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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選舉承諾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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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籍吳立委日前向行政院提出質詢,促請陳水扁總統履行二千年第一次參選總統時,對金門許下的包括「金門升格為直屬行政院的特別行政區」、「興建金烈大橋」等六項承諾,並建議行政院組成「離島特別行政區」評估規劃小組,訂定計畫列管執行,避免淪為芭樂票,讓陳總統威信掃地。乍見這則報導,相信多數鄉親都會感到愕然;立委或是善盡職責、為民請命,但要求當下的「台灣總統」踐履八年前對金門的選舉支票,恐怕是樂觀過了頭。

我們該不該相信及要求政治人物兌現選舉支票?我國有「選舉支票法」、「政治背信罪」等法律、罰則嗎?這個看似簡單易懂的問題,放在民主體制裡,卻沒有人能夠信心滿滿的回答。

時空回到了蔣經國執政時期。一次,某交通部長提前宣布了政策,卻又把施行日期搞錯了,引來輿論一陣譁然;要在今日,就如「大車換小車」、「五元青菜」的紛爭般,打哈哈就過去了,但當時政府的作法卻是,「全力實現部長的口頭政策」,趕在「限期前」讓政策上路,以確保行政威信及政府顏面。今日看來,我們並不認為這樣的行為是可取的;「朝令夕改」固然不宜,但為了一時口誤而勞師動眾卻也大可不必。然而,當時政府計較的是人民對政府行政的高度信賴與安心。「做不到的不說,說了不能不做」,堅持者無它,「誠信」而已。如今,「誠信」與「政治」的聯結已漸行漸遠,甚至我們可以合理的懷疑,不少公眾已然忘了民主政治的真義;這就好像,在我們隨著激情政治語彙起舞的同時,卻忘了我們需要的是「問政為公、執政為民」的代議士,而不是出色的演說家、演員一般。

副總統呂秀蓮說,「民進黨的政權是用嘴『拐』來的。」前中研院院長李遠哲則說,「選舉支票是不一定要兌現的。」我們無需非議兩人見解的道德性,卻該讚揚他們坦白了所有政治人物「不能說的秘密」。民主政治走到如此弔詭的層次,與其要求政客改變,倒不如反求諸己;方法是,「持續用理性鞭打政客們,讓他們始終感到疼痛,更不要忘了持鞭的是自己。」

回過頭來看金門。陳總統任期將屆,對金門的六大主張,除「小三通」外,餘者付諸闕如。金門資源匱乏、交通不便、雷區遍布,發展條件本居於弱勢,國民所得更僅達全國平均值的百分之六八點六一,加上法規束縛、意識形態作梗,指望短期內從谷底翻身,只能寄望政策的鬆綁了;其中最具指標意義的,當屬「金門特別行政區」。特別行政區意在特別立法、優惠招商、法令解制;陳總統肯不肯在卸任前送給金門這份大禮?相信多數鄉親都不抱期待,但也不會反對「久旱逢甘霖」時的驚喜。

西方哲人云:「無論統治者或被統治者都是不自由的。」被統治者必需臣服於統治者制定的規則;統治者則時時刻刻精進著統治的愚民手段。我們身陷政治迴圈裡,嚮往高標的理性政治,卻又不得不在爛蘋果堆裡抉擇。怨政客嗎?該歸責的,或許是始作俑者的自己吧!

「詭辯的嘴要用道德的心來救贖」,我們始終相信道德是制約人類行為的最後防線。孤島寡民撼不動山河,卻執意叫疼掌權者閉塞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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