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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歹命人生

發布日期:
作者: 陳長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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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頭田裡,原本青蒼翠綠的葉脈,隨著季節的變化以及芋頭的成長,已逐漸地失去它原有的光彩。綠色的莖部,部分已枯萎,這也是芋頭成熟的自然現象。

只見美枝揮動著「三齒」,把整棵芋頭挖掘起來,再提起它的莖部,抖落沾在上面的泥土,然後順手丟一邊,由婉玉和志宏負責剝去它的莖部,以及清除根部和泥沙。在整棵芋頭中,其中有一顆最大的,叫「芋頭」,中一點的,就叫「芋婆」,小的就叫「芋子」。如果不分大小的話,整棵芋頭最少約有二三斤重,但在出售時,往往都是分級計價。大芋頭既香又鬆,其皮好刮又不費時,因此價錢較高,餘則類推。然而,亦有部分人喜歡挑價錢便宜的「芋子」回家煮「鹹稀飯」,雖然沒有大芋頭的香鬆,則另有一番滋味。其莖部經過處理後亦可食用,但大部分都是煮熟後餵豬。

臨近中午,美枝母子三人已處理好二大籮筐芋頭,少說也有百斤重。婉玉分擔了一部分,志宏則挑了二小綑芋莖,其重擔必須由她自己來擔負。儘管氣喘如牛、汗流浹背,然她卻沒有半句怨言,挑起重擔時,亦從未怨天尤人、說過一句「歹命」!

島上的菜市場,其消費對象幾乎都是以駐軍部隊為主。為了配合軍中伙食團的採買,經營早市的商家,必須在凌晨三、四點鐘開門營業,一些專業菜農或擁有農漁產品、臨時來擺攤的鄉親,也必須等宵禁過後適時趕到,才能把貨物銷售出去。

美枝獨自挑了兩半籮筐的芋頭,上面放著一把秤,以及一只「吊籃仔」,走在前頭,婉玉和志宏則合力抬了一籮筐,緊跟在她後面。他們摸黑抄小路快步走,一方面趕時間,另一方面惟恐共匪砲擊,因為現在是單號的凌晨,萬一不幸遇上,在這條蜿蜒又崎嶇的小路,連一個可躲避的地方也沒有。有時候雖然心想,自己死了沒關係,留下這兩個可憐的孩子要怎麼辦?這也是美枝不放心的主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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