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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烏鴉

發布日期:
作者: 洪明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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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特別留意烏鴉是那個月份開始出現的,那時候又飛走不見的。大致的印象是,冬天來了,當樹上葉子掉得僅剩枯枝,天開始下起雨來、下起雪,烏鴉便不見蹤影了。等到隔年的二、三月,便漸次又可見到烏鴉在樹上、窗台上、柵欄上啼叫。
烏鴉是溫哥華常見的鳥類,原本生活在野外,以植物果實、小昆蟲、蜥蜴等為生。隨著都市化的演進,它們也將都市叢林當作自己的新家,以尋找垃圾為食物,適應新的環境。
烏鴉的叫聲「啊!」、「啊!」聲聲響亮而刺耳。有位來自大陸的朋友不喜歡溫哥華的原因是這裡冬天的雨季太長,另一則是烏鴉的叫聲過於聒噪,一大早擾人清夢。我不曉得鳥的叫聲也能嚴重到使一個人不喜歡一個地方的。
其實,胡適倒是也有這樣一首有趣而含意深遠的白話短詩-老鴉:
我大清早起,
站在人家屋角上啞啞的啼
人家討嫌我,說我不吉利;--
我不能呢呢喃喃討人家的歡喜!
天寒風緊,無枝可棲。
我整日裏飛去飛回,整日裏又寒又饑。--
我不能帶著鞘兒,翁翁央央的替人家飛;
不能叫人家系在竹竿頭,賺一把小米!
這老鴉是胡適自己的化身。在那個守舊的年代,他提倡新思想、白話文,招到不少批評與打擊。但他仍堅持說該說的話,做該做的事。
烏鴉是聰明的鳥類,它們甚至知道將沙灘水岸邊,找尋來的貝類、蛤蜊,叼在喙上,然後飛得高高的,再將嘴巴鬆開讓獵獲物掉落,接著啄食墜地破裂的貝類。烏鴉全身烏黑亮麗,有著一對烏溜溜的眼珠子。直覺上,給人一種神秘、沉邃、深不可測之感,東西方的騷人墨客也樂於在詩文中以它們來表達吟詠。
像馬致遠的「枯藤 老樹 昏鴉。………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枯的藤,老的樹,暮氣的烏鴉,其景衰頹蕭瑟,深深烘托出旅人的失意與悲涼。「月落烏啼霜滿天,………夜半鐘聲到客船。」那月兒斜落,烏鴉的啼叫聲,劃破漆黑的長空,滿天的霜冷帶著寒意。張繼的〈楓橋夜泊〉又是另一番情境。這傳誦千古的詩篇,使得寒山寺、楓橋,千百年來旅客不絕於途。而當年曹孟德據有北方,正率領著大軍準備南取東吳,當來到長江北岸,心有所感,吟唱起〈短歌行〉「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也用了烏鵲。都是我們耳熟能詳與烏鴉有關的詩文。
而美國小說家、詩人愛倫坡(Edgar Allan Poe),更以「烏鴉」(The Raven)為名寫了一首對死者最深思念的長詩。反覆出現的烏鴉、叩門聲、心跳聲、風聲及Nevermore,象徵意味極為濃厚。
記得小時候,曾耳聞長輩提過,若有喜鵲在庭院裡鳴叫,會帶來好運;若是烏鴉則會帶有霉運。因此,一有烏鴉飛到人家院子,都會招致人們的驅趕。其實,這事其來已久。宋代陸佃〈埤雅〉中就談到「今人聞鵲噪則喜,烏噪則唾。以烏見異則噪,故輒唾其凶也。」
不過,另一更早的民俗說法認為烏鴉是吉祥的鳥,有所謂「烏鴉報喜,始有周興」的傳說。直到唐代以後,烏鴉主凶兆的說法才開始產生。這可從唐朝張籍的〈烏啼夜引〉得到證明:
「秦烏啼啞啞,夜啼長安吏人家。吏人得罪囚在獄,傾家賣產將自贖。少婦起聽夜啼烏,知是官家有赦書。下床心喜不重寐,未明上堂賀舅姑。」少婦夜裡聽到烏鴉啼叫的喜訊,知道官府一定有無罪釋放的文書。這是「烏噪則喜」的例子。
抬頭望去,窗外不遠處的幾棵大樹,有時可見那烏鴉在枝枒間跳躍,稍為留意仍可依稀聽到它們「啊!」、「啊!」的叫聲。有時,它們在草地上覓食,有時,則視若無人悠哉的在馬路上踱步。
其實,烏鴉就是烏鴉,是大自然裡鳥類的一種。我們無需加在它們身上太多的想像及色彩,而給污名化。人類太習慣於「以貌取人」,甚至,將這標準加在鳥上頭。連鳥也要「以『貌』取鳥」、「以『聲』取鳥」,並貼上「好鳥」(吉鳥)與「壞鳥」(凶鳥)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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