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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業臉譜系列》一絲一縷演人生│楊土金

發布日期:
作者: 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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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三十五年出生的楊土金,孩提時代家境苦,在求人不如求己的使然下,父親逼他去學藝。所謂「賜子千金,不如教子一藝」,當來自大陸泉州的老師傅,傳授了父親傀儡戲與嗩吶的技藝時,幼小的他,起初抬鼓,然後跟著從基層的學起,一步一腳印,而後成了道地的班主。而七十餘載的人生歲月,他集法師、道士、傀儡戲藝師於一身,奉獻所學在島鄉,傳承家族有希望……。
金門的老師傅,在年輕一輩中,無人認識,楊土金娓娓道來他的際遇,屬於道士部份從烈嶼的西宅查某、景連和文宗,再到大金門的奎士、金鎮、水楚,他都接觸過,亦都交情匪淺。而法師部份則有外號屎伯、水泥、大燕、其選、康熙、朝成等人。與他年齡相仿的闊嘴、雲標,均為當時有名的道士。
父親為楊土金安排一生的出路,他沒有第二句話地一頭栽進去。婚姻也一樣,當父親準備將重擔交到他的手上時,便在二十六歲那年,託人做媒,與鄰居女子張彬彬完婚。比鄰而居的張彬彬,秀外慧中,以她的纖纖玉手為人織毛衣,婚後他將家中的生意交由她打理,原本賣水果的店面西曬,遂改賣青菜和便當,之後則更經營特產行,真正做到男主外、女主內的區分,三子二女也由張彬彬管教。
孩子年紀雖小,但聰穎過人,學習特別快,讀小學時,就常跟著他四處「討趁」,但升上國中之後,興趣就轉移,而他絲毫不勉強,就讓他們自由發展。某年,在台謀生的弟弟回到了家鄉,他遂將這技藝傳授給他和侄兒。因為他領悟到,任何事情,有興致學才有意義,然後才能看到未來的前途和希望,況且職業不分貴賤,行行出狀元,只要憑自己勞力掙來的錢財都是可貴的。
傳統的傀儡戲,是中國歷史上最早出現且具有表演功能的戲劇,它不僅能驅除邪煞,也具有神秘的宗教色彩,所以它跟其它戲劇不同,甚而講究的是正統的唱腔,無論白文與唱曲,必須搭配得宜,而一齣傀儡戲必須唱兩首曲子,並以戲偶相配合,一點都馬虎不得。前陣子,新加坡有人來訪談,整整跟了他好幾天,那段時間欣逢酬神、制煞、結婚謝神、週歲謝神……等等,一團五個人,忙進忙出,忙得不亦樂乎!如今,為了傳承,他常口述,由他人撰文做成紀錄,寫就了一篇篇的稿,也成就了一本本關於傀儡戲的書,能夠幫助他人完成著作,那是再好不過了,尤其是一些博士或教授級的學者也來找他,讓他感到與有榮焉。
道士與法師的分界,楊土金認為道士的層級稍長,從教授們喊他道長可見一斑。父親創立的傀儡戲班,已有八十年歷史,楊土金接手班主亦有六十餘年。大凡一般酬神、作醮、放五路兵馬……等等,幾乎都難不倒他。島鄉就是這樣,民情風俗多,酬神拜拜更多,但只要鄉親有需求,他從不馬虎,盡量做到主人滿意,甚而拿出戲碼讓主人挑選,以決定演哪齣戲,光去年古寧頭及官澳,就連續演了多場,簡直讓他忙翻天,也都賓主盡歡。
吹嗩吶有幾位發音較標準的代表性人物,諸如楊土金、陳成仕、孫庭洲等人。曾經,李文理與李木想拜他為師,但他實在分身乏術,只好介紹給他人。如今他和弟弟、姪兒及李文理、李木等人,一同合作,在島鄉的各個村落,吹起了嗩吶、演起了傀儡戲,為傳統技藝盡點心力,以免讓它隨著時光消失。
楊土金曾經罹患心肌梗塞,孩子不願他太操勞,要他在家休息,過著含飴弄孫的愜意時光,但總有許多人來找他,而且幾乎都是相識的鄉親,在盛情難卻下又親自上陣。他指著工作室的一角說,做功德與作醮的區別,幾枚道士專用的號令,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而手上正在修改的王爺劍與金花,為求完美,莫不小心翼翼地做最後的修飾。
可是他也發現,島上許多鄉親在屋子完工後,總會在新居落成時,供奉神明像來膜拜,而早期金門「裝佛」均為手工,如今兩岸便利,到對岸購買現成的佛像有時中間則為空心,他呼籲鄉親選購時,千萬要謹慎,否則花錢沒有達到效果,就失去它的意義。
集法師、道士、傀儡戲藝師於一身的楊土金,無非是金門之瑰寶,除了珍惜當下所擁有,亦將技藝保存及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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