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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行

發布日期:
作者: 倪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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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處之「行」當然不是樂府〈短歌行〉、〈琵琶行〉等體裁,而是確確實實的大膽島之行;雖然說,基於同是戎中人之同理心,從接獲此訊到登島回來,五中倒有幾分〈兵車行〉的感懷。
 接獲此訊緣於王先正老師之薦。那日與內子至玉井拜訪官校同學,共話書翰;山餐觀星。此時電話中傳來王兄之電,意謂文化局特邀藝文人士,分批躋登聞名中外之域外孤島戰場:民國卅九年七月廿六日,中共企圖以優勢兵力強攻大、二膽島,我守軍在營長史恆豐少校率領下,晝夜誓死激戰,十八歲的傳令兵賴生明,更是在通信中斷時,無畏砲火危險,來回南北山谷據點傳遞戰訊,將士用命、視死如歸,來犯共軍非殲即俘,寫下戰史上著名的「大二膽戰役」,更贏得「大膽擔大擔,島孤人不孤」美譽之大膽島。
 本來,返台早有既定行程:拜訪老友、文學講座等;但由於內子早已嚮往這個名聞中外之戰場,加上同為戎中人,心想或許能對此行有所菲益,因而毅然答應,並感謝王兄及文化局美意,提早返金。
 雖說大膽島尚未開放;但由於聲名遠播之故,對稍關切此島人士來說,有關「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心戰牆、「島孤人不孤」石碑等應不陌生。但志者觀山在其勢;觀水意其清,啟程前夕,不禁心思澎湃,尤其是當年血戰共軍之指揮官,係我官校十七期學長,及舊部曾駐守諸原因,更使我有不能以世人好奇之心態登島而已。一念及此,夜未央,即起身,拿出幾天前在台所購之巨幅國旗,意效獻旗古事,以壯此行。
 「亂石崩雲,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說的不是蘇東坡的念奴嬌,而是道地的大膽島寫照。想當年,駐軍以簡易工具,如何建構工事?此種艱辛,又有何人能知?孤懸外海,傷者想當然耳是任其哀號而逝。念及此,「生也何恩,殺之何咎?其存其歿,家莫聞知。布奠傾觴,哭望天涯,天地為愁,草木悽悲……」場景如在眼前,能不動容?只是如今世道,且試問:誰尚念之?
同行者大皆台灣之攝影及書畫大家,一登島即忙於覓地以便書畫攝影,我建議:以心造境,一片春色寄托於數點灼灼桃花,方能無畫處皆是畫處。而此孤島之時空大殊,當以大膽島之意象為覓地尋景之的。
正此當兒,駐軍指揮官前來招呼,我揚旗獻之並肅言:「但願青天白日照;莫忘先烈血如花!史將軍恆豐學長,國共雙方之英靈們,在那動盪大時代中,汝等皆已為單位、組織犧牲奉獻,青史留名。我們永遠感激您們;緬懷您們!願諸英靈各歸其位,魂魄安兮,庇佑我中華民族永世其昌。最後謹以兩岸共同校歌~黃埔校歌向諸英靈致敬:怒潮澎湃,黨旗飛舞,這是革命的黃埔,……打條血路,領導被壓迫的民眾,攜著手,向前行……」此時早已淚流滿面,不能自已。同行諸藝文人士,初則愕然,隨即感動,咸謂此種壯舉早已不聞,能不動乎?致而要求合照以誌者有之。
青史何功?氣節昭然!是以多年來,且不問立場國籍,凡殉國之英靈,皆相機敬之。當然「何日書代劍;我為憂民切!」更是此生之悲願,且以此記大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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