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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延一刻的愛

發布日期:
作者: 湖中/王湘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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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是未知,人人自危卻又不得不面對。疫情擴散的那一刻,一花一樹,一動一靜,都充斥著懷疑,也許心中慌張不已但還要冷靜,責任與保護,想當一棵堅韌的參天巨木,也渴望擁有依賴。新冠病毒肆虐,時而能平靜自在,時而卻是如墨水落入瀑布,一滴,便染透人群之中,時而似變色龍,偽裝在四周。在疫情漫延一刻,心中足以抗拒不安的情感連著的是一份愛。
每一張面孔上,都掛著一副口罩。依稀記得在疫情爆發的最初,最不習慣長時間戴著,彷若是慌恐替代詞,曾經大街上,放眼望去一張張充滿活力與微笑的樣子,蓋上了一層面紗,不論喜怒哀樂,看起來都有一種藍色的憂鬱。憂鬱起飛的同時,仍要保持衛生習慣,縱然努力保護自己與他人,某天的一個噴嚏聲,純白的快篩劑還有浮現兩條泛紅的平行線,溫暖的家瞬間變得冷冷清清,昨天還嘻嘻鬧鬧的家人,家人蠟燭兩頭燒,醫院、會館、別處住宅,頓時膽顫心驚的指數高於憂鬱,不知所措的心情湧上心頭。一波又一波的發燒,一張又一張的衛生紙,是尋常的生病,卻有著異樣、陌生的感覺,舉起沉甸甸湯勺裡的白粥,瓷碗裡的煎蛋、肉鬆和青菜,一口一口含著、咀嚼著,百無聊賴躺在沙發上,日復一日的粥品、便當,隔離在房間的世界,多希望此時有哆啦A夢的任意門。透過任意門前往懷念的兒時天地,見到前所未有的人事物,泉湧的思念席捲而來。往窗外看去,靜謐的街道,三、兩行人被口罩遮得密不透風,全副武裝般走過騎樓。想念家人,只有在手機螢幕中,對著在室內也戴著口罩的家人,聊述近況,一聲嘻笑!一句關心,這是一天中笑得最燦爛的一刻。
昏暗的房間內,螢幕上亮晃晃的畫面格外令人矚目,也在漆黑的窗戶上映了一張張笑臉,臉上笑成彎月的雙眼,盈滿細細碎碎的溫馨和溫暖。曾經只要邁出門外,便能找到看電視的外婆,蹦蹦跳跳的弟弟、妹妹,他們的腳步聲、嬉戲聲、電視模糊不清的廣告、偶爾提高分貝的聲量,環繞著聊天氛圍,匯聚在一起,拂過耳廓,是家裡熟悉、溫暖,不曾缺少的聲響。面對著疫情,沒有具體的害怕,似懵懵懂懂間度過的時光,又似嚴以律己藏著身家秘密,保持著與他人接觸的最佳距離。當體溫落下,停在三十六度之間,恍惚中清醒,門外不是任何一種相似的場景,淡黃光線照射在空氣中,還是一盒溫熱的便當,一盒永遠吃不完的晚餐。空落落的門外,原本放在那的廚餘已不見蹤影,我便知道,有人悄悄收走了它。厚重的酒精味飄散著,掩不住,也蓋不了,但隨著時間蕩然無存。當我望向新的那盒晚餐,找到一份熱呼呼的燙青菜,我便發現了藏起來的關心,依然緊緊包裹著我。
疫情乍然漫延,流淌在過去的每一天,裝作若無其事,掩蓋漫不經心,燈晃晃亮起的剎那。終於找到了一絲一毫的不適,跌落病菌裡的不安,卻像有一朵朵輕飄飄的雲層,涵蓋了平平淡淡的白粥,透露了疫情中難得的笑靨。盛開在混亂之中的花朵,總是令人更加珍惜,更加需要這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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