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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論金門的古厝活化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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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本總務省大臣增田寬也在2014年出版了一本書《地方消滅》,該書推估日本在2040年之時,可能會有896個市町村面臨消滅的命運,該書出版後隨即震撼全日本,讓社會各界了解到人口減少對於日本的傷害。這就是日本政府於2014年公布施行《城鎮、人、工作創生法》的背景,也被稱為「在地的安倍經濟學」。這一政策方針被引入臺灣,以「地方創生」為名,成為國家政策。行政院將2019年宣誓為「臺灣地方創生元年」。
進一步說,「地方創生」(Regional Revitalization)這個日文漢字,是因應總人口減少、人口過度集中東京、地方經濟衰退等問題,由日本政府主導的一系列地域活性化政策。並在實務面上,以創造就業機會、推廣移居、支援年輕世代結婚及育兒等政策鼓勵,希望幫助地方結合地理特色及人文風情,發展出最合適的特色產業及生活圈,讓青年回流、趨緩人口問題。
因此,地方創生不是學術或理論概念,而是實務性質很強的政策,需要具有可操作性,其立基的五大原則為自立性、將來性、地域性、直接性,以及重視結果產生的特性。簡言之,就是地方基於自己的條件基礎,研提創生策略,後由國家直接給予補助經費,期待產生地方人口等的具體成果,並且能夠在未來自立自足、永續經營。
我國國發會以人口成長率來檢視是否為地方創生的優先地區。從這個指標來看,近年來金門的人口呈現正成長,並不符合地方創生的優先實驗區。但作為離島縣市,屬於金門版的地方創生的政策值得研擬,進而以實踐帶動地方振興。而金門傳統建築修復之後的古厝活化利用,就是縣政府推動地方創生的切入點之一。
然而,平心而論,金門國家公園推動了超過20年的「古厝民宿」已經取得相當不錯的成績,除了提供遊客體驗傳統閩南聚落的生活方式外,也帶動地方就業機會,更通過建物修復維持了聚落傳統風貌。這一政策由當時的國家公園處長許文龍(後榮升營建署長)邀請江柏煒教授、藍明鑑協理等專家研擬具體作法,摸著石頭過河,最後找到一條可以發展之路徑。這20年來,非常幸運遴選了相當多創意十足且服務熱忱滿分的民宿業者投入經營,取得了亮麗的成績。
因此,建設處所欲推動的古厝活化利用,需要從國家公園的經驗出發,方能事半功倍。同時,建設處同時也面臨一些不一樣的挑戰,特別是國家公園的古厝民宿位於特定的幾個聚落,具有產業聚集的效應,而建設處的活化對象在空間上屬於分散區位,且多為單點,因此並不存在國家公園古厝民宿的優勢,因此必須思考「古厝活化2.0」的新方針。
「古厝活化2.0」作為一種進階版的政策,不是短篇文章可以完整說明的,但本文希望決策者與社會公眾了解,這一戰略涉及社會培力、風土經濟的永續發展,故不能以為僅是傳統建築修復獎補助一樣的活化招標案。一言以蔽之,「古厝活化2.0」最重要的三大要素:市場、人才、社區。市場是對金門地方特色產業、內外消費需求等的充分掌握,使得傳統建築標的物在當代得到最適合的使用定位,這樣的定位不是商業利用極大化而已,也可能是公共利益的極大化。人才是對經營管理者的培力計畫,這也是「古厝活化2.0」會不會成功的關鍵,不論是青年或二度就業者,「古厝活化2.0」應該提供一套完備的技能加值,讓他們理解標的物及其周邊資源如何運用,以及投入不同類型的服務需要擁有哪一些態度與技能知識。社區,則是這些活化利用的轉型勢必會衝擊社區,這樣的衝擊有哪一些是正面的,哪一些則是負面的,需要讓社區理解且爭取其支持;因此,與其在標案中要求制式的社區回饋金,不如讓社區能夠將古厝活化產業視為社區所接受,認為這是自己社區文化振興的一部分,不論是實質的利益或抽象的社區光榮感。
理解地方創生的核心意義且真正瞭解金門在地文化是古厝活化利用成功之關鍵要素,期望建設處能改變思維,從活化利用的本質出發,帶動地方真正的振興,而非只是傳統建築修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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