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不悅地說：「你不要人情義理一籮筐，跟著那些三姑六婆一個鼻孔出氣。我有我的想法和做法，我既然能生你，還要你來教訓嗎？簡直沒有天理！你們趕快去換衣服，不要把抬棺材時不乾淨的東西也帶回來，那是會觸霉頭的！搞不好會像羊犅那樣，一旦發起瘋來，到時你們就完了。」說後氣急敗壞地轉身就走。
兄弟倆目送母親的背影離去，天河不禁對天清說：「今天我們做對了兩件事，雖然送去的奠儀秀桃嬸堅決婉拒，但卻捐給祠堂做公益，可說了卻了我們的心願。再來我們兄弟合力，夥同其他村人把羊犅叔的靈柩抬上山頭，卻也讓村人刮目相看。如果往後我們再把荒廢的田地開墾成良田，做一個勤勞又實在的農夫，我們不一定要靠阿母留下的那些錢。」
天清呼應著說：「哥，我的想法跟你一樣，秀桃嬸經常說的那句話，也可以做為我們的座右銘。她說：『求人不如求己』，這是一句多麼貼切的話啊！」
天河說：「這句話不僅僅是我們的座右銘，也可以說是醒世箴言，我們必須牢牢把它記在腦海裡。」
兄弟倆相視地笑笑，然後伸手擊掌，擊出一道手足情深的誠摯火花……。
尾聲
那晚，秋月在睡夢中做了一個惡夢。
她夢見喝酒喝得滿面通紅的排副，躡手躡腳來到她的房裡，快速地拿出手槍抵著她的頭，以猙獰的面目強迫她脫光衣褲，如果不從就要斃了她。那時，她拚命地掙扎、喊叫，則感到力不從心，沒有反抗的力氣；想喊救命，卻咿咿唔唔出不了聲，甚至出聲喊叫後也沒人理會她。
排副為了想讓壓抑的性得到紓解，於是快速地伸出左手摀住她的嘴，阻止她繼續喊叫和反抗，讓她有窒息的感覺。然後把手槍放一邊，用右手扯開她的衣服說：「操，妳這個她媽的被連長用過的二手貨，有什麼了不起？老子是看得起妳才要妳，不要以為妳還是黃花閨女，如果不乖乖聽老子的話，老子就一槍斃了妳，讓妳嚐嚐子彈的滋味！」
剎時，她的衣服已被扯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和兩顆下垂的奶子。排副伸出鹹豬手，不停地揉著她的奶頭，而揉著、揉著，不一會竟觸動她久旱的心靈，體內彷彿有一股熱流在流動，下身也有無數的蟲兒在爬行，於是她不再反抗、不再掙扎，更不想喊叫，她需要男人的撫慰。
可是當排副脫光衣褲，充血的陽具準備衝鋒陷陣時，突然羊犅拿著扁擔衝了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朝他的背部打下。只聽排副「哎唷」一聲，但並沒有傷及要害。於是他極速地拿起身旁的手槍，「砰、砰」兩聲，就把羊犅打死在地；然後「砰」地一聲，她也被排副擊斃在床上；當「砰」聲再響起，排副朝自己頭部開了一槍，霎時腦漿四溢，已自戕在房間的地板上……。
當秋月從驚恐中夢醒，身上溫熱的汗水早已變成冷泉，她不自禁地看看房裡，並沒有排副和羊犅的屍體，自己的衣褲也沒有被脫光，原來是一場讓她心驚膽顫的惡夢。至於是不是被連長用過的二手貨，那是她自己的事，用不著別人替她操心。
當年排副攜帶槍械，意圖強暴民婦，早已依「戰時陸海空懲治條例」移送軍法審判，並且很快就被槍斃，時隔多年後的今天，已是白骨一堆。而羊犅則是過了好幾年瘋瘋顛顛的神經病生活，最後還是抬到上山去掩埋，並不是因救她而罹難，所以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那些胡說八道的三姑六婆，說她見利忘義、知恩不報，簡直是莫名其妙、亂亂講，難道不怕將來下地獄被牛頭馬面割舌頭？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