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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星空

發布日期:
作者: 金門高中/洪承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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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夜裡,浮雲悄然飄過,拂過月亮的雙頰,掠過閃爍的星點,耳邊颯颯風聲不斷。待飛舞的髮絲停落在肩上,萬籟俱寂的世界陷入沉睡,點著盞盞夜燈。頃刻的永恆,似乎會一如既往地持續。
在只有月光照映下的蒼海,乘著一葉扁舟,隨著海波,一晃一晃,安穩地享受頃刻的永恆。躺在小船上,仰望蒼穹,遊走在宇宙中的星星成了夜空的點綴,星光也倒映在海面上,天空和海洋織縫在一塊,小船上的自己也成了大海的綴飾,同是夜空的星點之一。
拉開髮帶,青髮散落在肩上;解開鞋帶,鞋子踢得又高又遠,逃出雜沓人群,不必再用雙手掩飾任何紛擾和嘈雜,因為已經走入星空,又好像是步入星海,夜越是靜,越分不清星空和汪洋。成為偌大宇宙裡那粒飄緲塵埃,卻因不起眼而快樂,因微不足道而自由。耳邊滿是黑夜的靜,靜靜地和星星沉澱到海底,心,卻像顆充飽空氣的球,無法沉澱,浮出了海面。
聽過黑洞嗎?宇宙裡有,我的心裡也有,裡面滿是慾望,包含最頑強的好勝心,不受任何容器測量,不受任何單位限制,就是如此頑固。時時刻刻提醒我,要當一顆球,一顆踢出仍要繼續向前行的球,自行克服摩擦力,不停滾動。有時走到恍神了,眼神不再聚焦了,也沒有停下腳步;有時被石子絆住了腳,卻裝沒事發生,立刻重新站起來,不敢多留一絲眼神在傷上,瞪大雙眼向前看,讓眼淚獲得更大的空間,以免被擠出眼眶。幾加侖的的眼淚模糊一直忽視的傷口,成了壓抑的證據。
揉揉眼睛,看了看掛在白牆上的時鐘,太陽忘了該拉門簾的時間,比前幾天晚了許多,看來已經要夏天了。白晝,似乎陽光充滿了希望,心情卻隨著溫度增高漸差,手不是寫字翻書,就是做報告,眼睛一刻也不鬆懈,耳邊有時傳來比較成績的聲波,心裡早已不只漣漪不斷,但只輕輕瞥了一眼,忍住不讓內心的吶喊聲從嘴裡露出。
終於等到餘暉離去,天色暗了,空氣似乎被抽走,在真空的世界,不再有任何聲響,忙碌的原子筆依然動著。卻在某個逗號停下來,望了望紗窗,外頭不是星光,是路燈,總有些失落,於是走近窗邊,努力看著夜空,星星終於一顆接著一顆出現,忽然感覺鬆了口氣。身邊好像還有人陪著,靜靜的,站在窗邊,遙望星空,混亂的思緒終於暫停纏繞,胸口吐不出的熱氣終於消失。
夜深了,星星陪著,躺在隨波搖動的小船上,白天的匆匆腳步終於停下,一再冒出的混亂雜音被岸邊漲潮的浪淹沒,世界成了一幅不會說話的圖,天上有星,海上也都是星,分不清小船是飄在海面上,還是在星空中晃著,夜越靜,越分不清星空與汪洋,或許不用再糾結於此。
徜徉在星空中,過去只能遙望的星空裡,把最無聲的眼淚藏入星海裡,讓最靜謐的星空解開心裡的枷鎖。這,是我渺小而自在的世界,月亮,是我的;天空織上大海的畫布,也是我的。我正為這幅畫點上缺不了的一葉扁舟,船上躺著遙望星空的人,他伸手摸摸天上的星星,喃喃自語了幾句,用一抹神秘微笑結束對話,繼續遙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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