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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受文學評論干擾

發布日期:
作者: 張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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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事文學創作的朋友,下筆以前,應該有一個理想和目標。開始創作,便是沿著自己的理想目標前進。寫作時,用不著觀察評論家的喜怒顏色,關注當時文學創作風尚,才不致受到干擾與影響。這是作家必須具備的寫作心理基礎。

清朝時,文學創作的正宗是詩詞歌賦,白話小說被鄙為不登大雅之堂、不入作家之列的東西。曹雪芹卻住在窮鄉黃葉村,埋頭創作《紅樓夢》。他並非不會寫詩詞歌賦,他是要將自己的「一技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集,以告天下」。這樣的理想,促使他披閱十載,增刪五次,嘔心瀝血寫作《紅樓夢》。他曾借了「石頭」的嘴,說出內心的願望:「只願世人當那醉餘睡醒之時,或者避事消愁之際,把此一玩。」換言之,作者是想寫出這部小說給廣大讀者看的。

若是曹雪芹為了迎合當時「文學正宗」風尚,受了文學評論家的干擾,他是無法寫《紅樓夢》的。

日本現代作家武者小路實篤說:「批評家的一廂情願的要求,置之不理就是。他們本不是真心希望看作家好起來,他們也是人,不會根本地懂得別人的作品的。」

我覺得武者小路實篤的這種看法,有它的科學性,值得重視。

《紅樓夢》問世以來,讀者有數千萬人,「紅學」專家也有數千人,但是真正懂得這部小說的卻不多,一般讀者也只關注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戀愛悲劇而已。從這點看來,武者小路實篤的論點是正確的。我們不必迷信所謂評論家的「看法」,包括胡適之等名流在內。否則便上了當,懊悔莫及。因為這些所謂評論家的觀點,有局限性、主觀性,而且不一定正確。

我們讀《紅樓夢》可以透視封建社會生活的現象,包括科舉制度、禮教習俗、男尊女卑傳統思想。學習古人,卻不能泥古,為了創新。這是讀中外名著的基本態度。

文學家對《紅樓夢》的評論,有些是難以讓人接受的。五桂山人在<妙復軒石頭記序>中說:「紅樓夢我能燒之,燒燒之火,且將人人贈一炬。」胡林翼說:「一部《水滸》,教壞天下強有力而思不逞之民;一部《紅樓夢》,教壞天下之堂官、掌印司官、督撫、司道、首府及一切紅人,專意揣摩迎合,吃醋搗鬼。當痛除此習,獨行其志。」﹝註一﹞甚至梁啟超在<譯印政治小說序>文中也說:「中土小說,雖列之於九流,然自<虞初>以來,佳製蓋鮮。述英雄則規劃《水滸》;道男女則步伍《紅樓》,縱其大較,不出誨盜誨淫兩端,陳陳相因,塗塗遞附,故大方之家每不屑道焉。」

若是曹雪芹地下有知,看了這些評論文章,他一定火冒三丈,跺腳罵娘的。

俄國小說家契訶夫對於評論家是輕視的,認為他們擺著法官的面孔,總像「審判別人」似的。他們是「打擾馬耕田」。並指責評論家是「馬虻」,專會吮吸人和牲畜身上的血,「一錢不值」。

我國十七世紀文學評論家金聖嘆(人瑞),曾對《水滸傳》、《西廂記》進行批改工作。但金聖嘆並沒有高過作者的文學地位。這正如《紅學》專家決不能超過曹雪芹的地位。兩者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上世紀三○年代,郭沫若曾致函李石岑:「我覺得國內人士只注重媒婆,而不注重處子,只注重翻譯,而不注重產生。」﹝註二﹞郭氏所說的「媒婆」,則是翻譯工作者。所指「處子」,便是埋首從事文學創作的人。

但是,二十世紀八○年代之後,海峽兩岸文學的優劣定論,似乎皆由紐約文學評論家夏志清教授操控,這是一件咄咄怪事。錢鍾書文句不通的長篇小說《圍城》,夏評論家竟評為經典之作;張愛玲、沈從文之作品也從他手中「敗部復活」。這些爭議,大抵已經真相大白,毋庸筆者饒舌了。

 ﹝註一﹞見胡林翼致嚴渭春方伯函件。

﹝註二﹞刊載《民鐸》雜誌二卷第五號,一九二一年二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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