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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絲風片】孩子的大玩具

發布日期:
作者: 梅子。
點閱率:1,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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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是一陣風
前搖後擺
如白駒,俊美高大
而且一跨而上
就能看見藍天
或遠方的風景
一策馬,天南
地北,東遊
西蕩,更是天涯
海角,可以千山
萬水,如風的奔馳
歲月的過眼
千般風景迎面而來
也萬般隨身而逝
就是在髮叢是風
衣襟是風,眼角
是風,身影如風
年少是風時
不知老大在遠方某處
風塵細雨中等待
不如趁風是童年
是無雜質的風
是歡聲笑語的風
策馬而上是風的
駒背上,時光也在前搖
後擺,大聲吆喝一聲
天地一趟吹過
山海一程
也無妨

去參觀一處老眷村時,在一個眷村屋前的小花園旁又見到它。
一隻搖搖木馬。
庭院中,老樹下,時間在碎陽和黃昏的交替中慢慢移向牆間、樹上、屋頂,然後探頭看看這如白駒似的搖搖木馬,童年的身影就在馬背上策馬入林,上山、下海,一切都彷若過去,白駒轉瞬而去,風景揚起,眼前似乎又矇上一層淺淺、淡淡的風塵,不多不少,不遠不近,不高不低,就那樣揮不去地悄悄靜靜撲上來,在髮叢、在眼中、在肩頭、在胸前,在全身飛揚,落下,再睜眼時,白駒的光影已在千里之外,然後,或許只剩些許感嘆,或懷念,在忽然搖搖木馬的搖晃中,不知如何自處。
我該趁機騎上去嗎?
矜持和成熟阻止了我,這就是長大成熟後的思慮,所以這是我們感嘆懷念童年年少的理由,或藉口?
但是,也是一轉眼,幾個年輕小女生一進入這間老眷村的老房子,在老院子中就嚷嚷著爭著去騎這搖搖木馬,像忽然找到童年似的,卻惹得同行的一個小男孩哇哇大哭,因為那看起來才是他的大玩具,為何大姊姊要搶著玩啊。
小男孩聽媽媽說,因為,那一看就是可以搖啊搖,搖到小時候外婆橋的搖搖木馬啊。
身邊的媽媽安慰他說,沒關係,再等等,我們再等一下,再等一下下就可以輪到你去騎了,我們先去隔壁逛逛,等一下再來玩。
只是,童年可以等待嗎?歲月可以等待嗎?
等那群小女生走了之後,那搖搖木馬輪到風騎上去了,所以它還在黃昏的光影中,緩緩地前搖後擺,搖著搖著,似乎發出歡樂地嬉戲聲騎著,彷若再奔馳一樣,有一種看盡風景的感覺。而我猛然想起那急著要求騎乘搖搖木馬的那小男孩了,他能如願享有自己搖搖木馬的童年嗎?我不知道,因為黃昏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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