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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恁年年「春」

發布日期:
作者: 楊文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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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有約的初春饗宴,都是前主管作東,我們這些部屬管吃管喝,還要管說共事那些年裡的那些事,家裡啥都不缺的前主管,就連自己當天過生日的蛋糕都自備了。在金門小島長大的我,從小就被阿嬤和媽媽教育著與人往來,須牢記「怨無嘸怨少」的道理,禮尚往來固然很好,聊表心意也是做人應有的禮貌。來到餐廳,立即將春節高粱酒瓶從手提袋拿出,前主管笑咪咪地接過,我指著酒瓶上飛龍圖騰中的「春」字,說著說出祝福的話:「乎恁年年『春』,平安健康呷百二。」前主管笑開懷回我;「我擺在酒櫃上,每一瓶都開喝,也每一瓶都有『春』。」是啊!這是獨一無二的祝福,因為,每年限額送一瓶,以免長官的夫人擔心貪嘴喝多傷胃,我說著要請主管集滿十二生肖,或是那一年升格當爺爺,肯定立即加碼送雙數。
科任的同事買房之前,偶而會問問我這個年資不長但年齡最長的人,是不是要注意哪些看房的細節?價錢要如何談得合理?聊著聊著,她已經順利買到喜歡的學區房,孩子的學校就在住家旁,離開社區走路三分鐘到,家裡的客廳可以看見學校的操場,衷心祝福之外,我默默地帶來一瓶高粱酒,祝福她們家「入新厝,年年攏有『春』!」老師開心地問我可以請我吃飯嗎?可以找我去她家坐坐嗎?笑著回應平日裡大家都忙,吃飯和拜訪就省了,記得把這瓶酒擺在家裡客廳醒目的地方,過些年再看這瓶酒,會一直記得在哪一年買了這間房子,達成了有自己一個家的夢想。
在社區的大廳看到春節高粱酒已送到,立即盤算著送禮的名單,叮嚀先生要通知弟弟隔天來領酒,夫家的兄弟都不菸不酒,但是弟媳婦外省人,親朋好友相聚時,都會來點小酒品嘗,甚至還曾把我送的高粱酒親送回山東,家裡的長輩喝了都誇是好酒。我總想著「妯娌是前世的姊妹」,有五個妹妹的我,其實好想有姊姊的陪伴,嫁入夫家後,突然多了三個姊姊,每個人都對初來乍到的新媳婦非常照顧,在很多年後的現在回想,曾有的小小夢想都成真了,金門高粱酒隨處可買,但最真最多的心意,相信我的山東好妯娌一定能感受到。
每年春節的高粱酒都會自家留一瓶,留著留著也累積了一定的量,提醒著家裡的總管大人,高粱酒要藏好,別拿老酒送人了,那可是價值不斐喔!因為,家裡有藏了金酒,意味著「今」生長「久」,而且年年「春」,也讓家裡財富都有「春」,這位負責藏酒的人笑著說:「要不要去向金門酒廠推薦一下,去幫忙企劃一些金門高粱酒的吉祥話呢?」我笑著回答,很多金門長輩在年節時說的吉祥話更好更暖,下次回金門,要請家族裡的長輩教這個金門女婿說幾句應景的吉祥話,好讓他知道金門人說好話的功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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