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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情好禮馬英九陳淑娟共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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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駐台特派員楊樹清/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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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女子,陳淑娟農業金庫美麗發聲
託付的契約掛在懸崖上
一串串
環環扣著天地的重量

春天期待著甘露
夏天盼望著燦爛的陽光
秋天纍纍的果實啊!
逃過了風暴雨劫
祈禱…
纍纍的果實 真的是…
農民的豐收

自由關在鐵籠子裡
詩的呼吸進出
只有四月柚花香

 住進了熱氣球
要持續的燃燒
燃燒
才能引領風潮
搭載纍纍的果實安渡洶湧的波濤
─陳填〈託付〉(2008.07.06)
 「主委,您就是寫詩的陳填吧!」
行政院農委會主委、具詩人身分的陳武雄赴約全國農業金庫的尾牙宴,驚訝於席間竟有小女子能和他談詩,居然也清楚他發表詩時隱藏的筆名「陳填」。
喜歡讀詩的女子叫「陳淑娟」,來自金門,原任職於農委會農金局秘書,再轉往農業金庫業務發展部,是包含金門、馬祖、澎湖在內的全國三百四十二家農漁會業務聯繫窗口,也得為農漁民處理、回覆塞在「意見信箱」裡的各種疑難雜症,最特別的是,她還負責「農漁會精品形象館」業務。
常是發送一封電子公文,幾百通查詢電話自各地農漁會湧進,南部腔、北部腔、海口腔,她得聽懂各款「台灣國語」。線上互動日久,即使聞其聲未見長相甜美的她,農漁會的朋友,包括許多總幹事在內,多親切地呼她「阿娟」,「阿娟,妳哪裡人!」、「金門!」「啊!我在你們金門做過兵,我最愛喝金門高粱!精品形象館有展售?」
陳淑娟,與農漁民一條線互通有無,能快速掌握這個社群的訊息、變化。
湖前陳家,半畝田見證土地耕稼滄桑
「土地荒瘠、耕稼不易」,志書上的八個字,道盡金門土地與生計的重量。
生長於金門東半島金湖鎮湖前陳氏血緣聚落的陳淑娟,這個村落,《鄉里垵海誌》載,「其鄉曰湖前,而其號曰碧湖,蓋因東北原有二湖,一曰頂湖,一曰下湖」,故以「湖」為鄉名。
「湖前」再過去就是「山外」了。城鄉咫尺之隔,陳淑娟有著與父母兄妹在湖前耕作、養豬的童年時光,也有著移居山外賣菜、開店的成長歲月。
在湖前,每戶人家在村內起碼有「一畝田」,陳淑娟的父親陳清泮只在村外擁「半畝田」。這塊砂質壤土、強酸性土質,不具肥沃力的農地,種過高粱、玉米、花生,也種過蔬菜、西瓜,一塊地多種用途,甚麼都種,卻難有好收成,雜草發的速度也永遠比作物來得快,老農父親因而惹來「泮草」的綽號。至今留存陳淑娟童稚記憶的一個畫面,西瓜成熟時,父親採摘後就近推著手推車,木麻黃下,讓她與妹妹坐在車上向行軍過路的阿兵哥叫賣,但營養不良、水份不足的西瓜,似乎喊不出好價錢。
半畝田,多是旱作,收入無法養活一個七口之家。「我們堪稱是湖前最窮的一戶人家了」,陳淑娟坦然面對一個窮苦的農村生活,「我們還到過軍營收集餿水當餐點」。
旱地撐不住一個家,陳家只得再於湖前與山外間的玻璃廠後方搭起豬舍養豬。最後往山外發展,八二三砲戰時自金門中學初中部畢業流亡嘉義女中寄讀一年的母親呂水蓮,在山外市場賣菜,再開起「滿家香貢糖店」,生意做得不錯,陳淑娟和妹妹們,也從農家女化身「貢糖小西施」。
一九八六年,因地下賭場、錢莊效應,爆發數億元倒會風波,金門經濟史上最大「金融風暴」,整條街的商家多受到波及,從農業轉型商業的陳家亦受重創。
戒嚴時期金門「金融風暴」受挫的元氣,必須捱到一九九二年解嚴後,社會活力、商機乍現,陳家也回到湖前老家建起「楓橋山城」,又於太湖路構築新居。
與農共生,一場農漁民運動風起雲湧
 生長於困頓的島鄉、失調的城鎮,成長獨立後的陳淑娟會念著每天到護國寺燒香、平靜陪著家人走過一連串困厄的阿嬤,常掛在嘴上的一句「日日是好日」;當過「八二三」烽火流亡學生的母親也是,「時到時擔當,無米煮番薯湯」,總能保有金門人的土地韌性與樂觀的天性。
苦難也許能化作最好的養份。
讀完金門高中,渡海到台灣,陳淑娟考取輔仁大學企管系,期間曾休學一年到印尼參與外公的船務事業,回到台灣修完輔大的學業後,進入一美商企業集團,從基層爬到市場部經理。
二○○二年十一月廿三日,陳水扁主政時期,一場也有金門農民參與、在台北街頭掀起的「與農共生」十二萬農漁民大遊行,改變了陳淑娟的工作命運。
「與農共生」大規模農民運動,因政府整頓農漁會信用部而起,提出「三大訴求,十大主張」,包括「歸還已經接管的三十六家信用部」等,大遊行總指揮是農家子弟出身、著有《土地請站起來說話》等詩集的詩人詹澈(詹朝立)。
當時在美商公司任職的陳淑娟,並未參與這場遊行,也未能完全理解農民的訴求,但她從新聞報導中聽到這樣的聲音,「高麗菜一箱不到四十元,雇人採收根本不夠工錢,所以只好放在田裡爛掉」,「柳丁批發價已經跌到一斤六元,成本價是一斤八元,今年都別賺錢了」,「才十一月呢,蘿蔔就已經跌到一斤一元」,「生意已經很難做了,行政院還為了節省經費下令各機關以後不准買花」……。
童年賣不出西瓜的記憶猶新,一生在不毛旱地與雜草搏鬥的父親已過世……,從故鄉來到異鄉,農民苦狀的畫面重現,陳淑娟在心裡掉下了眼淚。
「與農共生」農民運動產生的催化作用,二○○三年元月,行政院農委會組織運作「農金局」(農業金融局),二○○五年四月十四日,再成立開設「全國農業金庫」,等於說,各農漁會自此有了「母行」。
「與農共生」的呼喚,陳淑娟決定轉換職場跑道,從「農金局」到「農業金庫」,她都是首批進駐的計畫人員。她不再是外商公司內帶領三、四十人的市場部經理,放下身段,從金融局秘書、農業金庫辦事員做起。
她聽得見全國三百多家農漁會最底層的聲音,她也負責農業金庫「農漁會精品形象館」的百大精品展示業務;儘管家鄉金門的農產品迄今未能經過評選晉入百大精品,陳淑娟還是設法在精品館內為金門縣農會生產的「春夏秋冬」酒留了一個位置,並且回金門向農漁會鼓吹發展精緻農產品,送到台北爭取「百大」。
新春文薈,馬總統農情好禮感動簽名
春分時節,大雨滂沱的傘下,總統馬英九神情愉悅地在陳淑娟帶來的《農情好禮:2010台灣農漁會百大精品》的型錄封面上簽名,然後合影留念。
有誰能在雨中與總統合撐一把傘、話農事、敘鄉情?那人就是金門女子陳淑娟。
時間是二○一○年三月十三日星期六下午,國家文化總會在凱達格蘭大道一號的「台北賓館」主辦「2010新春文薈」,馬英九以總統、榮譽會長的身分親臨主持。
一年一度,層級最高的藝文盛會,今年受邀出席的金門籍人士有國策顧問李錫奇、行政院政務委員兼福建省主席薛承泰、台藝大文創處長張國治,《幼獅文藝》主編吳鈞堯、版畫家黃世團、視覺藝術設計家翁翁(翁國鈞)、報導文學作家楊樹清,以及入籍金門的歌仔戲明星陳亞蘭等,陳淑娟也意外接到總統馬英九及會長劉兆玄的邀請函。
弦樂迎賓,十鼓擊樂團以〈風馳雷掣〉,〈山之喚〉拉開「2010新春文薈」序幕,雨中的台北賓館戶外廣場,馬總統登台時,特別以閩南語朗誦唐朝詩人孟浩然的〈春曉〉,接著再以客語吟唱劉禹錫的〈烏衣巷〉,吟詩聲伴隨著雨聲、掌聲,溫熱了新春文薈的氣氛,而當年「與農共生」農民運動總指揮、詩人詹澈也靜靜坐在庭園一角。
活動儀式結束後,行政院政務委員兼福建省主席薛承泰召集金門同鄉與馬總統對話、交流、合影,「我們這些都是金門幫的」,薛承泰的「金門幫」開場,惹來馬總統「啊」地笑開懷,薛承泰再代表鄉親感謝總統大力推動「金門大橋」等重大建設,造福金門,並期待建國百年,能支持在金門推展幾大藝文活動,馬總統也回應從「金門大橋」開始,中央關注金門建設的腳步不會停止,他相信金門的未來會越來越好。
總統馬英九在為《農情好禮》簽名時,顯得很開心也很感動,呈現在內的農漁會百大精品,也可以說是「與農共生」農民運動後,政府輔導農漁產品轉型的成果了。他的「簽名發聲」,也等於給在各個角落辛苦播種、撒網的農漁民另一種鼓勵。而獲得總統簽名的珍貴《農情好禮》,陳淑娟要將之永久典藏在全國農業金庫的「農漁會精品形象館」。
陳淑娟,一位來自貧困島鄉,為推展台灣農漁事業,在最基層奉獻心力的金門女子,帶著《農情好禮》與總統共傘,寫下「2010新春文薈」、金門與台灣交會時動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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