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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局盡荒唐一把辛酸淚──陳長慶筆下的家鄉角落

發布日期:
作者: 白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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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疼憨人 壞人卻報應遲

第三輯的︹李大人︺和︹朋友︺是一雙有趣的對照。

︹李大人︺在陳大哥的筆下,可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滿口依法行政,卻滿肚子男盜女娼;有見風轉舵,也有霸王硬上弓;有道是:閻王易見,小鬼難纏。這一毛二的管區警員,說大不大,不過是芝麻綠豆員;說小也不小,在當時就可讓人入明德班流血流汗一番。

陳大哥鬥這︹李大人︺,雖然高潮迭起,卻有贏有輸:防洩光燈罩被罰了一百二,郵包則拆得七零八落,硬賣他兩本書扳回一百二,新招牌又見一千二的罰單,一千二不繳賒了一千四,還動用了政委會首席監察官才得扯平。民與官鬥,大不易;若非陳大哥頗有皇親國戚的路子,光祈禱老天爺開眼,難囉!我們陳大哥也是等到他調職,才鬆了一口氣;等他撤職查辦,才高呼報應不爽的!

至於陳大哥的四川︹朋友︺,是沒得琢的樸玉。用渾然天成的純樸對照︹李大人︺的奸詐匪類,是陳大哥的費煞苦心。︹李大人︺的讓人防不勝防,碰上了只有認倒楣;︹朋友︺的誠摯樸實,偶而的手足無措,都令人心疼。有感於︹李大人︺的令人恨之入骨;豈不更突顯︹朋友︺的缺乏著人眷顧。

也許今日少了明目張膽的︹李大人︺,但滿肚子壞水的登徒子,刁鑽刻薄、欺善怕惡的非人類,何曾滅絕在人間,真是那日俟得黃河清?

且觀陳大哥的朋友,若非弱智即傻瓜;再不然就是如︽午夜吹笛人︾之類的非常人,真為難陳大哥了,何嘗不是陳大哥的朋友難為!

時局盡荒唐 一把辛酸淚

第四輯是令人傷感的季節。︹山谷歲月︺是追憶著人間的悲慘世界,︹海明兄︺的那場冤獄,也是戒嚴時期的血淚歲月。

本來︹山谷歲月︺純指陳大哥在太武山谷服務的那段日子,只是全文的主題,在金防部政五組福利部門的「特約茶室」業務;自然就蒙上了一層陰霧。

本文的寫作時間就是國內掀起「慰安婦」風波,又延伸到國軍的「特約茶室」之際,文中的詩人顯然的是陳大哥抓來的冤大頭;或許,詩人真的問過陳大哥有關「特約茶室」的前因後果,所以就被請出來為民服務一番;或許是陳大哥為了延用︹木棉花落花又開︺的相同手法,來澄清一些「特約茶室」侍應生來源的流言。若真是如此,︹山谷歲月︺就要和︹木棉花落花又開︺放在同一輯,比較適宜些。

軍中「特約茶室」是一件走入歷史的事件,陳長慶也曾在他的作品中有所發揮,想明瞭來龍去脈的人,就直接細嚼本文;或有不足,也可以再找出相關作品──︽寄給異鄉的女孩︾裡的小說︹祭︺、︽再見海南島 海南島再見︾的王麗美、︽失去的春天︾裡政戰部的首席副主任和政五組首席參謀官去「庵前特約茶室」的部分,大概就可以一窺全貌了,筆者不再贅語。

至於陳大哥的︹海明兄︺,前幾天,在沙美郵局隔壁的「明昌水餃館」門口,才遇見他和水餃館老闆,正海闊天空地話家常,偶而會高歌一曲,還招呼過去小坐一會兒,只因總有忙不完的瑣事,不能像他那般逍遙自在,真是羡煞人了!

響亮高亢的繚樑嗓音,即使是說話的聲音,也有聲樂家的韻味;當他盡興地引吭高歌時,百餘公尺的周遭,都能聆聽到他那歌劇般的男高音;更常遇見他一輛機車跑天下,其達觀爽朗之樂天派,稱之為「逍遙侯」而實至名歸。

就如陳大哥所言,我們真該稱他一聲「海明叔」。從小看著他川流不息的往來於農村間,四五十年來,多少的人事皆非,倒覺得他益加神清氣爽,何嘗沾惹半點老氣;而無可救藥的樂天如他,就算喊他︹海明兄︺,不獨不以為忤,或許還要大笑三聲,以自已的青春活力為豪。

關於昔日金沙鎮公所那件公認的無頭公案,確也是軍管時期,難以釐清的陳年往事。或許您不屑提及;其實,時局盡荒唐,一把辛酸淚;真的,不提也罷。

親切宛如自家長者的︹海明兄︺,託陳大哥之言,不祝您萬歲,但願您豪爽硬朗一如往昔,直到永遠。

牽手卅餘載 共譜白頭畫眉樂

第五輯彰顯的是陳大哥的鶼鰈情深。

在︹落日餘暉︺的病中札記中,夫人對陳大哥的關懷之切、眷愛之情,活躍紙上;︹晨露與朝陽︺的牽手漫步於金湖國小校園中,在描繪晨間活動人們的同時,不經意間,夫妻恩愛之情,亦隱現於文字之間。

記憶中,陳大哥的文章裡,很少正面描述到他的夫人。只有在︽同賞窗外風和雨︾那本散文集,那篇︹牽手同登太武山︺中,著實地描繪了美麗賢慧而恩愛地如膠似漆的愛人西施;如此韻味,讀者諸君,就讓您親自從這兩篇細緻的心曲裡,好好地意會沉醉一番吧!我怕抓不著精髓的轉述,會失去了那好令人羨煞的原味!

一場暈眩症,讓陳大哥感慨良多:他掛念的是心中孕育著不少的文學寶貝,尚來不及問世;而夫人開始懷疑,是不是文章寫多了,用腦過度而造成的後遺症,就成了陳大哥揮之不去的夢魘!夫人一次又一次地問大夫這個問題:陳大哥就一次又一次地,整顆心七上八下地,「倘若醫師說:﹃是﹄,或許我的文學生命勢必因此而宣告結束,我的名和姓也將從讀者的記憶中慢慢地消失,這是一個文學創作者最不願見到的一件事。」

由此可見,陳大哥是何等地尊重夫人的。

直到榮總的醫師告訴他們:「暈眩」與「創作」無關,「動腦」比「不動」好。一向不喜歡吃藥的陳大哥,此時聽到醫師說吃完藥病就好,不但不再排斥吃藥,還在心裡吶喊著:我是相信的。

由此,可以看出陳大哥是如何地,嗜愛文學更於生命的。

我手寫我口 真心話更無價

第六輯叫做「心裡話」。

胡適之博士曾有一首短詩,好像是:清晨/我站在屋簷上/呀呀烏烏地叫著/人家說我是 不吉利的烏鴉/我卻不知道/如何呢喃地討好。

這兩篇散文,本是躺在電腦硬碟角落的兩個檔案,是陳大哥有感而發的隨筆;被發掘出來後,列為本集子的備胎。

一者,不忍︹咱主席︺無官無兵、孤家寡人地成為陽春主席,或因而被人附會曲解;二者,白話文學主張「我手寫我口」,心裡有話不敢說、說了不敢寫、寫了不敢刊,讓人誤會今夕何夕?三者,或許更需要強調「我手寫我心」,在假話充斥天地之間的今日,難得有幾句真心話;保留原始面貌,真心話價更高,就如此罷了。

感嘆的是人間事,或者是「為長者隱」吧!文中並未曾指名道姓,就是希望不會有人自願對號入座;也許這也是「另類寫實」吧!

真心話,留下來!您以為呢?

陳氏風格──故事化的散文

關於陳長慶這個人,既沒有傲人的學歷、不曾上過什麼大學堂,更未曾出國鍍金、喝過一滴洋墨水;在時空限制、因緣際會之下,他的初中一年級學歷,卻奠定了文學生命的根基;又逢戰亂變局,未受足正統教育,卻給了他更大的揮灑空間。今天,得有著作等身的成就,完全是靠一字一句,一事一智,自修苦讀,戮力向學;正是經年累月、日積月累,涓滴匯聚、積沙成塔,合水成河、納百川而成大海的成果!

說起陳長慶的經歷,攏總不止一簍筐:十六歲輟學,好命地找到軍中「太武理髮部」的售票員工作,月薪三百元,除了售票,還兼打雜,包括理髮用具清洗及理髮部的清潔工作,師傅見他勤勞打拼,想傳他幾手頂上功夫;陳長慶卻侷於傳統的「剃頭歹名聲」,不識好歹地婉拒了,還高唱「田園將蕪,歸去來兮」,辭職回家,跟著父親種田去。

耕田種菜,又豈是輕易之事;餐風飲露,風吹雨打太陽曬,還得有幾分蠻力;瘦弱單薄的陳長慶,這時才想起那些「剃頭師」,他們在溫暖的室內,略動手腳,將人修理一番,人家還得自願送上鈔票,豈不快哉!

習農欠力的陳長慶真是歹命好運,又見軍中「山外理髮部」招收學徒,三兩同鄉少年於是結伴報名,歷經五十元津貼的半年學徒生涯,又回到「太武理髮部」的人生第一站,名正言順地執行起「剃頭師」的職務了;除了發生了剪髮剪破耳垂、剃鬚鬚根未斷卻血絲不斷的糗事外,也不覺得「剃頭歹名聲」了,甚至連長官鼓勵他去從軍報國,才有前途,也著實不捨呢!這時候的陳長慶,真真地是「為月薪八百元而折腰」了!

民國五十二年,頗有長官緣的陳長慶,在長官看他多少也算是個讀書人的分上,把他調進金防部政五組,擔任福利部門的雇員;此刻,正是他人生的轉捩點,上班之餘,他把時間全消磨在「太武營區」的「明德圖書館」,好像古時候的秀才一般,夢想著「十年寒窗讀書苦,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榮耀;思往鑑今,果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讀熟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的陳長慶,真的是在金門文壇闖出了,屬於他的一片天空!該他的桂冠,就榮耀他吧!

期間,陳長慶也常常到「特約茶室」去督導相關業務,不但將「侍應生」的心酸血淚寫入了他的作品;當前一陣子,「軍中樂園」存廢成為立法院及媒體熱門話題時,陳長慶也老來俏,成為媒體爭相採訪的對象呢!

民國六十一年,陳長慶經過會計的歷練,晉升經理;同年六月,他的處女書──︽寄給異鄉的女孩︾,散文、小說、評論合集,由作家林佛兒的林白出版社初版發行;立刻成為暢銷書,八月隨即再版。次年,不但長篇小說︽螢︾跟著誕生,更因緣際會地催生了︻金門文藝︼季刊,成為陳長慶深引以為傲的一件傑作。

民國六十三年,陳長慶棄文從書店,一直到民國八十五年復出;在他的文藝生涯裡,先後用十一本書見證時代、見證一個酷愛文學的生命。所以要找陳長慶的「碴」,只是要告訴大家:將相本無種。有道是:英雄不怕出身低。只要如此這般,能給青年學子絲毫啟示,或許陳長慶不會責怪:讓他「現醜不是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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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慶的小說蠻寫實的,那是他以家鄉事物為內容,敘事寫景也就馬虎不得,否則他的鄉土性就讓人懷疑了!

他的散文也是敘事的多,都是有主題情節的。有人寫詩像散文,美其名叫「散文詩」;如此類推,陳長慶的散文寫得像故事,到底叫「小說散文」、「故事散文」,還是「小說化散文」、「故事化散文」呢?好像都不順呀!有點像剛學說話的兒語。

早年在讀陳長慶的︽寄給異鄉的女孩︾時,曾把他散文部分的一篇︹秋風──譜成的戀曲︺,移到小說部分去討論,似乎沒有聽過他異議;近年來,小小說、極短篇,雖是流行過了。散文、小說的分野似乎也沒有什麼嚴謹的定義,反正都是文學、文藝嘛,沒什麼好爭的,也就見仁見智了。

把可以寫成小說的情節,拿來用散文的方式經營,似乎是他的習慣,就叫它做「陳氏風格」吧!所以,試說陳長慶的散文,也就成了細說散文內的情節了;不知是我誤解了陳長慶,還是陳長慶誤導了我?或許是,大家一起誤吧!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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