撰「金門學叢刊總序(三)」〈金門.大歷史下的一頁驚奇〉這篇文章(以下簡稱「楊序」),但第二輯的楊序,和第一輯的楊序相較之下,顯然有所增補,而多了像「天啟二年,荷蘭人登料羅」等多條與金門相關的史料。 樹清兄是我的好友,時有過從。但談到歷史,我一向也只能「實事求是」而已。因此,當我涉獵過一些荷蘭與金門交會的相關史料後,便對:「天啟二年,荷蘭人登料羅」,開始有點敏感。 因為,根據金門縣政府出版的先賢蔡獻臣《清白堂稿》卷三,寫於丙寅年(天啟六年,1626)的〈浯州建料羅城及二銃城議〉乙文,其中有「癸亥冬,紅夷登岸,把總丁贊死之」的記載,按癸亥年應是天啟三年(1623),而不是天啟二年(1622)。 年代的問題,說小是小,說不小也不小,因為它畢竟是歷史學的一根大柱,我不敢輕忽。所以,順便一提,吾鄉前輩洪乾祐先生在《金門話研究》代序〈小島苦難無盡時〉中,也提到這件事,但他將癸亥年定在世宗嘉靖四十二年(1563),其間足足差了一個甲子,這顯然是有問題的。 再者,讀李仕德先生的《十七世紀的海上金門》,正文頁118也引用蔡獻臣的說法:「天啟二年(1622)紅毛夷城澎湖,出沒浯嶼,東椗諸地,海濱戒嚴。三年(1623),紅毛夷登料羅,浯銅把總丁贊出汛拒戰,死焉。」由此可見,根據蔡獻臣的記載,「紅毛夷登料羅」的年代是天啟三年。不過,李先生書中〈附錄二、十七世紀的海上金門零星紀事〉,在「1622」年之下又列「紅毛夷登料羅」,這或是一時失查的矛盾和誤列,應該以正文為是。 紅毛夷第二度侵佔澎湖、並搔擾中國東南沿海、而波及廈門、金門的事件,中、荷的相關史料很多,我雖不知樹清兄的史源為何?也許樹清兄是對的也未可知?但無論如何,我相信,樹清兄對於擁有像我這樣一個「認真的讀者」應該會感到高興才對。 此外,根據史料記載,荷蘭人第二次進佔澎湖的整個經過,大約如下所述:荷蘭船隊於1622年7月10日抵達澎湖,8月1日決定在風櫃尾築城,而中間則幾度派船到中國東南沿海,試圖通商。但談判經過,並不順利,以致雙方發生了幾次武力衝突,最後,1624年,福建巡撫南居益渡海攻荷蘭,荷蘭人被迫於8月26日拆除紅毛城,退出澎湖,於是開始向台灣轉進,而形成了台灣歷史上的荷據時代。 上述事件的經過,學者已有很多研究。而在蔡獻臣的筆下,也出現過好幾次,像是《清白堂稿》卷一,寫於癸亥年(天啟三年,1623)的〈海氛未戢親闈繫思懇恩予假以便歸省疏〉的文章,就提到:「臣縣中左所有紅夷之警。………猶幸夷到三山求市,不得遂,矢必歸。………詎夷心未革,夷舟漸集,近接鄉信,言夷復入浯嶼求互市………。」 另外,卷三之中寫於癸酉年(崇禎六年,1633)的〈論澎湖戍兵不可撤〉一篇,則明白指出「南(居益)撫臺時,紅夷外訌,築銃城於彭(即澎湖)之風櫃」。只是,看到這裡,讓我想起,曹永和院士收入《台灣早期歷史研究續集》的〈澎湖之紅毛城與天啟明城〉這篇論文。曹院士引用了很多史料,證明荷蘭人在澎湖建造的紅毛城是位於風櫃尾的蛇頭山上,但蔡獻臣的說法,卻沒在此文的徵引文獻之列。 為此,更讓我感覺到,趕快把金門相關的歷史古籍文獻有計劃地整理出來,對於學術界絕對是有必要的。而要談到金門的海洋史,更絕不能把「嘗駕一葉輕舟,視師于驚風駭浪之中」(《清白堂稿》卷一,〈赴任就道夙疾陡發懇乞天恩允放以安愚分疏〉)的蔡獻臣以及他對海防的認識,丟在一旁不管。蔡獻臣的書,是很值得多方面去探討、研究的。可惜,我手邊也只有《清白堂稿》上冊而已,更沒有研究的條件,只是,看到書中的句讀,還有些改進的空間時,不知怎地,還是很急切地盼望能及早擁有一部經過仔細蒐羅、精校的《清白堂稿》。唉!殘念! 3.邦特庫船長 最後,要提一下荷蘭船長邦特庫(Bontekoe)的航海追憶錄。邦特庫其人,房龍《荷蘭航海家寶典》(中譯本譯名)有專章介紹;但是,荷蘭裔的房龍對於這位全程參與第二次佔領澎湖的格羅寧根號(Groningen)船長在中國沿海的事蹟,卻沒有什麼著墨。所幸,邦特庫船長的航海記,一出版就洛陽紙貴,後來改編成童書,也成為西方兒童文學的暢銷書。好書不寂寞,邦特庫航海記的譯本,我手中便有兩種,一是姚楠根英文本繙譯的《東印度航海記》(北京:中華書局,1982)一是林林昌華根據荷蘭文繙譯的《黃金時代——一個荷蘭船長的亞洲冒險》(台北:果實出版,2003)。 為什麼要提到邦特庫?邦特庫在中國東南沿海的活動,細節請讀者逕自參考上述的書籍,此處不能「細說」。我想瞭解的是,邦特庫在他的書裡面,好幾次都提到了一個有寶塔的小島。而這個小島是現在的哪裡?跟金門扯得上關係嗎?這當然讓我很好奇。為了方便問題之陳述,以下我主要是引用姚譯本,而以林譯本作為參考和對照。話分兩頭。 (一)邦特庫船長和其他的荷蘭船隊在1622年(天啟二年)7月佔領澎湖(Pescadores)之後,荷蘭人因對中國的貿易請求遭拒而向中國開戰,格羅寧根號等船隻,於10月18日奉命開往漳州河(按指九龍江)及中國沿海,在對廈門、鼓浪嶼等地進行過一陣侵擾、搶掠後,邦特庫船長於12月2日,「航行到另外一個島,島上有一大塔。」 姚譯本此處有註云:「廈門斜對面有一塔仔山,其上有寶塔,山腳下可以泊船。這裡所記的島,大概就是塔仔山。」 另程紹剛譯註的《荷蘭人在福爾摩莎》記載此事:「該5條船於(1622年)11月26日到達漳州灣,………他們決定到鼓浪嶼掃蕩,………居民們紛紛逃入島上的一座城堡和金門城中。該城離大陸只有一砲的射程,中國人曾數次從城中組織出擊,均被我們的人趕回。」 附帶一提,上述《荷蘭人在福爾摩莎》所載之事,見於〈J.P.Coen,在反荷船隊的海船Mautitius上,1623年6月20日〉乙條,文中乃是追記前事,而李仕德先生書中〈附錄二、十七世紀的海上金門零星紀事〉,逕將此事列於「1623」年之下,顯然也是有問題的。此或是李先生一時未加細察、並未及參考邦特庫船長之航海記而致此誤耶? (二)一年之後,邦特庫船長和伊拉斯摩號等數艘船,又奉派前往漳州灣,1623年10月28日,邦特庫船長有如下的記載:「我們抵達上述流域,在那個有寶塔的島下拋錨停泊。………我們(遵照命令),扯起一白旗,讓它飄揚空中,希望廈門方面會有什麼人來同我們通話。」 姚譯本此處有註云:「查廈門港外,有兩個島嶼上有寶塔,一為塔仔山,即金門的北太武,一為南太武,在廈門港口之南。」 林譯本此處引用翁佳音先生的說法,認為這裡「有寶塔的島」當是指「廈門灣內的浯嶼。」這和前述蔡獻臣所陳「言夷復入浯嶼求互市」的說法,可以對照。 另清人所著《粵閩巡視紀略》載:「烈嶼………南有城仔角。城仔角,可泊北風船四十餘,天啟初,紅夷入犯,皆泊此。」此又是一說。 從上面的史料看,邦特庫船長是否曾停泊於金門的某個地方?這我倒是沒有現成的答案。唯其如此,所以,我只能「閒話」一下荷金初會的一點眉目,而無法完整地去敘述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說真的,我沒有資格談什麼台灣史、金門史、海洋史,因此文中所提幾個年代的錯誤,如有訛舛之處,還望專家學者指正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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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線伯
走在淡水清水街的傳統市場中,人與人之間總在狹窄的小路中摩肩接踵,再加上沒有固定攤位的小販也來湊一腳,當他們推著小型拖車來回穿梭叫賣,讓市場顯得更加擁擠了,有時簡直寸步難行,也難怪時下年輕人都捨傳統市場而就窗明几淨、井然有序的超級市場,但是我對傳統市場有著一份特殊的情感,說不上喜歡,但是每個星期總是例行的逛它一次,買菜也好,閒逛也罷!反正它已經和我生活脫不了關係了! 「米腸條10元!米腸條10元!」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伯伯操著低沉、蒼老而富磁性的嗓音用台語叫賣著,一條清水街來來回回走上幾十趟,直到市場人群散去,不知道他生意好嗎?可我從未看到向他購買的人,偶而有些憐憫的思緒在心中醞釀,但我也不曾向他老人家伸出手,因為它的商品是我極不需要的。每次與他狹路相逢,淡淡的哀愁就會竄入腦中,因為米腸伯的身影和叫賣聲會讓我聯想到童年家鄉的麵線伯,麵線伯淒苦的一生是我一輩子揮之不去的記憶,因為他每天就在我的生活裡,他的叫賣聲佔據了我大部分的童年! 「麵線—賣麵線——來買麵線哦———」村子中熟悉獨特的叫賣聲是我童年的一部分。從我有記憶開始,麵線伯就是以賣麵線維生,在我尚未進入小學之前,麵線伯的老婆就得了一種怪病死了,麵線伯從此擔起家中內外的工作,拉拔一家嗷嗷待哺的孩子,不知道是營養不良抑或是過度疲勞?麵線伯身子骨單薄又駝背,走起路來搖搖欲墜,加上肩膀上那擔沉重待售的麵線,讓他幾乎是彎著腰桿在走路,但是他堅毅的精神支撐著他勇敢生活著,終於大兒子成了親,原以為可以卸下身上的重擔,怎奈兒媳不孝,對老人家不聞不問,麵線伯只得繼續沿街叫賣麵線,他愈來愈虛弱了,叫賣聲夾雜著咳嗽聲,走一小段路就得停下來用力咳嗽和喘氣,醫生檢查出他染上了肺結核,好心的村民勸他休息養病,但在貧窮的農業社會大家幫忙有限,麵線伯為了生計仍得自食其力。 麵線伯染病的消息不脛而走,起初是自己村莊的人知道,漸漸的鄰近的村莊陸續知曉,肺結核是一種會傳染的病,60年代人人聞之色變,漸漸地,麵線伯的麵線乏人問津,他老人家仍然不死心,拖著佝僂貧病的身軀繼續在各個村莊叫賣,一連幾天下來,他的麵線一斤也賣不出去,麵線伯就如鬥敗的公雞倒了下來,瘦骨嶙峋的身軀畏縮在籐椅中,似乎永無間斷的咳嗽聲在屋子旋繞著,身子漸漸散出難聞的怪味,臉上眼淚、鼻涕和痰叫人分不清,他真是一位可憐的老人,總讓鄰居掬一把同情之淚,但是居於保護自己健康的原則誰也不敢靠近,只是遠遠的看著他一點一滴的消失。 這一天,我從學校放學返家,麵線伯家門口擠滿了人,聽說麵線伯吐血身亡了,兒子媳婦瑟縮一旁不敢靠近,其餘的鄰居也遠遠的看熱鬧,只有母親和另一位大嬸伸出援手,為他老人家擦拭更衣,盡老鄰居的一點心意,當時的我年紀太小,心中想的是:我的母親會被傳染嗎?幸好過了好些年,母親依然健康如往昔,我的心才不再恐懼。事隔三十多年,這段往事總會時而迴盪在我心裡,就在觸景時勾起回憶,心中仍有淡淡的無奈和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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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回家
釀酒的小米 吸飽了迷人的菌 靜靜的沈睡 在日月的菁華中 薰陶 在乾冷的風中 飄著醉人的醇香 小米酒糟 濾下醇酒 送到山頂 山野的豬仔 嗅著風中的香味 在山頭品嚐頂級極品 沿路循著風中的酒香 蜿蜒的山路 蹣跚的步履 在山腳的小木屋 找到歇息的藉口 小米酒糟 張著千百張口 吃我吧 山野的豬仔 沒有理由拒絕 醉臥 小米酒糟 忘了回家 註:2007.07.04.聆聽文化總會秘書長陳郁秀的瑰麗台灣講座,說原住民部落有一款新酒,取名:忘了回家,故事是因為以前釀酒規定不可私釀,於是原住民釀好酒,酒糟無處可倒,只有偷偷的送到山頂,那知山豬聞到酒香來吃,意猶未盡,再沿路尋找,找到原住民的家,吃得大醉,忘了回家,據說這款酒現在大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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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金門文化藝術節系列 彩妝˙走過戰爭的歲月
每一陣海風迎面吹來,海灘上一個一個的軌條砦總要跳出來嘶吼,那充滿腥味的紅色蛻變史,一再迴旋在永不停歇的風浪底,蔚為險灘的一處風景。通過歷史的塵沙,誰也不會遺忘,一座島嶼曾被烽火紋身。不管包羅多少複合媒材,是木板、鋼條、石膏、綿繩,還是任何偶拾的物件,加上藝術的創思,無可度量的澎湃情感,在每一朵浪花中依然存在、看得見片片血染的風采。 當我們的行動藝術團隊決定在長寮碉堡群穿插部陣、羅列一長排象徵性的軌條砦時,詩人詹澈又連夜為它趕出來一首新詩,他寫道: 「把火車的鐵軌截肢再截肢 彷彿把手臂和小腿斜斜插在海岸 在地雷的前面在海浪的後面 陽光下一支支倒插的劍與箭 月光中水上浮標霧中的羽毛 軌條砦 那山東士官長唸成歸條猜 那廈門回來的唸出鬼條菜 那原住民二等兵唸著歸鬼挑柴 那包二奶的唸成鬼逃債 那有五爺的唸了鬼跳財 軌條砦 在海岸戍守了五十年 曾經抵擋了登陸艇 提早下水登陸的敵人 (如今是我們的鄰居朋友或兄弟) 在機槍掃射下一個個倒下去 有的抱住軌條砦往下滑 鮮血遍流海岸 血斑與鹽漬 銹成軌條砦的斑駁 養蚵的老婦人 隨著退潮的浪潮往海裡走 蚵柱在軌條砦前方 插在剛浮出來的沙洲上 例如海棉上插滿密密麻麻的針 老婦人踽踽而行於針縫中 身影在晨曦中越拉越長 這在寧靜和平的氛圍中 勞動著的老婦人 滿足的提著沉重的蚵粒 小心翼翼的 在漲潮之前 輕輕的閃過了軌條砦 彷彿她已小心翼翼的走過 或者她還必須小心翼翼的走過 戰爭的歲月」 一天下午,我們一行人為了長寮碉堡的彩妝帳篷,到處去尋找木頭,經過曾經完成「雷與蕾的交叉」的裝置藝術的三角堡,看見喇叭茶的造型藝術品已像甜筒一樣倒立在碉堡旁邊,而我們詩、畫作品仍圍繞在堡頂上木麻黃樹幹上,遠遠的招展記憶的風華。 我們掉轉車頭,重返2005年的裝置現場,一步一台階去緬懷難忘的點滴,讓人深感意外、並且驚喜的發現我們的詩、畫作品,仍完好的定位在三角堡頂上,因為有一群工人正在施工,這些作品很快將會被當廢棄物清理掉,於是我們把詩、畫從樹幹上取下來,也從碉堡的透氣孔石板上將自己的詩釋放出來,望著那些沾滿灰塵,被風吹、雨淋、日曬整整兩年,依然美麗的詩與畫,我們的眼睛很自然的眺望向海邊,看見一根一根的軌條砦,默默的注視著我們,那一刻,我心中飄過幾許惶惑,兩年,真的就這麼飄過了啊,還好有留下幾首詩與畫,還好山與海一直默默陪伴著雷區裡的木麻黃。 戰爭與和平之間的鴻溝,真的只有靠大自然無盡的愛、藝術的渲染力量來修潤、撫平,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這幾個人年年來金門參與行動藝術,頂著艷陽、風沙,在坑道、碉堡之間徘徊,努力把自己的創作植入岩層、石壁,也在滾動的黃沙中埋藏豐沛的關懷與情愛,一座充滿輝煌戰役的花崗岩島,一個個驍勇的戰士背後,有一雙溫柔的手、一雙美麗清澈的眼睛在支撐,鼓舞他發揮最大的剛強意志,勇邁前行,我們的詩與畫,也陪同他們一起追求和平的信念,希望可以照拂孤單的靈魂,彼此相依,順利通過艱難歲月的考驗,包括長寮碉堡群,我們也是以同樣的理念和心思來裝置它。 我們希望盡量保持碉堡內、外本質面貌,只在外圍打造行動藝術,讓彩妝帳篷,遊走四方。在搜尋在地媒材過程中,我們決定統一表面架構,用六根十二尺的長木柱,傘狀架構在黃土地上,尾端繫上粗麻繩,讓六根木柱平穩張開,構築出一個簡易帳篷的雛型外觀。木柱之間則環繞著我們的詩與畫,呈現金門不同時空的縮影,表達金門人的生命特質。這些帳蓬的創意造型、半抽象手法,也同時輝映碉堡的意象,而彩妝是另一個更豐美的夢,告訴人們通過戰火的考驗,未來的人生會變成彩色。當夜色降臨時,人們可以在帳篷內點上一盞燈,讓生機日夜不斷延續、招展。 走過行動藝術特區,你既是觀眾,也是主角,踏入一個充滿歷史記憶的金門縮影圖中,你一定會產生許多觸動,這些感受,有助你重新省思金門這一座小島嶼,他的未來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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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番也」的畫
8月底我參加金門縣美術學會理監事餐會歸來,順手將一本心富兄所贈送的畫展專輯——「高梁紅了嗎」放在茶几上,並向美珍說:「你的表親要開畫展了。」妻一時沒會意過來,待拿起畫冊,看到封面上的作者大名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的表哥「番也」要回金門首度個展。因沾著那麼一點親戚關係,她仔細的翻閱著畫冊,並說好畫展期間一定要去觀賞。 走進文化局的第二展覽廳,那五顏六色,品類繁多的繪畫風貌,的確給人一種目不暇給的印象。我該怎麼看呢?是先看西畫再觀水墨,或是先瀏覽書法再詳讀詩詞?是先神遊那抽象的色塊,或是先感受那具體的物形?是先觀照那水墨淋漓的鄉野情思,或是駐足於寓意深遠的色戒圖像?………。當我還處在一種錯愕的思緒當中,妻已有了她的看法:「沒想到這個“番也”點子還真多,他的畫展好像不只是個畫展,倒比較像是遊子的心情告白,第一次與母親之島的心靈交會就想盡辦法去挖空心思,貼切的說法應該是像個“內心的寫真集”吧,感覺蠻新鮮的。」 既然標榜個人的first time畫展,我原先是想從所謂的「藝術造詣」這個面向去探索的。但妻的那一番話,把我對「畫家本就應該怎樣怎樣」的那種先入為主的想法,重新拉回展場,如果藝術的可貴是在於一種「本真」的再現,那麼過度的學習與外力的干擾都是不必要的。徐心富將他那早熟善感的性格,背井離鄉的愁緒以及年過半百這一路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都藉著那放浪不拘的詩文,揮灑自如的筆墨,肆意塗抹的色調,信手拈來的禪悟,傾瀉而出;這種全方位的展現,已將遊子的心情表露無遺,畫展好或不好也許見仁見智,但每張畫背後的那一份「真心」才是重點,也最值得珍惜。 諸多的畫作之間,我簡扼的將之分為以下五個類別:中西融合、色戒兩極、禪悟詩語、心情書藝、鄉情水墨。 在中西融合這一類裡,他充分的運用各種媒材顏料去盡情的揮灑,豐富的色調當中帶著一絲幽暗的氛圍,畫面顯得神秘且略帶傷感。兩張利用綜合媒材完成的畫:「雷與蕾」、「風獅爺的臉譜」,它們都是屬於組合性的創作,前者的構思來自對家園的海邊至今仍佈滿著可怕地雷的一種控訴,至於蕾則好像在調侃某些出自政客口中的美麗謊言,對比強烈的兩種意象裡有著作者的怒吼,卻也反映出身為金門人的一些無奈。後者則是將家鄉的守護神——風獅爺,利用西方立體和野獸派的分割、變形手法,將風獅的造形重新組裝,以詼諧逗趣代替威武莊嚴,色彩活潑,筆觸直率,除了給人見識到不一樣的風獅之外,也讓我們看到了作者熱情洋溢的性格。此外,得自九二一地震靈感的「童顏」,那企盼,無助的眼神,至今仍久久不散。其他如「源源」、「交錯」、「靜與寂」都能在形與色的交疊變化當中,保留東方的神秘思維,引人遐思。 色戒兩極反映出極端的對比,「菩提樹下的十八羅漢與十八裸女」和「吃碗內看碗外」兩個系列組畫表現出作者的慧心與詼諧。食色性也,這人類生命中的兩大課題,經常是畫家創作的泉源。「羅漢與裸女」的創作,他以簡略的筆調勾勒,有細膩也有粗獷,每張畫作皆用菩提葉脈覆蓋,若隱若顯,益增神秘。羅漢修行,不食人間煙火,裸女現前,卻是難以抵拒的誘惑,人究竟要什麼?生命的深意為何?其實都只在心頭的那一念之間啊!「吃碗內看碗外」也是組畫的水墨創作,近十張的方形小品,都是畫著一只碗和碗中的食物,碗的外形和食物畫得簡略,作者卻用更多的心思在磁碗上的各式造形、色調大膽挑逗的裸女圖像上,這樣就把觀眾的目光吸引住了。吃食很緊要,但色慾恐怕更具誘惑,這件創作不只反映出人性的真實,也有針砭的意涵。 禪悟詩語的特色是用簡略的筆致勾勒出草草的圖像,再配上一首發人省思的小詩。一件漫畫式的四連作「四個和尚」,將大、真、小、老四種不同意境的和尚修行趣味表露無遺。例如小和尚唸經一圖,他畫著菩提樹下的小和尚,雖手敲木魚,可是兩眼卻只顧仰望樹上的黃鶯,短詩寫著: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心在樹上一黃鶯。修行之道談何容易,和尚尚且如此,平凡之人更是艱難。「戲劇人生」四連幅,藉著戲曲人物,點出生活中的實況。一幅畫著一個像店小二的人物,雙眼直視著跟前的一枚金元寶,大筆渲染配上簡潔的線條,乾淨俐落,上頭的詩寫著:心為黃金黑,膽為白酒紅,諷世、勸世的意味濃厚。另一幅「將軍」,畫著一位古裝武將正在專注的下著象棋,右上角寫上「將軍」 二字,字與畫相得益彰,叫人不禁為之莞爾。整體來說,這一系列的畫,筆觸簡略,墨韻明快,就像飛鷹過天,行於所當行而止於所不可不止。 為何我要以「心情書藝」來替他的書法命題呢!基本上一般寫書法的人,是很容易被人從他書寫的面貌去推演出他的源頭,意即是臨摹過那些碑刻,寫過誰的範帖。但恕我識見淺短,心富兄草草放逸的書寫筆調,竟讓我找不到這樣的脈絡。他的字就如同他的詩一般,字句的斟酌也許經過一番錘鍊,但在下筆的那一刻卻只見一股猛氣,一份真情和一種發洩。正是因為行草書寫的自由度高,應和了作者抒放心中塊壘的需求。那件「墨潑四海,筆掃天地」,寫得淋漓酣暢,見不著半點斧鑿味,有著一氣和成的舒坦。另一幅以草書體勢揮就的長條橫幅「赤壁懷古」,章法嚴謹,筆致平和,若能在墨韻的對比上多所斟酌,或許更能鋪陳出另一種張力。此外「人海茫茫」七言詩,則錄自他已故恩師姚雁君的作品,字體故意寫得有氣沒力,正是那種「失落」的模樣,應對著詩的內涵,讀來頗有感觸。心富兄的書法意在傳情,故不求工,他花在書法上的功夫自是不多的,但能擷取書法的精髓,通過自我心法的印證,完成這批創作,也是不容易的。 鄉情水墨可以說是作者對家鄉的印象畫,家鄉有過戰爭的經驗,他畫有照明燈的夜晚,也畫單號的晚上,他更畫海邊的強風、鐵絲網,以及令人聞之色變的地雷區。此外,由戰爭延伸出來的意象,讓他割捨不掉滿山遍野的木麻黃,黑烏烏的木麻黃有著麻雀在飛竄,樹旁也有了綠油油的田地。另外他畫花崗石醫院,那也是「此地僅有」的一種戰時印記。除此,金門是個海島,海的千奇百變,朝暉夕陰就這樣收進他的圖畫裡,他的海景可一點都不清風明月,遊人如織,而是抹上大片的墨塊,總有那麼一點「枕戈待旦,靜待黎明」的氣氛,這一點又和戰爭的島嶼割捨不開了。現在兩岸的形式已緩和,兩門更是暢通無阻,此刻,他開始畫蹤跡遍布金門各湖庫的鸕鶿,也畫瀕臨絕種,有現代生物化石之稱的鱟,關心起環保的課題,這無非是希望家鄉今日好,來日還要更好,永續的經營才能活出特色,活出高貴。他畫的高梁,紅紅的高粱穗配上墨綠的葉子,有兩隻麻雀站在上頭,一片安然自得的景象,令人欣喜。是的,金門的發展在酒,心富兄的書冊題名為「高梁紅了嗎」,我想每一位金門人都會和我一樣,給出這樣一個相同的答案:「高粱酒現在正當紅,往後還會繼續紅下去呢!」 記得餐會中,心富兄曾希望我能對他的畫展不吝指教,雖然他是如此謙謙有容,但我仍不敢造次應諾,原因是這種品評別人書畫的文字,要能言而有據,不可天馬行空,信口開河的。一直到我偕美珍看過畫展,心中才蕩漾著一股激情。在妻的印象中當年經常來到她家裡的那位木訥寡言,勤勞孝順的少年郎,如今竟然能在書畫的天地裡這麼「有才情」,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其實這「有才情」也正是我真心的感受,現在我很高興能將觀後心得形諸筆墨,內容也許不盡成熟,但它卻是我們夫婦對心富兄首次個展的一項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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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沒有心,又要假有心,這就是騙術,民進黨的一貫伎倆,金門人心知肚明,不會上當的。 我們只相信民進黨想台獨是真,這一點與金門人的觀念不謀而合,今天只能與金門人談如何分進合擊獨立,其他的都是假,都不必談,也不必騙。 十一月十六日 星期四 聯合新聞網報導:「身陷首長特別費風暴的台北市長馬英九,昨天公開向市民及社會道歉。他說,發生這樣的事,自己覺得羞愧、痛心,很對不起台北市民。 馬英九只剩卅九天就要卸下八年市長職位。他昨天神情嚴肅、紅著眼,自責而感慨地說,十多年來不斷推動肅貪,沒想到市長室內控出現嚴重疏失,甚至八年來的市政建設都因此被抹殺。 市長辦公室主任鄭安國昨天請辭獲准,市府秘書長李述德也自請處分。不過,馬英九表示,本案屬行政瑕疵而非弊案,沒有半毛錢落入私人口袋,他不會為此辭職下台。」 民進黨的烏賊戰術,果然收到效果,把阿扁的壓力轉移到馬英九身上,昨天陳水扁面對群眾時問好問得很大聲,那種竊喜自然的流露,想掩飾都掩飾不了。台大前校長孫震昨天參加台大六十一周年校慶,公開批評台大「出了一個敗類」,讓大家蒙羞。 中時電子報報導:「孫震表示,現在台灣缺少方向,也沒有國家發展策略,『對內無法調和鼎鼐,對外不能開展國際關係,處境日益孤立,台灣就是缺少了正確的領導。』他認為『台灣未來領導人需要具備品行端方、有國際視野、開闊胸襟,也能團結各方意見的特質。』」 這樣的重話不必明指是誰,大家一目了然;台大出了敗類,危害社會國家。今天,台大是亂源製造中心,亂台灣者都是台大人。台大的教育出了問題,難辭其咎,應向社會大眾道歉。 第一屆金馬澎離島運動會,今天在金門登場競技,昨天金門縣長李炷烽接待馬祖縣長陳雪生時表示:「離島兄弟縣只有透過力量的集中,才能讓離島薄弱的力量,展現向中央爭取更多機會的力量和聲音,避免淪為扮演中央工具性角色,學習作自己的主人。」 金馬澎三離島兄弟,應該共同發出獨立的呼聲,準備跟台灣切割,才有爭取權益的力量,金門與澎湖都有獨立的條件,只有馬祖稍差,但是如果三離島組成獨立國協,共同加入聯合國,拱衛台灣共和國,成為穩定台海與西太平洋的力量,應是有遠見的台灣人所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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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這就是民主的尊嚴,一個領導人必須受到人民的信任與付託,才能繼續領導國家,如果一直被認為說謊,是騙子總統,天天在澄清,這樣的領導人怎有威信可言? 東森新聞網報導:「民進黨提名的台北市長參選人謝長廷13日上午認為,從目前政壇現況來看,總統陳水扁下台,並不算是『最壞情況』,總統是到了應該慎重考慮去留的時候了。」 「謝長廷認為,在各種狀況中,下台並不是最壞的狀況,而是當總統是否貪污的課題無法獲得大部分選民認同及溝通時,或政局受此影響,各項改革無法推行時,才是最壞狀況,所以他認為,此時正是陳總統應該考慮是否去留的的時候了。」 現在陳水扁下台幾乎已是共識,只看陳水扁如何抉擇?他是否有勇氣面對人生的挫折、人民的唾棄、可能的牢獄之災? 陳水扁娶錯了老婆,這又能怪誰呢? 金門面對國內的紛擾局面,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積極作獨立建國的準備。台灣的政治越來越亂,經濟每下愈況,民不聊生,金門連帶的受到衝擊。金門發展的機會,就是要獨立自主,發展有特色的小國寡民的民主政治,結合海西的經貿發展,帶動金門休閒娛樂業與觀光旅遊。 金門要走出舊有格局,從事產業的研究與開發,引進輕工業、手工業、資訊業,開發文化產業、地方特產,打響名號。金門的獨立,是有歷史重大意義的,以後大陸的中國人、台灣的華裔,都會到金門觀光,看一看當年他們愚蠢對抗的一段歷史,找尋蔣介石的遺跡。 金門處在兩岸的夾縫之中,保留了很多戰役史蹟,不管共產黨與國民黨,都能從這裡得到啟示與教育。金門的獨立代表中國人已擺脫打打殺殺的觀念,走向開明、理性與包容,達到文明的初階。 兩岸三國人和平共處,發展經濟,提昇人民生活水準,各自發展有特色的政治,何必大家綁在一起過苦日子呢?與其痛苦的統一,不如快樂的獨立,大家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中國人想通這一點,從此大家就幸福了。 十一月十五日 星期三 馬英九的特別費,台灣高檢署查黑中心昨天傳訊馬英九,認為部份核銷發票和項目不符,這與國務機要費有些類似。可能倒扁不成,變成倒馬。 據聯合新聞網報導:「市府秘書長李述德昨晚舉行記者會說,從九十二年至今,市長室秘書幫馬英九核銷特別費時『貪圖作業簡便』,共有兩千多張小額發票被換成大額發票湊抵核銷,總金額近八十萬元,但所有原始發票都完整保存。他說,馬市長對此不知情。」 不知情不表示沒錯,也並不表示沒罪。馬英九現在有大麻煩,跳到濁水溪也洗不清,他有政治潔癖,新聞界封作「不沾鍋」,可是幫他擦屁股的人沾到手了。有潔癖的人會不會毀於玷污,後續發展值得觀察。 林濁水與李文忠辭職,傷了部份本土派人的心,地下電台熱烈討論,有主持人直斥林、李二人「濁水不清、文忠不忠、濁水終究不清、文忠其實不忠。」 本土派的人只挺本土政權,只問立場不問是非,把自己窄化了;其實民主政治,那還分本土非本土,有德者、有能者當之,這是公民政治的終極目標,本土派的論調,只能以民粹視之,這是今天台灣政治的亂源,也是民主政治學步走得顛顛倒倒的原因。 民進黨八位不分區立委來金門設立聯合服務辦公室,張俊雄昨領銜揭牌。民進黨這樣的招式,一看就是太假,這些人果真關心金門人嗎?願傾聽金門人的聲音嗎?願協助解決我們的困難嗎?或是只為民進黨地方黨部拓展政治資源,為準備執政耕耘呢? 沒有愛就沒心,沒有心一切都是虛假。 一個不重視金門的政黨,一個想台獨擺脫金門的政黨,你會相信他的擁抱是出於真心誠意,不會回頭把你拋棄、把你出賣嗎?民進黨有考慮金門人的處境嗎?關心金門人的生活嗎?解決他們的定位與難題嗎?或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在邊陲掙扎、哭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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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是首動人的詩
來金們已經一個多禮拜了!一個從台灣來金門教書的菜鳥老師!帶著滿心的憧景與嚮往,到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從事神聖的教育工作。一個陌生的離島,卻完全沒有親友。起初還為著自己形單影隻,煢獨孤苦,顧影自憐。來此一週後,一切都是多慮了!因為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美的地方了。 我一直不相信所謂依山傍水的美景,竟然活生生映在眼前。這樣的美景理應只天上有,沒想到如夢似幻的仙境居然遺落在人間?!是不是當初女媧娘娘在補天時,無意將仙山裡的一塊土滑落到海裡,而成就今天的金門島。就如同陶淵明所說的「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應該就是這兒的生活吧。剛好學校就座落在湖邊,後門走出去就是湖了。學校的後門也沒有像台灣學校一樣有柵門,一塊象徵式的牌坊,一望無際的開放校園,搞不清楚到底是校園裡有湖呢?還是湖中有校園呢? 金們這裡的生活步調非常之悠閒,沒有台灣的吵雜急切,搭個捷運要搶,上個廁所要等,連喝個水都要快!金門這兒沒有空氣污染,有的只是濃郁的青草香。沒有光害,有的只是滿天的星斗,燁燁星空,像是詩人之筆,平實但動人。 這兒的湖裡完全沒有垃圾,乾淨,安詳,照映著岸上風光。盧照鄰所說的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畫面就在眼前。清晨的湖是藍色的,而中午卻是綠色的,傍晚竟是黃色的。湖裡有倒影,倒影有漣漪,漣漪有波紋,陣陣動人心。我發現金門這個地方竟然是屬於詩的!所有詩裡的抽象畫面,都在這裡可以找到答案。就像蘇大才子形容摩詰先生云,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拿來形容這如夢似幻的金門,更是貼切到心坎兒裡去。金門,是首動人的詩,等著我細細品嘗,應是甜如蜜。 這兒實在是太美了,美的那麼夢幻,那麼不真實。我常驚恐,害怕老天將我從夢裡拉到現實的世界去。但老天還是對我實在是太厚愛了,讓我在走完人生三分之一的路程後,將我送到這麼美的仙境裡,享受著人間淨土。還記得志摩詩人那篇翡冷翠嗎?在這兒,是不容許有一丁點束縛的!你本該縱容自己的靈魂,褪去現實社會在身上的任何枷瑣,自由的擁有這一片土地。眼前的美景如畫,不由得讓我開始貪婪地恣情享受,樂不思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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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迎金門之友─蘇蘭
序言: 蘇蘭老師,係國內語文教育界名師,曾於客歲九月杪,應邀蒞金講學,轟動一時;今年九月杪、十月初,本縣教育局國教輔導團,排定有一中、小學教師作文實作研習,感蘇蘭學養俱豐、樂於助人,乃去函邀約,經其快意首肯,特習作「喜迎金門之友—蘇蘭」四題,除就教於蘇蘭,並分饗閱讀之諸君子! 是為序。 其一: 語教素養稱頂尖, 熱心助人軼時賢; 兩岸講學不辭苦, 偷閒義助情愈堅。 其二: 東坡後裔非等閒, 勤苦鑽研學殖堅; 上山下鄉勤播種, 平易取友常懷念。 其三: 命句遣詞似平常, 美聲朗朗長繞樑; 說唱經驗播久遠, 觀摩傳承功恆常。 其四、 金門之友重造訪, 倒屣迎賓相扶將; 傾囊指津不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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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敬愛的校長邵故夢蘭女士
人是感情動物,彼此如能常接近、彼此就會產生良好的情感,這班留級班的學生,為何對我如此的服從,原因有下列幾點:一、當時是金門八二三砲戰過後,全校的學生都知道我是從金門中學帶領學生遷台寄讀於台北復興中學,後才奉派來士中服務,每當我在課餘之時,向全班的學生談起金門砲戰中的實際故事,他們無不靜心細聽,同時部份學生也發問很多砲戰中金門軍民應戰、搶灘、補給、逃避砲擊,與平日生活中的種種有關問題,我都一一的解答,他們聽後,對金門軍民在戰地長期作戰勇敢的精神,無不敬佩萬分,對我這位逃難的師長,更是倍感親切與敬重。 二、這班留級班的男女同學,都愛打籃球,但球技並不好,後來我就利用時間,迎合他們的興趣,教他們打籃球的常識,和運球、傳球、投籃、假動作等各種不同技術的訓練,如此一來,全班的學生生活和我打成一片,對我更尊而敬之。 三、巧的是這班留級班的教室是在我的寢室隔壁,出入見面的機會多,無事時,三五學生也常來寢室找我坐談、順便我也多方面教導他們一些為人做事,努力求學的道理,他們聽後,無不對我感激萬分。 四、有一日總務處的出納組長在發教職員工的薪飼,同時也用擴大器向學生宣佈,未交車票錢的學生,今日要補交,如無交者就要自己去公車站購買,十多位的學生聽後,內心感到有點緊張,因他們袋子錢不夠,無法去交買車票的錢,三人正站在走廊發呆,後來被我發現,我就問他們,為何上課的時間,你們都站在走廊呢?有一位女生說:我因買車票的錢不夠三十元,無法去出納組交清,內心難過,所以站在走廊。其他兩位同學,情形相同,他們都是軍人的子女,家庭經濟可能較有問題,我就把他們帶到訓導處,問他們不夠多少元?他們說:一位不夠十元,一位不夠十五元,一位不夠二十元,我聽後就拿三十五元給他們,並請他們立即拿去交。三位學生笑嘻嘻的同聲說:謝謝傅老師。第二節下課時,又有十多位的男女生來訓導處向我借錢買車票。我一視同仁,一一借給他們,自己所領三百六十元的薪水,全被借光了,最後還不敷十元,乃向同事方君先借十元,方君說:我那有十元借給你,我聽了有點不相信,今日剛發薪餉,向你先借十元,明日還你,這樣你也不敢相信,方君說: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確實錢已用完了,你不相信,我可一一算給你看,交伙食費多少錢,請人洗衣服多少錢,買香煙多少錢,應付兩位親友喜宴多少錢,零用費多少錢,加加算算方君實無餘款,最後我乃向訓導主任先借十元借給最後一位學生安心去買車票。 一九五九年國慶,本校學生到總統府前參加慶祝大會,學校發給每位教職員二十元誤餐費,中午本校師生休息午餐的地點,是台北火車站前的廣場,五位同仁同進一間小吃店用餐,五人坐五張不同的餐桌,我看了感到一點親和力都沒有,乃請他們坐在一起,餐畢,要付賬,無人要付錢,後來我說:這餐算我請客,下午學生遊行至四時結束,學生就各自搭車回家,我和三位同仁在北市逛街,返校時開飯時間已過,不得已三人只好到餐館各吃一碗牛肉麵,吃好後三位同仁誰也不付錢,最後我只好說:我請你們,從此以後,這些被請的同仁,每次看到我,都加禮待三分,說來也太現實了。 一九五九年夏,本校招考初一新生,邵校長為表示對金門高小畢業生的關懷,願意接受十四位畢業生免試入學,學生未歸校報到之前,邵校長就先申請建一間金門學生全新的寢室,配備七張雙人床,日用品每人各發一份,室內廚桌用物齊全,學生的宿舍,就在我寢室的隔壁,開學後我也成為這群金門學生的管理教師,當時金門學生的成績,主科的成績都比不上台灣學生的成績,為了提高金門學生的學業成績,我每晚都在教室監督學生自修,邵校長見之,深為感動,有一天晚上,邵校長到教室來巡視,並親自指導學生的國文,後來邵校長認為這樣做,尚欠理想,乃請教務主任協派三位住校的國、英、數老師每晚到教室指導金門的學生,而且全是義務,沒有鐘點費,我看邵校長和這三位輔導金門學生學業的女教師,如此的關心,內心真是感激萬分。 金門的青年學生,幾乎個個都愛打籃球,我更是一位籃球迷,每日清晨。我都和金門的學生在籃球場練習打籃球,首開士中籃球的風氣,近火先燒,本校女教師的宿舍區,和我們的宿舍近在咫尺,當時女教師宿舍住有十多位師大畢業年青的女教師,這次教師中,也有七人是籃球的愛好者,同志相求,從今以後我們每日清晨,師生都在籃球場打籃球,師生的感情也日感親切。使男宿舍區的未婚教師,看了感到非常的欣羨,從今以後,多位單身的男教師對我特別親近好感,他們常問我,傅老師,明早如果要打籃球,不要忘記通知我,他們所求的,無非是想多接觸這群未婚的女老師。 本校女老師宿舍區,外面沒有堅固的圍牆,夏天天氣炎熱,晚上無事時,這群未婚的女教師都坐在圍牆裡乘涼聊天,一天晚上午夜之時,突然來了一位不法漢子,站在竹牆外偷偷的窺視這群女老師,久久都不離去,這位不法的漢子,首先被一位女老師看到,這位女老師大聲說一句,不法的漢子來了,說後立即逃進房裡,其他的女老師聽後,嚇得兩腳軟而無力,一個個爬進房裡,宿舍內又無電話可以報警,後來有一位女教師鼓起勇氣,爬了三十多公尺、到校長室去報告校長,請邵校長打電話去報警,不到三分鐘,三位警察來清查,那位不法的漢子,早就跑得無影無蹤。 事後邵校長對此事很在意,立即謀求對策,囑今後每位女教師,身上應備一個哨子,臨時有狀況時,大家就用力吹,並要求我和金門的學生,今後聽到吹哨子時,大家立即就要趕到現場,以壯聲勢,我和金門學生的宿舍,好像是本校女教師宿舍區的警備總部,由於有這層彼此特殊的關係,這群女教師對金門的學生,也特別的愛護。 一九五九年夏,先母要去新加坡為我二兄子昭主持婚禮,囑我要辭職返金看顧家產,我在不得已下,乃呈請邵校長准我辭職返金,事隔半年,邵校長對我有的辭職書尚未批覆,真使我大感不解,後來有一天,邵校長終於請我去校長室面談,邵校長說:你的辭職書送來已六月,至今我尚未批覆,原因是希望您能續留本校服務,但此事無法先向您說清楚,恐您有所誤解,後來我向邵校長說明辭職返金任教的必要性,後來邵校長在萬分不得已之下,才批准我的辭職書。 離校的日子,已無多了,彼此的心情難免臨別依依,有一天,邵校長請我去面談,邵校長說:你在本校服務期間,在教職員中是最短的,在工作表現上是最好的,對本校的各種成敗是了解最多的。我希望您在離校之前能將本校各處應改進的工作一一寫明,尤其是本校的環境,應如何美化佈置,亦請您設計一張藍圖作為本校未來改進的參考,邵校長對我的期盼,我當盡我所知,盡我所能,貢獻我的心力,來完成邵校長未來校務改革的願望。 離別士中返金,不到一月,士中的訓導主任高登昆,體育組長殷欽悌先後來信說:你在士中之時,學生的管理,未曾發生過重大事件,自你離開士中以後,學生每日放學,隊伍走出學校大門,往往就開始打架,真是使訓導處難以應付。 士中的教師多數是女性,平日在教室上課,管理一班學生的秩序,沒有多大的困難,為輪值當監護導師,對於全校學生的生活管理,那就難了,以前我在士中訓導處任職時。全校的教師,每日下午學生放學後,能將全校數百名的學生,安然帶去火車站,讓學生有秩序上火車的,只有訓導主任、體育組長,和我三人有此能力,很多女教師根本不敢帶全校的學生去火車站搭火車,這些女老師如輪到值星監護,往往提前幾日先來請我代理帶隊到火車站上火車,學校離火車站,大約有五百公尺的距離,老師帶學生上火車,每次可領二十元的出差費,當時一大碗紅燒牛肉麵才五元,帶一次學生上火車,可領的二十元出差費,就可享食四大碗的紅燒牛肉麵,算來也不錯。這條額外的收入,數目不會比我的月薪少。 回到金門,即奉派任西浦國小教師,士中那群可愛的男學生。一月之中,寄給一○一封信,他們和我一年多師生相處的情感比金門中學的學生好多了,我不敢使他們失望,每一封來信,我都利用時間回覆他們,並多方的勉勵他們專心努力求學。將來為國家社會貢獻心力,做一位有為的青年。為人師,平日如能對學生多關照、多鼓勵、多指導,學生對教師就會尊敬與服從,人之初,性本善,人是感情的動物,師生間如無建立彼此感情的關係,平日在學生生活管理中,有時難免有感困難。而教師平日管理學生生活中,最重要的是要去了解每一位學生所面臨困難的問題,並積極設法幫他(她)們解決,使他們的心理能夠安心,專心求學。 有一天早晨,我在士中籃球場打籃球,最早來校者,是一名初二的女生,名叫江幼玲,她看到我,很有禮貌的說:傅老師早,我看她臉色蒼白,就問她說:您天天清早就來校,早晨空氣好,應該身體要很健康才對,為何您的臉色竟是如此的蒼白?她立即對我說:傅老師:我很可憐,您不知道,我聽了她所說的話,認為其中的問題很不簡單,立即把她帶到訓導處問個究竟,江同學說:她父親在花蓮鐵路局服務,她家住在台北永和市,家母久病在床,她是家中的長女,下有兩個弟弟。她每日在家正常的工作,清晨起來,先煮飯做四個便當,照顧家母的飲食,早飯後分便當給二位弟弟帶去學校,準備家母服用的西藥,一切工作做好後,她才背書包去搭車上學校,下午放學回家。又要忙於煮晚飯,照顧家母和弟弟的晚餐,餐後洗好碗盤,指導弟弟晚自修,做功課,和洗家人的衣服,整日從早忙到晚,連買菜都無時間,平日吃的都是罐頭菜,有時兩三個月都沒有吃到一次青菜,所以我的健康不好,臉色蒼白。我聽她上面所說的這段話,對江同學感到十分的同情,立即指示她。明日請帶您父親的私章來,我可為您寫一張報告給訓導主任轉呈校長。申請今後每日免參加升降旗和整潔活動,如此您就可得較多的時間去做您的功課和家務。 邵校長看到這份報告後十分同情江同學的處境,沒有請該班的導師去作家庭訪問,反而立即請我代表校長到江同學家作實際的家庭訪問,進入江家,首先慰問江同學母親的病情。江母已臥病年餘,身體十分瘦弱,看到我來看她,內心萬分的感激。說她三位子女,從幼稚園讀到初中,沒有一位導師到家來訪問過,傅老師是第一位來家訪問的老師,我看江母的病情不輕,江同學確須在家多方的照顧,不待訓導主任與邵校長對本案是否獲得批准,我就在江同學母女面前宣佈,從明日起,江同學在校不必參加每日的升降旗和整潔活動,直接到校上課就好,有問題時,我可負全責,江母聽後,感激萬分,立即跪在床中,對我拜了三拜。並說:傅老師真是幼玲的恩師。 回到學校,我將訪問及處理的實情提報訓導主任和校長,邵校長說:您為本校做了一件善事,解決江同學一個難題,精神可嘉。 江同學初中畢業後,考上商業學校,註冊時,無錢買一塊算盤,我特別買一塊好的算盤送給她,使她在校能安心讀書,從此以後,江同學有什麼問題,總是先來請教我,事無大小,我都給她良好的指導,解決她面臨困難的問題,她對我的感恩說是終身難忘。 台灣是現實的社會,在校中要找一位像我對學生如此關心的老師,實為寥若晨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