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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沙龍】腦鳴

發布日期:
作者: 邱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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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兩位醫師好友,中醫師說我是腦鳴,西醫師則說是耳鳴。腦鳴也好,耳鳴也好,就是腦袋裡頭有鳴叫聲,日夜不停,教我頭痛如狂,不知如何是好。
  兩位好友都說,這是許多人的共同困擾,有一天我卻遇上了關於耳鳴或腦鳴而與眾不同的「獨家困擾」,突然之間我腦袋裡的鳴聲奇跡似的中止了,我以為不藥而癒,正驚喜著,沒想到享受這樣無鳴世界也僅僅十分鐘左右,嗚嗚尖銳聲再起,由小而大,聲量空前,大到耳膜似乎已經震破,連腦袋都炸開來了,緊接著進入又一個無聲狀態,然後,離奇的事就發生了。
  有人在我耳邊講話!
  這是剛用完早餐,我和太太坐在餐桌旁聊著一些平常事時發生的。
  太太看我忽而雙手摀耳,忽而手放下而面露祥和之色,知道我耳鳴正忽而嚴重忽而減輕,她無限同情,卻愛莫能助。
  在聽見人聲之後我立刻問她有聽到沒?她搖搖頭。
  我們住在遠離塵囂的偏鄉,門前車馬稀少,更難得訪客,平常聽的白天就是鳥聲,晚上就是蛙鳴蟲唱,現在大白天光線明亮,風和日麗,環顧週遭,完全不見訪客,也無路過者。可是這談話聲近在咫尺,有如在我們餐桌旁。
  「你聽錯了吧?完全沒有人講話呀!」太太有點耽心:「幻聽嗎?」
 我朝她比個手勢,請她安靜一下,繼續傾聽。
  我保證真的聽得清楚,確實是有人在講話,我試圖捕捉著聲音的來源方向和談話的內容,更確定此刻房子裡只有我和太太兩人,聲音自何而來?頓時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聽不清楚談話內容,因為談話的聲調比一般人來得尖銳,速度也快,我又要聽又要思考辨識其內容,一時追趕不上。
  大約又持續十分鐘之久,談話聲漸遠,慢慢的,沒了。
  就像有人邊走邊談,不禮貌的經過我們身邊還繼續談,而後走遠而去。
  奇妙的是,我的腦袋裡再無尖銳鳴叫,我的耳鳴痊癒了。
  真的就此痊癒嗎?啊!腦袋裡頭不再嘰嘰叫的感覺竟是如此之美好,耳鳴從輕度到重度困擾我已多年!
  只是,我完全意想不到的是此後我來到了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那是我求助於第三位好友之後的事。

  腦袋中不再唧唧叫,我的聽覺恢復到正常狀態,讓我無限驚喜,也無法想像遍訪名醫皆不見效果之後怎麼忽然就自動痊癒了的原因,只是,自從那天早餐之後聽到的離奇談話聲之後的第三天晚上,我再一次聽到了。
  這一回很清楚是兩個人在對話,一男一女,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左右。
  我們習慣在睡覺時留一盞小燈,足以照明全室,此時,門窗皆已上鎖,臥房窗簾也已拉上,這是入睡的習慣,睡在一個安全感十足之境令我安心,鄉下雖然治安好,畢竟還是上鎖更覺踏實。
  兩人一樣也像是邊走邊談話,聲音由遠而近。到最後,感覺上就像走過床頭。
  我立刻睜眼探察,房間裡別無他人!
 女聲聽來年輕,青少女,操著流利的國語。對談的男人則聲似中年,渾厚而低沉。
  講話一樣速度奇快,遠比我們一般人講話速度快很多。但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一次雖然一樣心裡發毛,倒是已經略為感到篤定些。
  只可惜我依然無法辨識出他們所說的是什麼。
  第二天我刻意起個大早,為我的第三位好友打了電話。
  他是一位「不學有術」的人。我這樣說無意揶揄他,只是形容他。
  因為基本上我完全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他的正業是一家已經衰敗的電子公司的過氣工程師,上著半吊子的班,領著不多也不少的薪水等退休,即使公司曾經有過輝煌已是一去而不返,即使他曾有過人的聰明才智如今也成了過時。但他教我心服口服的是他並未放棄他的人生與天賦才情以及追求,只因鑽研的東西沒有發佈出去,或許也找不到知音人而無人可講,或許普天之下只有三兩個人知道。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他在研究的是思想轉印的事,我保證沒幾人聽過。
  思想轉印是將人類大腦所思所見,所聽所聞像放在拷貝機上拷貝下來,說來只兩三句話,事實上則是玄奇得近乎夢幻,如何想像人腦中這些千頭萬緒之事能將之拷貝下來呀?
  我所了解的是他並非只是空談空想,而是鍥而不捨日夜努力鑽研,而且據說已經踏出了第一步,真能接收並錄取人腦中的資訊。或許所獲只是千萬億萬分之一,他卻認為已是一項人類史上空前的突破。
  如果他真有這個本領,設法把我腦中人語錄摘下來,一定可以破解內容的。
 果真這是一家衰敗得令人唏噓的公司。辦公大樓極大,卻沒開幾盞燈,見不了幾個人,訪客進來只被櫃檯後方一位好像連眼皮都沒張開的女士隨意問了兩句便放行,而我依著電話尋到好友的辦公樓層時,好奇他居然還有個人專屬的大大辦公室呢。
  他穿著吊/無領也無袖的汗衫上班,沒有冷氣,難怪穿得如此清涼。
  他似乎在電腦中做著些什麼,見了我,將電腦依關機程序仔細關閉妥當。
  聽完我的敘述和請託,他的表情凝重起來。
  「或許你可能高估了我,事實上直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本領聽取你腦袋裡的聲音。」
  看到我失望的神情,他徐徐補上了一句:「或許我不能直接聽,卻還可以設法間接聽。」
  什麼是直接?什麼是間接呢?
  「我能夠擷取腦波中的部份感知,卻不是聲頻感知,我現在只能做到一小部分感覺之感知。簡單說,我或許能夠擷取到你挨我一拳時的痛覺有多痛,痛多久?就這樣而已,或許我將來可以突破,真有辦法擷取到你所聽見的聲音。」他說:「在聲音這一部分我無法直接擷取,理論上我倒是可以透過仿製,由你來敘述、辨識,再由我來紀錄、解析。我這樣說,你聽得懂嗎?」
  我勉強點頭,大致上算是一知半解。
  於是約好了星期日在他家見,沒想到他倒是還相當注重辦公室紀律,我以為辦公室早已成為他的個人實驗室啦。
  星期日上午十點整,我依約準時來到他家。
  他的家一如常人之家,獨棟二層平房,二樓後半段是他的專屬個人空間,也就是他的個人專用實驗室了。
  他似已完成基本上的準備工作,我們一踏進實驗室,他便請我坐在一架大型椅子上,為我戴上眼罩。他說,戴上眼罩可以減少我受到環境上不必要的干擾。
  然後像是為我戴上了某種帽子,或是耳機。
  「我給你聲音聽,你覺得和你所聽到的相近就按一下手中這佪東西。」
  接下來是冗長、無趣的聽覺體驗,耳機中傳出各式各樣的聲音,都是單音,忽高忽低,忽響亮忽微弱,我側耳傾聽,間斷著按下手中之物。
  第一次搞了約四、五十分鐘之久才暫停,他請我喝咖啡、吃餅乾,休息約十五分鐘之久,再次上陣。
  這樣的無聊試驗,我不敢皺一下眉,我無聊,他才無聊呢,沒事幹嘛為我幹這無聊事呀!
  就這樣持續了至少三或四個小時,咖啡喝了三次,每次一整杯,純的濃的黑咖啡。
  一直到他似乎覺得滿意了才放我重回喝咖啡的沙發。
 「你會覺得累嗎?」他問,我搖搖頭。
  「我這樣愚蠢的辦法是目前我能做的了,我相信以後我必能有更進一步的好方法。」他似乎帶著道歉的口吻如此說。我慌忙制止,該道歉的是我啊。
  「老實說,我對你說你聽到了人之交談非常好奇也深感興趣,一般來說,這種現象總被常人以一句幻聽輕率帶過,幻聽似乎就是幻覺,是無中生成的錯覺,而我卻認為你這個或許不是幻覺,而是真正有事實存在,對這種事實有所覺知。
  「這個世界上充斥各種音源,想必你早已知道人耳所能接收的音源之頻率其實是很有限的。在我們已知的音域中的聲音頻率就是在這個有限的範圍中更為有限的一個小小領域,更高的或更低的我們便無聽取的能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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