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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戰地政務三十年 打造自由民主新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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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初始,台灣本島的台北及台中分別有立委的罷免案及補選,民主的生活已然成為台灣民眾的日常。1987年7月15日,台灣地區宣佈解嚴,唯金門馬祖基於軍事考量而繼續戒嚴,但也引發了在地反戒嚴的序幕。經歷長期的陳情與抗爭,《金門馬祖東沙南沙安全及輔導條例》於1992年11月7日公布施行,並同時終止了金馬地區的戰地政務。因此,新的一年不僅將在年底舉行包括金門在內的全國直轄市與地方縣市等的地方選舉,也是金馬解除戰地政務三十週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界在這段期間經過了許多變化,而對金門來說,也是如此。
先跟著戰地政務的解除來說,金門的民主並不同於台灣的其他縣市。其實,金門與馬祖同樣實施了戰地政務,兩地的民主也有所不同。就體制上,戰地政務較本島的戒嚴更為嚴峻,前者是個軍事體制,防衛部司令官統領所有政務,因此不單單將兩地打造成反共的最前線,發展了管教衛養的行政機構,也包攬了立法及司法的職責。因此,別說戰地政務體制裡沒有形式上獨立的司法,也沒有地方選舉;就時程上,金馬兩地解除戰地政務的時間還較台灣本島晚了五年多。換句話說,兩地的人權法治不僅更受限制,需要轉型正義,民主也較單薄而需更多的培力。然而即便如此,如今金門的民主,卻是捍衛中華民國台灣之認同及人權的基地。
金門是個宗族社會,在土地上的農業生產是長期以來維繫宗族的基礎,而在此一穩定的社會關係裡,自有宋一朝,即有進士及第,至清末可考的記錄裡,共有五十位進士;相對的,馬祖的宗族觀念不強,它是個因季節性的漁業活動而集結的漁村,浮動的社群在戰後的國共對抗之間才確定下來,並因戰地政務才打造了島內的交通,並設置了學校、生產事業單位及地方政府。據此,馬祖方令一個由海邊漁村而對外連結、彼此之間欠缺穩定社會關係的發散性聚落,逐步打造出四鄉五島的馬祖共同體。於是,馬祖可說是個由政治打造的社會,其中的產業也直接間接地自來於政府,過去所依賴的漁業不僅因工作條件艱困,新生代的從業人口不多,產業本身也在戰地政務期間逐漸凋零,而如今新生的觀光業也仍需政府為其挹注資源。金門也經歷了戰地政務,但其宗族關係及產業結構,不僅早早即發展了金門認同,再加上海外僑民的支持,這些不同於馬祖的經社條件,使得金門有個相對獨立自主的民間社會,並因民主轉型而有更為活躍的公共空間。
這個活躍的社會,在解除戰地政務、實施民主的早期,固因宗族的動員而令縣長一職在陳李兩個大姓之間輪流,並且均連選連任。然而,自2014年大選中出現了反BOT的環保論述之後,首先打破了連任的慣例,2017年再出現了反博奕的公投,而2018年的縣長選舉則中斷了大姓主政的連續性。可見金門的公民社會已進一步發展,並且不僅對內突破了宗族的壟斷,對外也挑戰著本島的主流論述,在轉型正義上有自身出於戰地的論述,在國家認同上更具體地表現為「中華民國台灣」,因此繼續強調帶有反共性質的戰地文化、作為中華民國「唯一」的僑鄉,並發展出結合東亞的閩南文化。如此看來,值此一國際局勢轉變,並且「中華民國台灣」正是當下台灣社會之認同的公約數之際,金門的民主不只是確認了「中華民國台灣」的地位,也用力地表現了與本島台灣文化的差異,並據此提醒了多元的價值。金門的民主,也就讓台灣更民主、更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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