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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懷北門舅公──黃添才

發布日期:
作者: 金門高中/倪侑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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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正和家人在廈門渡過中秋連假時突然看到阿嬤傳來的訊息,「舅公病危了」,我當下心裡不禁有點害怕,但我想說:「舅公福大命大,應該可以度過這次難關」,可沒想到,過沒多久後,我打給阿嬤想詢問舅公的狀況,阿嬤哽咽地跟我說:「舅公走了」,我愣了許久,簡直不敢相信,直到手機群組裡紛紛傳來舅公走了訊息,我才忽然驚醒,原來舅公真的走了,我當下十分傷心,同時,也回想起了許多有關舅公的回憶以及一些小時侯在北門明遺老街的時光。
我之所以叫他北門舅公,是因為他住在我們金門城北門的明遺老街,而我對這條街也有著許多回憶。小時候,我常常跟著阿嬤一起散步到北門的明遺老街上,那時候阿祖還在,老街上總能聽到阿祖、舅公、妗婆,熱情的招呼我們一起喝茶聊天,還有其他老街上的長輩,那時,我還小,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覺得大家在一起聊天感覺很快樂,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阿祖早已在好幾年前去世了,如今連舅公也已經離開世上了,令人不禁感嘆世事無常與變化。
北門舅公和阿嬤差了19歲,所以在阿嬤小的時候也是經常受到舅公的照顧,因此阿嬤和舅公的感情很深,所以平時只要有空,阿嬤總是喜歡帶著我一起去明遺老街上找舅公聊天、關心他最近身體如何,有時候,我們自己家裡如果有包水餃或者是拜拜有煮一些菜,阿嬤總是叫我騎著腳踏車拿去給舅公吃,因為她知道,舅公平時很節省,常常都是吃地瓜稀飯,捨不得吃好,所以阿嬤如果有多煮東西的話都會要我拿過去給舅公。舅公平時話很少,但是只要每次一起去聚餐時,只要他喝過酒後,話匣子就打開了,滔滔不絕的和我們述說他的往事,經常說的是他在酒廠時經歷了哪些趣事,常常大家聽完都會哄堂大笑,因為都十分的有趣。曾經聽阿嬤說過,舅公小時候過得很辛苦,他的爸爸,也就是黃天佑醫生,在他三歲時就過世了,而黃天佑醫生生前所賺的錢都存在廈門鼓浪嶼的華僑銀行,但卻因為後來國共內戰,兩岸分治,銀行也隨之倒閉,所存的也變成了廢紙,因此,母子只能靠著幾塊田地出租,每年再由佃農處分一點農產度日,日子十分清苦,所幸後來舅公進了酒廠上班,妗婆也靠著開雜貨店、替阿兵哥洗衣服,家境改善了不少,也拉拔了兒女長大,後來,舅公從酒廠退休了,就開始種田,舅公種田非常厲害,他的田裡總是種滿各式各樣的蔬果,而且他照顧蔬果就像照顧兒女一樣細心,所以只要是經過他手上照顧的蔬果都非常漂亮,十分有賣相!可惜後來舅公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太好,就把菜園交給了妗婆去種,不過舅公有時候還是會到菜園裡去除除草又或者是去放牛,偶爾也會騎著機車載著自己種的蔬菜拿來給阿嬤,每次只要舅公一來,阿嬤總是特別開心,不斷留舅公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只可惜,如今舅公已經走了,如今走到明遺老街上再也不會見到舅公了。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舅公已經走完了他這一生的路,雖然他已經離開我們,去到另一個世界了,但我始終覺得他還在我們身邊,不曾離開過我們,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樣,默默的陪伴著我們,也許,當我們抬頭仰望星空時,會發現,舅公正在對著我們微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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