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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夢

發布日期:
作者: 金門高中/陳中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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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就如同女人,善變而美好,夢想也好比青春,自大而可愛,然而青春是易逝的,夢想更是會隨著韶光的流逝而漸漸乾癟,回思兒時作夢的模樣,是那樣的奔放而大膽,反觀現在的自己,你還是從前那樣的你嗎?
「妳好像還活在小時候的夢裡呵!」在我娓娓描繪完自己的夢想時,朋友對我這麼說道。我看著她的雙眼,劃過一道羨慕的光,但這隨即給一抹黯淡給吞噬了,「從前我也是要走中文的,但長大了,不得不實際一點,我所要顧及的事太多了,妳要是真能走上這條路那真是太好了。」她說道。畢竟我倆文字緣同骨肉深,我一方面為她感到可惜,是這麼有才華的一個人啊,一方面回思自己,當我下定決心要畢生追求文學時,披荊斬棘,排除眾議,孤軍面對著這全球化下西方當道的時代,「妳英文也相當好啊,何不走外文系呢?」人們說道,起初我就如同身負中文之重任一般,細細詳說中文的展望,後來也就麻痺了,只是微笑頷首,聽聽罷了。人們越長大,越是現實,現實並沒有不好,只是有點「大人氣」,「大人氣」並沒有不好,只是有點屈就自我,孩子氣也不是說特別好,只是能夠毫不保留地奉獻給自己所狂熱的事物,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現今的社會裡,對於走人文藝術領域的人是很不公的,人們著重於去討論所謂的效益,而不著重於精神層面上的提升,當所有人都在討論所謂用處的時候,這完全是扼殺了思想的美好與能量。而在所有領域中,受此影響最深的是教育。
教育是什麼,是啟發學生們內在的潛能,是使學生們有思考的能力,使學生們感受到學習的樂趣,專精國文的孩子們愛上寫作,專精數理的孩子們愛上解題,無論是哪一科,教育顯然給了孩子們一個「愛」上學習的態度,這不單只是影響著考卷上的分數,心理層面也會受其影響。
文學方面的精神之影響尤其蔚然,學習東坡之詞中不單單只是讚嘆其文字上的美,更由之啟發出一種「達觀」的生活態度,噢,談及生活態度,絕對脫離不了哲學。我想許多人讀到這裡要納悶,生活與哲學有什麼關係呢?我想許多人將哲學看得太過遙不可及而至不可理喻的地步了,隨之而來的是對「哲學系」的貶抑,但其實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生活的背後是一種哲學,而哲學關照的是一種生活,人人都有思想,人人都會思辨,但它們漸漸地不受重視甚至於輕視了。若一個孩子說他將來要讀哲學系,我想許多家長是反彈的,他們會問:「哲學系出來要做什麼?吃得飽嘛?」說實在的,我實在是不容許這樣的思維,為什麼處處談「用處」、處處談「效益」呢?不能只是單純地癡迷著、讚嘆著嗎?親愛的,我們上的是「學校」,而非「職業人才培育所」。
我也不光是說文學之美,談談數理吧,噢,那也是一種哲學,即使數理是固定的,是絕對的,但是一道題目卻有非常多不同的思考角度去切入,使學生們在解題中享受碰撞、矛盾、抽離、思考、再次切入、成功解題,如此一連串的過程,不也是一種思考的藝術嗎?
如果真心渴望某件事,那就放手去做吧,人們說,走中文系的人會餓死的!那也好,一簞食、一瓢飲,反而活躍思想;又或者晚食當肉,自甘清苦。一切支撐我的純粹是高度的執著以及完全的幼稚,選擇了這條路,是因為我的自私,隨心所欲,不拘於時,再者,也是因為我太過於感性,而導致我無法如大人那樣理性地思考,其實缺乏理性向來是我唯一值得誇耀的地方,因為這使我有奮不顧身地信念。之所以有人不羨神仙羨少年,其皆出於此乎。在一個17、8歲,最是橙黃橘綠的年紀,為什麼要隨著效益的諂媚去行事呢,有時候就是需要那麼一點點的輕狂,才能活出最明媚的「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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