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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細怨人大尻川

發布日期:
作者: 許丕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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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細怨人大尻川」初聽起來是一句不太雅緻,甚至貼近鄙俗,又有點粗野的俗語話,說句淺白一點,就是「見不得人好」。明明自己沒能力,見到別人有才幹就心生妒念,還會找許許多多的歪理來掩飾自己的無能,與輕視別人的成就;或是自己做不好的事,別人做成了,不但沒有自我檢討、自我反省,反而將別人奚落一番,嗤之以鼻,指稱別人不過是機會好,「行著狗屎運」,碰巧被他矇到了,就像瞎貓碰到死老鼠,「青瞑雞啄著蟲」,有什麼了不起。
先民用人體兩個方向不同,位置不同,功能不同的部位,而且不對稱、不對等、不對應更不對稱,來顯示人心的善妒,與器度的狹小,這種心理現象,比比皆是,本不足為奇,但先民卻大張旗鼓,用臉部與臀部迂迴地點出嫉妒心的不可取,真是用心良苦,這種誇張式的幽默,正悄悄地惕厲晚生後輩的我們,把度量放大一點,放大一點,有量才有福是因果,不是空話,也不能等閒視之。相由心生,器度恢宏的人,器宇自然軒昂,器宇軒昂的人,氣質自然不凡。這正是「有容乃大」、「人到無求品自高」的自然顯像。如果一天到晚小鼻子小眼睛地與人比這個、比那個,斤斤計較、耿耿於懷,必然情緒不穩、心浮氣躁、入夜難眠,久而久之,沒有「頭尖耳唇薄」那種獐頭鼠腦型的面相才怪。
其實,人的五官四肢,隨著體型早就設定好了,除非刻意去做大規模的整型,否則改變的是非常有限。體型高大壯碩的,頭部一定相對地比別人大一號,五短身材的,縱然你很想「頭大面四方」的型號,可能性應當不大。頭、面的大小與體型是有一定的比例,再不理想仍無損於頭、面是代表你對外意思表達的櫥窗與主導身體運作樞紐的功能,何苦非要與別人的臀部去比大小。何況與你沒有任何牽連,別人的「尻川」你何必強行比較,豈非自找麻煩,套句現在正流行,政客們常掛在嘴邊的「自我矮化」。我們人千萬不要因為心中的一點化不開的妒念,而怨山怨海、怨天怨地,怨到別人的「臀部」,這不是「自我矮化」到無品的「境界」嗎?太不值得了。所以世人萬萬不要因為別人的「尻川」大,而怨自己的「面細」,更萬萬不可只因為自己的「面細」去怨別人的「大尻川」。
「八二三」砲戰後的頭十年,接受初中、高中、大學各階段既正式又現代學校教育的金門子弟陸續投入職場,大部分在教育界與政府的公部門找到發展的機會,這些機會固不論是否適才、適位、適職、適任,至少是各自人生中,創造前途事業的啟動點,處在軍管時期,工作的要求與規範自是既嚴格又嚴峻,對這群初入社會的金門「新秀」,當然是「摩頂放踵」全力衝刺,只是每個人的學養、能力、品性、見解、思維、應變、調適各有落差,在長官眼中工作的績效與工作表現自是優劣互見,加上少數特別有長官緣或惹長官嫌的,不到三五年,職務的升遷,就有明顯的差異,這本是職場中常見的現象,偏偏有些想不開、看不破、心存不服氣的,沒有自我檢討反省,掂掂自己那「四兩允仔」的減分因素,一味地「話仔話屎」一籮筐,傳播一些似是而非、沒有理性只有惡性,不公不平,不服不屑的歪理怪論,顯得心胸的不夠開朗。當然,不能全怪「面細怨人大尻川」的心態,但或多或少有不平衡的感覺,我在拙著「浯鄉俗諺風華錄」首輯中收錄的兩篇「近廟欺神」短文曾有所描述,只是沒有說得太露骨。
五十年後,回首當日砲火下的軍管場景,在艱苦的環境中,頂著艱苦的條件,埋首艱苦的工作,強渡那段艱苦的歲月,真要感激那前輩們的開山闢路,為年輕子弟擋風擋雨、斬荊劈刺,他們是民國四十年代的縣府民政科長楊應堯,建設科長洪安鎮,與縣府的人事室主任王永仁。社教館長王秉垣、金寧鄉長李智中、金山鄉長許宜琦、董群鐵,金城鎮長石炳炎、金湖鎮長蔡蔭棠、金沙鎮長張榮強等則站在服務鄉親的第一線。民國五十年以後,吳金贊已由縣府的股長轉任林務所所長,陳榮泰、李增宗、陳春元亦分別由股長而升科長、所長,盧錫銘、呂水涵、謝炳南、蔡世炎則任國中校長。進入六十年代,百花齊放,金門子弟已擔任許多重要職位,包括縣府科室主管,民政科長楊清國、文教科長盧錫銘、洪文向,建設科長洪榮華、李增宗,財糧科長陳榮泰。省立金門中學校長先後有蔡世炎、盧錫銘、黃武仁。李金塔與我分別掌黨團單位。他們不是在比東比西、怨天怨地中成長的,而是在層層評比下脫穎而出,一點都不是倖進巧得,這些鄉賢先進現在都已退居山林,部分且已進駐極樂天堂,永遠令人感念。提起這段戰後金門子弟艱辛的起步,是要大家領悟,自己的成就與成功就靠自己的努力奮鬥、在艱彌厲,用自己的「面」去怨妒別人的「尻川」是非常荒謬、自我矮化、自取其辱的失格心態。
看到最近的政壇,自「五二O」政黨輪替,馬英九上任後,一連串的世界「金融海嘯」,帶來全球性的經濟大災難,不但執政團隊一出手就挫折連連,一些本來在正常狀態掌聲不斷的政策,不料在重重衝擊中,反而傷痕累累。最令反對黨稱心愜意的是政府的任何政策,都是他們痛批痛擊、痛罵痛責的話題,一些前朝使全力都達不到的措施,新政府都達成了,得到的卻是鋪天蓋地扭曲抹黑式的冷嘲熱諷。第一件事馬英九預告七月四日要開放兩岸包機直航,開放前有心人透過媒體斷言會「跳票」,結果兩岸對飛,飛機下地後卻是「矮化」之聲四起;開放陸客來台觀光,人數一開始沒有預期的多,又是噓聲不斷,要知道,剛好北京在「奧運」期間大管制的時段,那來觀光客,接下去又是「毒奶」、又是金融海嘯,大陸同胞已自顧不暇,那來心情出外遊玩;「大三通」通了,那是六成以上民意支持,喊了十幾年都沒影子的歷史大事,成了,對航、對飛,反對黨的政治人物又是「傾中」、又是「傾斜」、又是「矮化」、又是「以大欺小」,醜化與拗功一流,且又牽拖成「親中不親日」的國際政治話題;誰都知道發全民「消費券」是救經濟刺激消費的權宜措施,反對人士無視於日本發現金,新加坡「退稅」,民眾反而捨不得「消費」的反效果,還在為反對而反對,一再嗆加碼發現金,就是擔心執政團隊的施政措施發揮預期的經濟效益。在在顯示一付「面細怨人大尻川」的怨妒心態,不可悲,不可笑,不可憐,不可嘆嗎?!
「面細」是天生、註定、父母賜的,沒有什麼自卑自哀,見不得人,不值去「自我矮化」不倫不類,不成體統地「怨人大尻川」,怨人不成,反而傷到自己,何苦來哉。不如光明正大,開朗磊落,理直氣壯,意氣風發地與人真才實學比一比,較一較,高低優劣算得了什麼,自愛自許,自尊自重,才是一生最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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