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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蕞爾小島為什麼廈門經濟成長快速﹖

發布日期:
作者: 王宏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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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1949年國、共內戰蔣政府撥遷來台,台海劍拔弩張,隨時都有戰爭險境,先後包括:古寧頭與八二三炮戰;解除戒嚴,台灣開始投入各項公共建設,兩岸絲毫沒有太大共識,特別在1996年3月李登輝時期發生的「台海飛彈危機」,以及扁政府在2000年首次政黨輪替以39.3%支持度當選總統,關係始終對立、緊張;一直到2008年國民黨二次政黨輪替成功,馬政府獲得58%選票而取得執政權,開放兩岸大三通,朝向「先經濟、後政治」發展,兩岸關係從冰凍漸趨向熱絡,從敵對朝向共同目標發展前進。時推今日廈門與金門,隔著金、廈水道8.6公里之遙,身在台海最前線,在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意識形態分歧下,各自發展。
一、廈門與金門的差異
據筆者參考相關文獻指出:廈門島面積約128.14平方公里,人口為367萬;而金門島是134.25平方公里,人口12萬;島嶼面積相差6.11平方公里,人口卻是金門的30倍。在人均GDP金門是11,793美元;而廈門是3,548美元,多出了8,245美元(折合台幣247,350元)。政治上,資本主義為其主要思想,第一屆金門民選縣長始於1993年,由民眾直選產生;而廈門主要以社會主義為思想,非民眾直選產生市委書記,而是經黨提名後,再由黨代表大會選舉產生。
至此,在人均GDP上,金門2007年是11,793美元,而2012年台灣人均GDP為20,374美元,城鄉差距因素影響下,不能以台灣人均GDP去估算合理的2012年金門人均GDP。若從金門過去10年(1997年至2007年)成長幅度,僅增加0.57倍(1997年金門人均GDP為新台幣247,080元)。合理預估2012年金門人均GDP為550,000(折合美金18,333元),相較於2007年11,793美元,增加6,540美元(新台幣196,210元)。反觀廈門市政府,從2007年3,548美元至2012年12,260美元,成長幅度高達3.5倍,經濟成長速度相當驚人。因此,顯現出金門經濟成長緩慢,且在近15年內不如廈門高度發展;除人均GDP外,另從城市建設相比之下,海的另一邊是高樓林立,中山路上之不夜城燈紅酒綠;我們卻還停留在低矮平房,晚上10點伸手不見五指的泥沼當中,確實顯現出金門疲弱無力的經濟體質。
二、為什麼別人家的經濟發展得比我們快速?
壓榨式與廣納式的政治與經濟制度,是現今世界最常見的兩種國家制度。前者壓榨式制度通常實現於共產主義國家,例如中國大陸、非洲的獅子山、北韓、古巴、早期未解體前的蘇聯;後者,則偏向資本主義國家,像是英國、美國、加拿大、澳洲、德國等。廈門隸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之主權下,金門則屬於中華民國,因此,廈門是一種榨取式的政治、經濟制度;另則,金門則是廣納式政治、經濟制度,無疑。弔詭的是,現今世界上貫徹資本主義國家,多數人民生活相較於共產主義國家富裕,且經濟成長佳,反而是奉行共產主義國家,則是寥寥可數,似乎有悖於前述(從2007年至2012年,廈門人均GDP成長3.5倍),為何實施集權統治下之廈門經濟成長快速?答案是:集權有助經濟快速成長,確無法持久,因為少了「創造性破壞」(The creative destruction of capitalism)的元素,這是《國家為什麼會失敗:權力、富裕與貧窮的根源》戴倫.艾塞莫魯(Daron Acemoglu)與詹姆斯.羅賓森(James A.Robbinson)在此書帶給我們的啟示。
而創造性破壞一詞最早始於熊彼得(Schumpeter),指的是:以新的事物取代舊的事物,新產業從舊產業吸走資源,新公司搶走舊公司的生意,新科技讓老舊的技術和機器變得過時。簡言之即是:「推翻舊的,創造一個新的。」所以中國大陸可以運用創造性破壞帶動經濟發展、高速成長;但政治呢?政治能否也使用創造性破壞,政權交替朝向民主體制發展?現階段基礎下,答案可能是否定的。因為擁有政治權力,極富有的此群菁英,既得利益者採用詐取式政治制度,才能維持住他們的權力,保障不遭受破壞。如同戴倫.艾塞莫魯所言:「中國今日的經濟成長與蘇聯、南韓都有一共同相同點。中國成長的早期階段是由農業部門的激進市場改革帶頭,工業部門的改革則較緩和。即使到今日,國家和共產黨在決定哪些部門和哪些公司可獲得額外資本與可以擴張,仍然扮演核心角色,並在整個過程中決定產業和公司的成功與失敗。和全盛時期的蘇聯一樣,中國正快速成長,但這仍是榨取式制度和國家控制下的成長,尚未出現廣納式制度轉型的跡象。」意味著在中國是由:「政治來決定經濟活動」。至此,榨取式制度是可以帶動經濟成長,所以壓榨式制度,使得廈門經濟成長速度超越金門,也就不足為奇了;然而,廈門的經濟發展跟1979年鄧小平於中國大開改革之門,財產權私有化,並實施「經濟特區」同樣有著必然性關係。但經濟走向廣納式制度,倘若政治還停留在榨取式,未能轉型成廣納式,如前述既得利益者不願折損權力欲,在維繫上就會出現問題,出現什麼問題呢?
「貪汙腐敗」與「帕金森定律」(Parkinson's law)是最常見的現象。前者,指的是共產黨勢力範圍下,製造出來的貪官污吏多如牛毛,比較知名案例如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溫州市副市長楊秀珠、江蘇省建設廳長徐其耀、重慶市宣傳部長張宗海、北京市副市長王寶森等,由於人數眾多,篇幅有限,就不一一贅述。據《新紀元周刊》(2012)研究指出:「目前中國貪官達上萬名流亡海外,從1988年至2002年的15年間,中共貪官資金外逃額共1913.57億美元,年均127.57億美元。按當時的匯率,外逃資金超過了1.5萬億(兆)元人民幣。」此外,據該項研究,指出從1995年到 2005年,有118萬官員配偶和子女在國外定居,118萬意味著每個省平均有近四萬個裸官,全中國2000多個市縣平均每個市縣有50多人,數目相當可觀,單靠官員月薪水如何支付龐大留學費用?
次者,帕金森定律是種組織病象,泛指「建立王國」、機關成立越久成員素質越低等,當然還有其他特徵,就不再贅論。舉建立王國為例,共產黨員在中國大陸將近有1億人口,在行政機關裡有種潛規則,成為黨員後官升的比較快,因此為滿足私慾,大部分官員都是共產黨員,而行政王國的建築富麗堂皇,尚須此些黨員的推力方能成事,所以在大街小巷,甚至窮鄉僻野,皆可看到華麗政府建築物。據TVBS(2013)報導,安徽阜陽一個貧窮的穎泉區區政府,造價合台幣1.46億,外觀媲美於美國白宮;另則,全大陸最大的市政府大樓在山東濟南,拿相機拍,寬廣的鏡頭塞不下,光室內走廊周長就有1公里,造價合台幣194億。在中國各省分片地冒出富麗的政府機關,在逐漸開放的中國大陸引起民怨,大陸國務院宣布即日起對岸各級黨政機關5年內不得新建大樓,原來是因為上頭說話了。大陸央視主播:「習近平總書記在武漢主持召開湖北省領導幹部座談會,談到對這次考察的印象時說,如果是官衙搞得堂皇富麗,我看著不舒服。」可見得,此些機關所建立起的王國,單從建築物,夠足以讓民怨載道,甚至是習總書記。
三、結論
此篇文章,目的在講述金門為什麼經濟成長不如廈門快速,主要是制度上的差異,榨取式經濟制度讓廈門起飛的快,然而要打破貧窮,同戴倫.艾塞莫魯所言:「只有靠廣納式政治與經濟制度才有可能。」華盛頓共識,強調的是開放市場與自由貿易,低度發展國家唯有靠制度的改革才能達成經濟成長,而中共威權式作風,正好與華盛頓共識唱反調,因為透過榨取式制度,對握有權力統治者而言,比較有吸引力,因為可以為所欲為,如上述貪官,方能合理化他們的榨取行為。
至此,只要中國大陸在政治上不能達成創造性破壞,轉向自由民主道路發展,實際的經濟成長同戴倫.艾塞莫魯所言的僅是「曇花一現」,不能持續成長;反而是我們金門,雖然現階段人均GDP成長幅度不如廈門,但是我們廣納性的政治與經濟制度,卻可以讓人民安居樂業、「長治久安」,不至於因政治動盪而影響經濟活動,威脅到私人財產權。在貧富差距與失業率居高難降之下,能生活在幸福指數名列前茅,且歷久不衰的金門應感到幸運以及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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