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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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心情晃盪
夕陽從朗朗的枝椏間穿越 灑落在路上奔馳的車身上 偶然瞥見熟悉的身影 從車箱裡匆促丟出招呼的手勢 風從搖下的窗戶 吹動稀疏的髮立了起來 隨著彎轉 彷彿心在水池裡 振動出一圈圈的漣漪 久遠的急促的呼吸 瞬間從記憶裡 甦醒 說 我 還 年 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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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情緣之媽媽手記
一段海峽分離的故事,一個平凡母親對兒子間的擔憂與不捨,每週飛往小島探望兒子的真心情話,雖是隨手小札,隻字片語皆為心肺淚珠。 開學了,你上一年級了媽咪和你一樣興奮,一早看你穿上新衣、新鞋,戴上新帽子、背著大書包,感覺真的長大了呢。我牽著你的小手陪你進學校,到了班上大多數同學都是你幼稚班的好朋友,你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名牌坐了下來,我幫你拿出紅蛋讓你沿著書桌滾,外婆說這樣會讓你書唸得好、字寫得漂亮、還會有好人緣。我本想陪你多待會,但是你的同學不斷的叫你加入他們,你有點為難,我知道你在意媽咪,所以我就回家了,好讓你專心和朋友一起玩。 離開教室媽咪很開心也有點失落,看你團體生活那麼受歡迎,我很欣慰。但又矛盾地覺得你應該要捉著我的衣角哭,一副捨不得的樣子才對。我奇怪的想:你不是才在媽媽的臂彎裡嗎?每晚一定要唱催眠歌你才肯入睡,半夜還得起來沖牛奶、換尿片,怎麼現在已經長到媽咪抱不動了。不是才牙牙學語,怎麼現在已能出口成章,不是才學爬、學走,跌跌撞撞的到哪都要牽著的嗎?怎麼現在不但走得抬頭挺胸還跑的比媽咪快。只能說時間真的很快,我一直以為還25歲呢?想不到孩子都開始上學了。 要等你下午四點半才放學,真是一段難熬的時間,我洗完衣服、拖完地板、窗戶櫥櫃都擦過一遍還看了一本書(醜孩子),時鐘就是慢慢吞吞的走,午飯沒有你陪我也吃不下,掛念你在學校會自己吃嗎?會不會沒吃飽?衣服有沒有弄髒,教室沒冷氣會不會太熱?不行了,即使離你下課還有一小時,我決定早點到學校等你。 盛夏的午後,陽光像火爐般,烈日烤的我頭昏腦脹,我頭頂艷陽卻不打敗,三步併二步走,15分鐘的路程不算短,到了學校,門口也有幾位家長,每個人臉上的汗珠像是淋過雨一樣,又像剛從田裡回來的辛苦的農夫,彼此相視而笑。下課鐘響了,我第一個進教室接你,你先是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接著興高采烈的說著今天發生的趣事,即使每件事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也不有趣,但你說得口沫橫飛,生動逼真,叫我聽得津津有味。 明天媽媽又要去台灣了,你得自己起床、自己上學,你會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嗎?我很擔心很矛盾,很想留下來陪你過每一分鐘,每個精采的時刻,但是沒辦法,媽媽答應你一定用功努力,快快把學業完成,忍耐喔!過完今年媽媽一定不再離開妳身邊,我要分分秒秒看著你成長。 已經五天沒見到小寶貝了,小寶貝有想我嗎?有哭哭嗎?今天又是星期五了,上午上完課,媽咪真的是用飛的趕到機場,能早一班飛機是一班,恨不得自己開算了,到金門已經下午3點鐘了,我通常是坐班機的第一、二排,何況每週往返金門台北我已是航空公司的VIP了。我總是第一個下飛機,第一個走出機場大廳的,你那甜滋滋的呼喚聲,甜到媽咪的心坎裡,什麼舟車勞頓都忘了。 當然,回家路上,我又是你的頭號聽眾,你又開始細說這星期的學校生活,你說你是你們班上的電長,我很好奇什麼是電長,你說是掌管班級有關電的長,只要是班上的電燈電腦電風扇都歸你管,哇好偉大喔!真了不起。你接著說些校長老師要小朋友遵守的規矩,然後忽然眼睛一亮,思緒跳脫了出來,你說你們班上像動物園,小朋友的名字都很特別,是喔!要了解小孩得先認識他的朋友,你這麼一說,我趕緊豎直耳朵聽,你說班上的同學有人叫小鹿(陸)、小熊、小魚(余),真是熱鬧。 原來,我太多慮了,聽你的描述,班上的同學都很喜歡你,媽咪一直擔心你太內向會吃虧,太軟弱會被欺負,原來你在學校那麼活潑,而且表現優異,還能主動幫忙其他小朋友。可能媽媽要開始學習放手讓你自由飛,我一直以為要幫你安排所有的事,幫你找朋友、幫你培養興趣、幫你做這做那,原來,是我沒有給你機會,其實你自己可以辦到很多事,克服許多難題,甚至想法比媽咪更高明,我今後要多反省自己,所謂最好的並不是我的標準、我的一廂情願,而是該給你更多的空間與機會。 你寫了一封信說很想念媽咪,國字還認不到幾個,用了許多注音符號拼拼湊湊寫滿一張A4的紙,字很大、每個字的間隔拿捏不好或擠在一推或分得老遠,但是媽咪還是能讀出來,你知道嗎?你這封信比起十年前,我收到你爸爸寫給我的第一封情書還興奮、還感動。 媽咪知道你很想我,小小年紀你就要承受母子分離的苦痛,我真是不捨,心如刀割就是這般滋味吧!你太懂事了,越是讓我難受,每每在機場你雙眼含淚,卻不哭不鬧,像極了大人,只是叮嚀我要注意身體、不要忘了吃飯、不要太晚回家、出門要小心…….,你怎麼這麼貼心。人家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兒子是媽媽前世的情人,我想這話即便不真也不能說它是假,尤其通電話時,你知道嗎?辦公室的人都覺得我是在和情人說話呢。 知道嗎?每晚媽咪仰望夜空,我多希望變成滿天的星星,可以守護著你凝望著你,看你清澈的雙眼閉上的模樣、看你紅紅的小嘴嘟起的俏皮、看你圓圓的小臉熟睡的安祥。 你依舊握著我的舊衣裳入眠,那件從你出生到現在一直捏著,滿是臭乳味的破舊衣裳。我應該擁你入懷,溫柔的唱著歌、說著故事陪你勇闖黑夜的,你怕黑、怕打雷、怕寂寞,如今強迫你長大面對。你會體諒媽咪的堅持嗎?我們過著分隔兩地的生活,其實媽咪也很害怕沒有參與到你的童年生活,深怕一眨眼你就越過向我撒嬌、要我背、要我疼的年紀。更怕我的大手與你的小手牽著牽著,一不小心變成我的老手和你的大手,所以每次回家我都一定要抱抱妳,假裝你還小,但是說真的,不知道是媽咪拿筆拿慣了,還是老了,我有點吃不消抱你走那一段我們母子倆的秘密隧道,而且最近我的手受了傷,但是我還是想抱你。即使我在台北賺的錢不多,三餐省吃儉用,每週又要付錢給航空公司,但每次回家我都一定買玩具、蛋糕給你,希望彌補一點我不在你身邊的虧欠。 你爸爸說我疼你比疼妹妹多,我想他是在吃醋吧!我們總是一國的,你總是站在我這邊幫我說話,媽咪真的沒白疼你,你還說等我老了你要背我散步,陪我旅遊、賺很多錢給我,不要忘記喔!媽咪會把信留下當證據喔。 你打電話說學校要辦畫畫比賽,聽你高八度音,我想你很期待很興奮吧!但是媽咪卻不能陪你參加,我覺得很抱歉,雖然你說沒關係,但是聲音一下就降了下來,我知道你很失望,媽咪會補償你的,原諒我吧。 畫畫一向是你的最愛,從小你就愛塗鴉,畫冊已畫滿一本又一本,每一本的作品都極有特色,真的是藝術天才。不是媽咪賣瓜自賣自誇,從我小時候起,唸書從來難不倒我,但是說到畫畫可真的一竅不通,你能有這麼的繪畫天份真叫我吃驚,原來胎教真是有用。 從你畫拿筆畫圓、畫直線,你的每張圖畫我都掃瞄存檔,你的畫冊也每一本都收藏的極好,我不敢奢望你以後成為名畫家,但是從你每張的主題、構圖、顏色,都在在表現超齡的水準。這些都是你的成長紀錄,媽咪會好好收藏,我把他們收在衣櫃的喜餅盒裡,比我的嫁妝還小心的收著,你記得嗎?媽咪的結婚項鍊、手環、戒指……,曾經都是你和妹妹的玩具呢,從來你要怎麼玩媽咪都不介意,唯讀這個喜餅盒裡的圖畫,媽咪可是每張都護貝過仔細收著的。 今天的寫生還愉快嗎?天氣很熱,不知道你畫得順利嗎?雖然我沒有在場,但是爸爸、妹妹、姑姑和外婆都去陪你畫,應該可以補償媽咪的缺席吧?非常期待你的作品,希望你別太緊張,也別太在意結果名次,只要過程開心、盡興就好了,不要有壓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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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門老婆
小時候家中常有父親的一些年輕朋友來訪,對金門的很多印象都是得自這些台灣赴金門當兵的長輩,導致當時金門對小小年紀的我是充滿了神秘及恐懼感。印象最深刻的是由於當時兩岸形勢緊張,金門是最靠近大陸的戰區,因此兩邊的水鬼會摸來摸去,經常是一整個崗哨的人一夜之間全部被殺。還有所謂的匪諜村,部隊巡邏時,如果不慎進入某些村莊,會整個部隊消失不見,一個都出不來。此外,這些長輩一定會再三告誡,日後萬一當兵時抽到「金馬獎」,一定得牢記到了金門絕對不可以碰到金門小姐的手,否則就得娶她當老婆,那就一輩子別想回台灣了。記得這些恐怖的傳言經常是我當時惡夢的來源,現在回想起來,童年的幼稚還真好笑。當然也從未想過,沒到金門當兵的我卻也娶了一個金門老婆,成了金門的女婿。 一、姻緣天註定 記得那年夏天,幾個大學死黨雖已入社會一年了,但卻都仍沒有女朋友。經常週末假期泡在一起,最高記錄是七個無聊男子一起去看電影。搞得小魏在美國的哥哥實在看不下去,特別與其大嫂跨海指示安排了一場活動。 由小魏負責召集男方,小魏大嫂在台北的妹妹則負責找女伴。那個年代大家仍不脫大學生習性,當然選擇最方便又流行的坪林露營。結果該次露營造就了兩對佳偶,反而主辦人小魏毫無所獲,那是後話,姑且不表。 與我雙魚座的老婆就是因此相識的,記得那是個陽光普照的早晨,眾人約在公保大樓前碰面,第一次看到她時,突然一種從未經歷的強烈感覺籠罩全身,到底是何種感覺多年後的今天仍說不上來,不是一見鍾情,也不是被電到;勉強要形容只能說類似「彷彿有事要發生」的感覺,總之非常強烈且就那麼一次。怪的是開始交往後問老婆當時她是否也有特殊感應,她則一副那有可能的表情,看來此姻緣月老綁在我這邊的紅線可能比較緊吧! 二、六合 經過幾次甜蜜的約會後,有一天她突然送了我一本徐訏的「風飄飄」,就只因為我曾提及上班忙碌沒時間買書,當時真是超感動的。老婆來自很傳統的家庭,因此開始交往沒多久,在談笑之間我的生辰八字就已不知不覺的被她套了出來。過一陣子她很輕鬆自然的對我說我倆的生辰八字已被未來的丈母娘拿去給算命師合過了,結果是「六合」。說實在的,我到現在還是不曉得六合到底代表什麼,只知道布袋戲有個六合居士是好人,所以八字有六合應算吉利吧!只是每次問老婆怎會一開始交往就去合八字,她的回答倒也很妙,如果八字不合就趕緊分手免得浪費時間。真是天註定的緣份該你的就是跑不掉。 三、酒國世家 第一次見識到金門人的酒量是在老婆一個親戚的喜宴上,當天不知是那個親友設計,在介紹我是老婆的男朋友時,又附帶一句,敢成為金門女婿當然具備千杯不醉的酒量。一時之間只見眾家酒國高手不由分說紛紛跳出來挑戰。這輩子從未喝過那麼多高粱,還好丈人出來解圍。不過老婆這種喝酒的豪氣倒是讓我在同學、同事間聲名大噪。我倆的結婚宴上一堆之前被整的學長們原已準備周全要好好報復一番,只是當他們眼見老婆牽著我的手一桌一桌大杯的乾,客人不乾還不行時,每個都立刻變成鱉三。對老婆而言,之前就已聲稱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怎可不盡情喝個痛快。結婚初期老婆教夜校,當時還沒小孩,接她下班的路上,我們總會順道切點小菜再回家喝個小酒,快樂無比。以後在我公司的尾牙宴上就是老婆發揮的時候,曾經有個同事拚酒比不過,火大了要比喝汽水,結果他一杯汽水,老婆一杯酒,當場掛掉的居然是那個同事。從此以後「他老婆很會喝酒」的名聲不脛而走,連我的日本客戶都曾耳聞而下戰書呢! 四、出場費 老婆之前還在教夜校時,一些不是很熟的朋友問及老婆職業時,我總愛以我老婆是「晚上才上班且以鐘點計費」來捉弄他們。不過隨著事業越來越成功,收入日豐,老婆還真的開始玩起收出場費的遊戲。公司旅遊,要她參加當然得付出場費,有時還會加上治裝費,否則「難道你要我丟你的臉嗎?」。 參加尾牙,出場費加倍,因為現場老是會被拱加碼,錢花在別人身上,當然自己老婆收費也要提高。我一路由協理升至副總、總經理以至副董事長,她出場的價碼也一路調昇。這和酒國名花年紀越大出場費越差正好相反。搞到後來公司高階的老婆紛紛要求比照辦理,不過各人如何擺平就非我們所能過問的囉! 五、宋詞 我家書房掛有一幅在下填的詞,這是追中文系老婆的代價。當年她大學夜間部尚未畢業,我則是剛入社會的窮小子;下班沒事天天到學校接她下課,慢慢的似乎成了一種習慣。記得晚上九點半快下課時,東吳城區部教室門口總會有二個男人的身影;除了我之外尚有另一位癡情男子也是每晚接送,兩人見面久了倒也建立起另一種獨特的關係。 話說回來,當年的我可是小有才氣。老婆很多作業都是由我代勞,印象中「國父思想」的重點由我負責,「影評」由我寫,因此當她修了「詞選」,學期作業必需填一首宋詞的重責大任也自然落到我身上。我將當年初識於坪林的過程,以「朝中措」的詞牌填了「坪林夜思」──「星光閃爍月澄明 階下露華清 枝上涼蟬輕訴 水波搖盪煙輕 玉人綺麗 花前共飲 笑語盈盈 記得坪林春夢 此情依舊牽縈 」。教授倒也賞臉給了高分,我則再加以譜曲,現在連女兒也會唱,憑添幾許生活樂趣。 時光飛逝,轉眼間我倆結婚已超過二十年。老婆前年已從教職退休,並進入台北縣金門同鄉會擔任理事,為鄉親略盡棉薄之力。而我也減少上班天數,除了陪陪老婆參加同鄉會活動外,更一起爬山、打球,泡溫泉… 生活其樂融融。 詩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何其有幸找到了一位可愛的金門姑娘為我伴侶,使我平淡的生活添增許多色彩,真是「已得同心人,白頭不相離」。而老婆就如同58度的金門高粱一般,越陳越香,細細品味,餘韻無窮,「深入喉,舒展眉」,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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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蘋果
蕾蕾躺在自家的床上已經第二天了。 從患病到治療,最後回家休養,雖然不至於到完全康復,但起碼遠離了死亡,算算也過了半年的光陰,她慶幸當初及早發現,否則這光景恐怕不會這麼樂觀。 她摘下了毛線帽,摸了摸已經掉光的頭皮,其實她早已習慣頂上無毛,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也算是提醒自己,沒了頭髮,也就沒了煩惱。 愛情的煩惱啊。 她長嘆。 發病的那天,急診室滿滿的人,親人不算,目睹她昏厥的同學老師紛紛前來,擠的水洩不通,有人緊張,有人哀傷,當她悠悠醒轉過來,眼前全是期盼與關懷的眼神。 剛開始治療的第一個禮拜,病房是熱鬧的。她帶了水果,他則送給她美麗的鮮花。雖然疲憊,蕾蕾依舊開心著。 慢慢進入化療,她虛弱不堪。也不知是因為不忍打擾,還是期中考屆臨的緣故,病房安靜的很快。 一學期過了。 蕾蕾想吃蘋果,羸瘦的身軀起不來為自己去前方的桌子拿水果,於是只能眼巴巴的望著,一整個下午,她和蘋果一同老去。 等著腐爛的蘋果,以及乾枯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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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 西天殘霞
「葉先生,女兒的幸福比聘禮重要啦!」媒婆陪著笑臉說。 「兩者並重!我知道妳的話意,別想跟我討價還價!」他堅持著。 楊家錯估了形勢,原以為以葉家的財力,以及葉先生的聲望,不僅不會收取他們的聘禮,甚至還會有巨額的嫁粧陪嫁。如今則是獅子大開口,讓他們有措手不及之感。然而,同為愛面子的楊母,實在難忍這口怨氣,並發誓,無論如何也要籌措這筆聘禮,非要把葉菲音娶回家不可。 於是,楊母把歷年來賣豬、賣牛、賣羊、賣雞、賣鴨、賣芋頭、賣地瓜、賣高粱、賣玉米,以及省吃儉用儲存下來的所有錢財,全數用在兒子的訂婚上,不足數則向親友借貸,同時還故意放話要媒婆轉告葉家說: 「錢是身外之物,有人就有錢,如果聘禮有不足之處,請葉先生隨時告知,楊家一定如數奉上。」 當然,明眼人都知道,楊母是「無錢假大方」,也是一句心不甘、情不願的氣話。假若碰到別人,或許會有些汗顏,但是,對一向說話算數又愛面子的葉父來說,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然若從另一方面來說,他並非缺錢,而是在面子的使然下故意如此做,以展現一家之主的威嚴,也順便考驗考驗楊家的實力。 楊家來下聘的那天,花籃裡的聘金,竟然是新台幣十萬二千元,比原先談好的價碼多了二千元。葉家所有來觀禮的親友都清楚,楊家絕對是嚥不下這口氣,故意打腫臉充胖子來向他們抗議。然而,他們如此做,所得到的效果並不大,葉父毫不留情地悉數全收,僅留下一張紅紙「壓花籃」。楊家絕,葉家更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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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中獨行
有一年,適逢放假,從台北搭北迴線火車返鄉,雨下得又急又快,火車行駛到汐止站,由於鐵軌積水,不敢貿然前進,火車只好在汐止站停擺。 透過廣播,所有乘客無所適從,真有進退兩難的窘境。我走出車站,滂沱大雨,沒有稍歇,路面瞬間盡成澤國,雖然撐傘,依然無法遮風避雨;此刻,傘外下大雨,傘內下小雨,不會兒工夫,打溼了全身。 風雨中,我單獨一個人,顯得渺小而無助,朝著八堵方向前進。心想:如果八堵站有區間車開往羅東,我的返鄉路程,得以延續;如果火車停駛,則尋求其他交通工具,返回台北,選擇也會多一些。 在風雨中獨行,心裡難免有些怕怕,不過還是告訴自己,只要有堅定的信心,一定可以達成心願的;我舉起腳步,以健行般的速度前進,當八堵站出現在眼前時,心頭湧起如釋重負般的欣喜。走到站內,詢問站務員,得知開往羅東的火車照常行駛;這時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臉上的僵硬線條,瞬間也變得柔和而溫暖。 只要有車通行,就算等得再久,也會到達目的地;平日返鄉輕而易舉,沒想到今天竟是如此艱難。 回到家,父母喜出望外,頻頻追問我:「今天不是火車停駛,你是怎麼回來的。」經過我的細細描述,他們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又略帶不安的口吻說:「放假不一定要回來啊!冒著風雨硬著頭皮回來,萬一發生危險該怎麼辦呢?」 我若無其事的回答:「放心啦!只要有信心,什麼事都難不倒我的。」我雖然說得篤定,其實風雨中獨行,整個心還是七上八下的;還好老天有眼,在自助、人助、天助的鐵律下,得以如願以償。 這是我無數次返鄉路程當中,記憶最為深刻的一次;只因為每逢颱風天,或是風狂雨急的日子,就會讓我想起這一段難以抹滅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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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烽火兒女情
823的禮炮 誕生了烽火的兒女 引爆的煙硝是單日最熟悉的味道 震撼的雷霆光束擊破夜間的寧靜 漫長的守候 一直等待炮擊聲消退停止 顫抖的目光期待著黎明破曉帶來的和平 瘦弱的父母希望孩子快快平平安安長大成人 自從16歲起 我領了第一把貼有名字標籤的30步槍 唱起槍在我們的肩膀 血在我們的胸膛的威武軍歌 編上了金字開頭的兵籍號碼 正式向自衛隊員的行列報到 老人家卻為那青年軍的夢魘隱隱作痛 18歲受完了年度訓練 首次隻身離鄉背井準備升學考試 國民兵役證伴我前往台北求學服役 霓虹燈取代故鄉宵禁的燈火 一封封軍郵的戳記 我們不敢忘記家鄉的父老依然在守護戰火下的家園 如果不是戰地政務試驗下的枷鎖太沉重 誰願意把生命的賭注讓俄羅斯輪盤去決定 78年的8月23日 我們在雨中用遊行的方式為台灣的自由民主慶生 台北街頭異鄉遊子的請願 失聲吶喊著我的家鄉是戰地 誰也不能保證是否能領到明日返鄉的出入境證 但我曾許願 解除戰地的家園 我將回去傳承這些封存的文化 97年的8月23日 我用平靜的心來紀念這個特別的日子 苦難的歲月 見證金門人生命的韌性 惜福 惜情 還要感謝老天給我們的一切艱難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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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地皎恩師的因緣
乍看此題目,好似我已遁入空門,或對佛學頗有研究,實則不然,我仍一如昔日的凡夫俗子,只是因緣際會,暑假兩個月,我在宗教上有殊勝而不平凡的經歷,這些經歷,使我沾沾自喜,逢人就不自覺大聲說:「暑假中,我在台北地藏禪寺見到了地皎恩師耶!」 每年七月一日,全國各級學校開始放暑假,而這一天,也是非常重要的日子──高中畢業生參加指考的日期,我的寶貝兒子,二月份參加學測,分數不如預期,只好繼續拚七月份的指考,因此,七月一、二日,在我家亦是攸關「兒子前途」的特殊重要日子。 就在七月一日前一晚,我夢見地藏菩薩,這才想起,一個月前,金門技術學院王教授來我家,看到客廳兩部「地藏菩薩本願經」,好奇的問我,何以有此兩部經典,我答曰:「一部是住台灣時鄰居送我,一部是助印而來。」王教授告訴我,金門有地藏禪寺,非常靈驗,他知道我孩子即將考試,建議前去拜拜,我當下應允,但上班期間,公私兩忙,也就把這件事忘了,直到孩子考試前一晚做夢才又憶起。 這次大學指考,孩子不讓我陪伴了,之前的學測,我全程陪考兩天,效果欠佳,他叫我這次別去,我也樂得清閒,吃罷早餐,公子進「金」趕考,我就去尋找地藏禪寺座落的位置了。 穿過人聲鼎沸、雜亂無章的東門菜市場,問一位路過老婦人,她指示我方向,很快就找到了,和善的師姊指導我正確膜拜儀式,同時敲了三下響鐘,必恭必敬將准考證影本呈於佛前,衷心祈求佛光普照,我兒考試順利。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機緣,很快又踏上禪寺,且帶回地皎恩師的演講CD、佛書等,原本師姊還要送我VCD,但我還剛接觸,不確定是否對此宗派有興趣,若拿了未看,也未妥善處理,豈不罪過! 恩師的演講聽得入迷,恩師寫的書「我與地藏菩薩的因緣」,更是看得我眼淚直流,恩師十八歲出家,為報父母恩,赤足行腳全台灣,四十年苦行苦修,點點滴滴匯聚成今日萬人景仰的高僧,恩師效法地藏菩薩「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悲苦願力,夙夜匪懈為眾生分擔勞苦,儘管還未拜見恩師,但我已打從心裡景仰她了。 我從書裡讀到台北地藏禪寺在士林社子,祥德禪寺在花蓮太魯閣,我尤其仰慕花蓮那尊全世界最高三十六尺金身地藏菩薩,啊!我嚮往著暑假赴台要去那裡朝聖。 兒子參加「離島地區醫事人員養成」考試,考場就在花蓮慈濟大學,丈夫、孩子此刻正在台灣為考試摩拳擦掌,我獨自留守家中,吃齋、看佛書,倒也心曠神怡! 有一天,我前去禪寺,師姊告訴我,花蓮祥德禪寺將舉辦法會,我一問時間,太巧了,就在孩子考試後接連兩天(七月十、十一日考試,十二、十三日法會),接下來三天正好又是大專佛學營,原本報名已截止,但師父禮遇金門來的,給予報名機會。 這五天,父子倆被安排在寺裡掛單,外子在太魯閣山上,興奮的打電話給我,問我可聽見那山風?他說那是個有靈氣的好地方。 法會兩天,地皎恩師親自主持,來自全省一千多位信徒,場面莊嚴殊勝,很多人向恩師請法,而恩師第一點名的就是來自金門的羅居士…… 法會現場點點滴滴讓身歷其境的父子倆津津樂道,我無緣參加,就也只能藉由描述而拾得吉光片羽,但我始終對地皎恩師存著孺慕之情,希望有緣得以見面。 法會結束,回到桃園,外子又請表哥、表嫂開車,第一次到士林地藏禪寺,再次如願見到地皎恩師,裡面的住持師父說外子很有福報,因為地皎恩師極為忙碌,經常在海外弘法,救渡眾生─尤其是落後地區,要見恩師一面,極其不易。 七月底,我赴台,心心念念想見恩師一面,聆聽教誨,八月初的某一天,外子、我及兩個孩子(老二已先行回金處理大學志願卡繳交事宜),叫了一部計程車,直往士林地藏禪寺,我並沒有把握,此行能否見到恩師(恩師是否在寺中?是否有時間見我們?),但就是一股渴望之心,驅使我為達成願望而付諸行動。 來到禪寺,發現金門禪寺場地雖小擺設悉如台北,點了香膜拜,敲三下響鐘,由外往內拜,最裡面就是大殿,供奉大尊地藏菩薩,及諸佛菩薩,整座禪寺佔地面積廣大,雖是鐵皮屋搭建,但佈置精心典雅,結合藝術與宗教之美。 有些師父在櫃台前為信徒忙碌著,外子請問其中一位師父,先前在花蓮法會結緣的慧果師父是否在寺中?我們則隨意走走看看,佛門是潛心修身的地方,既來貴寶地,一切放下,不必趕時間,不必急於達到某種目的,一切隨緣。 一位師父招呼我們在寺內用膳,此時慧果師父來到大殿,也邀請我們到餐廳用餐,在確定不增加她們的麻煩下,我們走到廚房,自取餐食,在廚房時慧果師父告訴我們,恩師在寺中處理個案,很忙碌,如果我們要見她,她會請示。 用餐完畢,師父要我們進一禪修靜室等候恩師,室內一角落放著一張桌子,排好四張椅子,我們小心翼翼坐在椅子上等候,小兒子說他很緊張,我何嘗不是,同時摻有渴望見到大師的期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慧文師父陪伴著我們,囑咐我們見到恩師,要說:「恩師吉祥」! 恩師從我們背後的樓梯下來〈慧文師父提醒我們恩師來了!〉,我們趕緊站起來,轉身、鞠躬、合掌,跟恩師請安,恩師坐在我們對面,如此近距離觸動我將滿腔的景仰與想望,化作一顆顆眼淚,啜泣了起來,細心的恩師,一面為兒子解說「不正常的男女性關係,所導致的後果」,一面抽取桌上的面紙給我,恩師為兒子上的寶貴一課,我想,一定比平常父母教導他的,更能內化為自己的正確信念。 恩師也說,珍珠奶茶不要喝,爆米花、炸雞不要吃,她說,奶油遇高溫,有危險物質產生;以前東南亞地區,有人為了讓炸雞酥脆,先丟下一把吸管進油鍋……她知道我是老師,就千叮萬囑要我教導小朋友正確的飲食觀念,她看看我,說我容易緊張,大凡生長在戰地的人,都有緊張的性格,她說,金門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她極看好金門,從前金門人吃太多苦了…(身為金門人,了解其中之苦,但恩師不是金門人,卻能看到金門之苦,悲憫金門之苦,讓人感動)。 恩師仔細看了大兒子的手心、手背,說他是個用功讀書的孩子,他進了醫學院,有些科目在及格邊緣,因為父母親不在身邊,只能從分數認定其用功程度,我曾經責備他讀書不夠認真,今經師父一說,放心多了,想想也是,他一直是個腳踏實地的孩子,也許醫學院的課業確實繁重吧!恩師給他一些補充腦力的營養品。 恩師知道我們稍後要去坐貓空纜車,請人開車載我們去一家她熟識的素食餐廳用餐,並為我們訂好了各人因不同體質,所要吃的麵食,恩師對於中西醫的健康養身,頗有研究,且交代準備一份煎餃,讓我們帶出門去,恩師的心像慈母心! 農曆七月十五是中元節,我們邀集朋友開車前往台北地藏禪寺參加法會,下午誦地藏經,晚上恩師親自主持法會,這是我第二次見到恩師,她仍是那麼的吸引我的目光,恩師年輕的時候,經常打掃人們最不喜歡做的工作─掃廁所,用功、懺悔、消業障,一步一腳印,終於修得今日人見欽敬的高僧! 人在世上,修的不就是這顆心嗎?今年暑假,因緣際會此佛緣,而得法喜充滿,內心深覺充實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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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西天殘霞
「真的,」媒婆訝異地,「這個孩子還真有心,懂得先巴結你這個未來的老丈人。這種女婿,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坦白說,我很欣賞這個孩子的憨厚。今天,既然妳已踏入我家大門想成全這門親事,我總得給妳一個交代。這樣好了,妳直接跟菲音談去,只要她點頭,我二話不說。」 「這可是你親口講的喔,可不能出爾反爾!」媒婆有些疑慮。 「我葉某人向來說話算數。不過我們必須先小人後君子,一旦菲音答應這門婚事,關於聘禮方面,我們再慢慢談。」 「這點沒問題啦!」媒婆興奮地,「憑你葉先生在社會上的聲望,憑你振興商店的名號,總不會獅子大開口吧!」 葉先生雖沒有做任何的答覆,心裡則另有盤算。即使不愁吃、不愁穿,銀行也有一筆為數不少的存款,卻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愛好面子的人。 一次、兩次、三次,經過媒婆多次的遊說,一向被人視為冷艷高傲的作家葉菲音,竟然不敵一位靠著嘴皮賺取紅包的媒婆,親口答應這門婚事,的確是出乎許多人的意料。如此非理性的決定,或許,連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 她到底貪圖楊家什麼?是田園、是厝宅?抑或是楊平章的官階?雖然媒婆說,未來的公婆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疼惜,三位小姑也會幫助她做家事,讓她在家讀書寫作做官太太。可是,對於楊平章這個人,她又瞭解多少?在當今這個社會,表裡不一的偽君子比比皆是,但願她不會誤上賊船才好。 儘管她認識楊平章已有一段時間,但彼此間的瞭解並不深,亦無任何感情成份存在。試想,一個中尉政戰官每月又有多少月俸、多少眷補費,能讓她在家讀書寫作做官太太?同時,沒有感情做基礎的婚姻,將來是否能幸福?自己的決定是否過於草率?還是對父親限制太嚴苛的一種抗議?抑或是深恐自已成為父親咒語下的老姑婆?總而言之,葉菲音以自身的幸福做賭注,是贏、是輸,自己一點把握也沒有,只好聽天由命了……。 即使葉菲音以自身的幸福做賭注,父母親對她的選擇亦無任何的意見,唯一的是聘禮問題尚待解決。因此,她的父親毫不客氣地對媒婆說: 「想當年,我們家菲娟嫁的是一位窮教員,我收了他『十擔肉』、『十萬元聘金』、『十兩黃金』、『五百包囍糖』,還有三萬六千元的『吃茶禮』。而今天,菲音嫁的是一位前途無量的青年軍官,誰敢說他將來肩上不能掛星星,說不定還是未來的防衛司令官呢!為了公平起見,菲音的聘禮就比照她姐姐,不知楊家意下如何?」 「這個、這個、這個……。」媒婆這個、這個後,竟然說不下去。 「怎麼,沒誠意?」父親板著臉孔。 「這個、這個、這個……。」媒婆為難地。 「妳是知道的,我葉某人這輩子什麼都可以不要,就是要面子。如果不依照我的條件,這門親事就別談!坦白告訴妳,對於這門親事,我知道菲音答應得很勉強。萬一她有任何改變,可別說我們不守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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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筆記
這一夜,我們狂歡。 入口的是濃郁香醇的金門高粱,沒幾杯,整個人high了起來,大叫、大聲唱歌,壓抑不去的是那一份傷感與寂寞。 寂寞,因為習慣了寂寞,所以不知道什麼是熱鬧。 總是在角落看著燈光下的人們,在熱鬧中寂寞,其實,大家都很寂寞吧!因為一個人寂寞太無趣,所以我們聚在這裡。 為何夜裡會莫名的感到孤單寂寞,還會有種無法言喻的感傷,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過感情這種東西,大概就像刀子刺進胸口再拔出來,愈深的留下的疤愈大,留下來的只是一種過去、一種回憶,當相同的情境再重現,就像傷口又突然被戳了一刀一樣,突然間又痛了起來。 離開了熱鬧的包廂,迎接我們的是靜靜的夜空,黑夜緊緊的擁抱著。 「我先送你回家吧!」森是狂歡夜裡唯一滴酒未沾的司機。 森是個憨厚老實的好人,如果只看他的外表,不和他混的熟的話,你大概不會知道其實他還算是個滿風趣的人,年過三十後被稱為黃金單身漢。 軟軟的把自己丟進車裡,開始對著前方發楞。 「小女生還那麼愛喝,小酒鬼。」 「隨便你要怎麼說,我就是愛喝。」撇過頭不想理他。 「喂喂~不要睡著啦,我可不知道你家在哪。」 「放心,我沒有醉。」 「喂,我問你喔,都三十好幾了怎不討個老婆,最近你們同事不是一個接一個的在娶,再這樣下去你荷包失血失大條的喔。」 「等你幫我介紹個好對象呀!」森依舊皮笑肉不笑。 「你該不會是領到無敵多的好人卡吧!」這傢伙不激他一下不行。 「我那天去看球賽,明明就看到你跟一個女孩子在約會。」 「那哪是約會你想太多了,剛好遇到而已。」他瞪了我一眼。 明明就有點喝超過了,硬是撐了過來,站穩了身子和他道再見,他堅持要看我進門才離開,回到家便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才凌晨就醒了,這和上班時間的生理時鐘有相違背,平常是再怎麼樣也要賴一下床,總要飆車才趕上最後一刻打卡,凌晨四點的星星還很亮,吹過來的風很涼爽。 「嘿,我又想起你了,現在只是陌生人的你。」寫了封短訊,卻沒有收訊的號碼,刪掉的東西,即使記憶再清晰也是忘記了。 森常說,要多為自己爭取權益,現在只是暫時性質的工作,要多多想以後的事,感情這種東西過去了就不要再太留戀,人要學會遺忘,才不會在腦子裡留下太多的東西而爆炸。 如果寂寞也會爆炸就好了,那樣我會被炸的粉身碎骨嗎? 美酒香醇,即使狂歡也是清醒,很清晰的記的森和我的所有對話。 森的身邊有個紅粉知己,非常清秀也很有氣質,見過幾次,森卻常說,好朋友何其多。 森:「愛情在最美麗的那一刻要是錯過了,會後悔的喔。」 森發來了簡訊,他總是自以為我和誰正在戀愛中,其實只是單身的障眼法,能夠自由有多好,能被綁住也是種幸福。 昨夜,是個週末,森依舊送著這群喝醉的人回家。 「路上小心。」這一回我可不打算再讓他送回家。 「我喜歡你。」悄聲在他耳邊說著。 「其實我也喜歡你,只是,是妹妹那種喜歡。」森笑著悄悄的說。 森上了車和我道再見,我們之間的關係改變了,或許有,或許沒有。因為我喜歡你,不代表我愛你,喜歡我們之間這種微妙的關係,但又不關男女之間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