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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

發布日期:
作者: 寧中/蔡佳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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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不論什麼時候,都會面臨到困境,有的可能是實質上的,像是必須緊急用錢,但是卻經濟困難;有的則比較抽象,例如心裡有想不通的地方,也許是因事情而起,也可能是因情感而起,每個人的困境都不同。 還記得那天,農曆春節剛過,本來該是意猶未盡的喜悅,但我的臉上,卻鋪覆了一層陰影,那天的夜是這樣的黑,月卻是這樣的亮,或許是它知道我的遭遇,想為我點上一盞燈吧!但它不知道的是,就連它自己都未圓滿,怎麼可能讓我燃起希望呢……「笨蛋死了。」這樣難以置信,卻又無比真實的話,就這麼突如其來的傳入耳中,我什麼都沒聽到的吧……絕對不可能!但剛才收到的話語一直迴盪腦中,明明在腦中,卻為什麼割著我的心呢?
思緒不禁回到幾年前,笨蛋是隔壁鄰居家的一隻黑狗,在我們一搬到新家時,牠便瞪著牠那黑裡帶棕的大大眼珠子看著我,尾巴使勁地搖,舌頭吐了出來,像是努力展現出牠最迷人的笑,但當時的我卻並不領情,害怕得躲到媽媽背後,兩眼戒備的盯著牠,絲毫不知,在不久的將來,牠將是我在新環境的唯一一個好朋友。
我的個性較慢熱,因為不會去村莊找同年齡的小朋友玩。在被禁止玩手機的時候,我便會下樓,抱著一種害怕又好奇的心情,在不遠處盯著笨蛋看,但只要牠一接近我,我便馬上閃身進屋。久了,牠似乎也發現這個現象,有時會陪我「眼神交流」,有時則會將眼神飄向遠方,不知在思索什麼,彷彿放棄了接近我的「企圖」,於是漸漸的,我試著走進牠,發現牠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可怕,甚至……還蠻可愛的。純黑色的毛髮,在陽光下格外美麗,頭上的耳朵,時而同時立起,時而一高一低,像極了遙控的機器,原來,牠也不過就是可愛的狗,一點也不可怕。
於是,我在一次次的「觀察」中,變的大膽,也敢讓笨蛋接近我,不再畏畏縮縮的,在一個充滿陌生的環境裡,牠便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們會在微風輕拂的午後一起去散步,走在湖邊,聽著鳥兒吱喳的對話,笨蛋似乎也想加入一般,時不時汪兩聲,將鳥兒們嚇得禁聲,我嗅著花裡春天的喜悅,看著牠遙遙領先的跑在前面,再繞回來催促我加快,以為會一直這樣天長地久,不論牠多前面、有多遠,都還會跑回來催我,讓我跟上牠,不要落後,牠永遠也不會丟下我的……。
然而,這本該永遠的夢,卻在一句話無情的攻擊下,就這麼碎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丟下我,頭也不回的,沒有一聲預告的,甚至連最後的一面都不讓我見,牠就這麼無情嗎?再也不回來找我?或許,牠想回也回不來吧……。
笨蛋的離開,讓我第一次體會到死亡帶給人的困境,是那麼無助,妄圖改變,卻什麼也無法做,不論做什麼、說什麼,都不能改變事實,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內心上的變化,換個角度想,也許笨蛋現在正在天上,享受著生前沒有的福利,雖然牠再也不能陪我散步了,但卻在我心裡住了下來,以另一種方式活在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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