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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屆金門青少年文學獎徵文比賽獲獎作品】爺爺的理髮店

發布日期:
作者: 金湖國小/王譽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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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小散文組佳作
我時常在參加各種比賽,或是瀏海長過眼睛時,騎著單車,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進入巷口,在櫛次鱗比的樓房之間、在狹窄的巷子裡飛馳。看見那華麗、顯眼的三色旋轉燈時,我就知道,目的地就是這裡。這是巷裡的一家理髮店。
走進店裡,我好奇地四處張望。店裡有許多的架子,有些擺著各式各樣的瓶子,裡面裝著什麼,對我來說一直都是個大謎團。有些擺著各種工具,有刷子、梳子、剪刀、刮鬍刀等等。還有一疊數不清的報紙,有時候上面還有我的作文呢!店中間擺著兩張特殊的椅子,有著長長的拉桿,用力一拉,還可以改變傾斜的角度!店裡最引人注意的的,莫過於那盞老舊、生鏽的落地燈,我常把他打開,擺在花盆邊,天真地以為這麼做能加速生長呢!突然,店裡一扇老舊的門伴隨著唧唧聲緩緩打開,在朦朧的昏暗之中,走出一個銀白色頭髮、布滿皺紋,步伐緩慢的,那人便是我的爺爺。
爺爺從一個架子拿出了毛巾,讓我拿在自己的胸前,接住掉下來的瀏海,避免掉得身上到處都是!然後他拿出了剪刀,全神貫注的對準我的瀏海,喀擦!就完成了。前前後後不過三十秒的時間,就已經結束了。接下來,總是那一個熟悉的動作,將眼睛瞇起來,和我的瀏海形成水平線,看自己有沒有剪歪,剪完頭髮的我,看著鏡中的自己,似乎顯得有點呆萌!爺爺最喜歡這樣的我,每次剪完都掛著笑容的看著我。看到爺爺專心理髮的眼神、熟練而快速的操作,我的眼睛為之一亮。完成後,奶奶端來看起來新鮮可口的蘋果片,我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抱持著好奇心的我問爺爺,為什麼這麼擅長理髮?一問之下,爺爺說起了他小時候的故事……。
「爺爺在小學畢業以後,為了生活,努力學習理髮,到理髮店當理髮師父。一直到了民國七十多年時,才自己開了一家新的理髮店。當時,我的理髮店生意興隆,那時來理髮的軍人不可計數,甚至從來都見不到女客人!又過了三十年,直到現今,戰爭的血與淚成為了過去,和平的生活到來,理髮店的生意卻也因此不如往常,而自己的年紀也大了,於是「理髮」漸漸從工作轉變為打發時間和養身囉!」「爺爺,開一間理髮店是你的夢想嗎?」「並不是,但是當年戰爭的氣氛瀰漫,中共隨時攻打過來,人人心裡緊張,生活又困苦。為了活下去,總該找事做的。當年誰有餘力談夢想?所有人唯一而共同的夢想就是吃好睡好!」
說罷,爺爺放下剪刀,走出戶外,坐在搖椅上沐浴著陽光。我看著爺爺的背影,那和藹可親的笑容後,竟是對於生活與戰爭無限的無奈。我試著想像當年槍聲四起,有一餐沒一餐的貧困生活,卻發現,我根本無法想像,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童年的我,無法體會天天吃地瓜度日、省吃儉用的滋味。想起自己的童年無拘無束,睡溫暖的床、洗溫暖的澡、吃溫暖的食物,能夠在放學路上毫不心痛的買零食,能夠和家人一同遊山玩水。反觀爺爺的童年,別說旅遊,連學習的機會都十分難得,小學畢業就得工作,爺爺卻沒有任何怨言……。
爺爺生活的年代槍林彈雨、生活艱難,人們迫於生計,大都找到了自己的一份專長,卻沒有機會追求屬於自己的夢想。爺爺的理髮店,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開張的。我發覺,人生不可能永遠天真地活著。有時候為了生活,總該面對現實,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而有幸出生於現在的我,享受著前人為我們爭取的和平與安穩,就更不該浪費寶貴的童年,不該只是空想,而更應該把握機會、努力學習、朝自己的夢想邁進。
(稿件由金門縣政府教育處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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