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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思中國「五四」懷想金馬「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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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金馬反戒嚴民主運動」十八周年
今年是「五四運動」九十周年: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辛亥革命後的混沌政局,五千名青年學生高舉「外爭國權,內除國賊」旗幟走上北京街頭,追求民主、進步、科學,表達對腐敗政權的不滿,這場運動,被視為中國政治的新民主運動,也是中國的新文化運動,影響既深且遠;今天也是「五○七金馬反戒嚴民主運動」十八周年:一九九一年五月一日,總統李登輝宣告中華民國停止動員戡亂時期,國防部卻逕行再發佈金馬戒嚴令,大開民主倒車,致一群要求金馬解嚴、回歸憲政的金馬人五月七日起走上台北街頭,集結立法院群賢樓,進行長達十一天的靜坐、夜宿等陳情抗爭,引發朝野、輿論對金馬軍事封鎖與民主政治的思索論辯,這場運動,也衝擊了金馬的人心與政治,被視為是促使金馬民主政治開放的一個重要里程碑。
金門人之於民主,不獨「五○七」,早於九十年前「五四運動」期間,金門後浦街頭即與北京的學生唱和,出現過一次愛國反日的街頭運動,參加的人是一群剛從私塾、小學畢業的十二、三歲少年,包括洪絲絲、顏西岳、許聰思、許丕冰、許萬壽、許敏德、邱立才、傅榮耀、陳村牧等。這群少年,後來多成了金門社會的菁英,洪絲絲擔任過國民黨金門縣黨部青年部長後流亡南洋,在印尼因宣傳抗日行為遭逮捕入獄,最後回歸中國;顏西岳與洪絲絲在「五四」十年後,發起設金門第一所初級中學附於金門公學,對金門教育作出貢獻;陳村牧追隨南洋殷商陳嘉庚從事抗日,再返國擔任廈門集美中學校長。當年的那群「五四少年」,洪絲絲、顏西岳、陳村牧等,最後也多淪為流亡海外,回歸「新中國」的命運,因為政治因素,他們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歷史上受推崇、記載;但並不見載於中華民國這邊的歷史,甚至金門史,終其一生,也未能歸返故里。
從「五四」開始,洪絲絲等即已率先為金門人寫下第一頁民主運動史,「五四」歷七十載後,不堪在兩岸分離下的長期戒嚴、軍事統治,被壓抑的自由空氣、民主心靈,終導致金馬人必須走上街頭爭民主,一九八七年七月十五日台灣地區解除戒嚴令,但不涵蓋金馬,同年八月二十一日,「金馬團結自救會」赴新店市的福建省政府請願,請求金馬解嚴、開放觀光、實施地方自治,隨後,自救會成員翁明志、王長明、陳振堅等三人遭國防部限制返鄉,十月九日,自救會成員再以「金馬人民請願團」面貌赴台北博愛特區陳情「實施民主、還我民權」;一九八九年八月二十三日,金門人黃積軍、翁明志與馬祖人曹原彰、劉家國等二百餘人組成的「八二三金馬大遊行」隊伍走上台北街頭,提出終止戰地政務、電話直撥、解除入出境管制、改善交通、歸還軍方占用民地等十大訴求。
民主能量的蓄積,一九九一年五月七日這一天爆到最高點,「我們是一群關愛家鄉的金馬人,我們無法容忍在動員戡亂時期結束後,金馬家鄉竟還陷在無限期的軍事戒嚴中。為了表達我們悲憤的心聲,五月七日上午十時正,我們將和金馬諮詢代表共同聚集立法院請願、靜坐,要求『金馬回歸憲法』,懇請您舉家支持,扶老攜幼參與爭權利的歷史性活動」,一份簡單的宣言,揭開了大規模的「五○七金馬反戒嚴民主運動」,接力式、歷十一天的「哭喊解嚴」大戲,迫使立法院形成監督力量,國防部作出善意回應,一年後,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七日,金馬解嚴、終止長達三十六年之久的戰地政務。
「五四」九十年、「五○七」十八周年;兩個看似不相干年代的事件,卻都蘊含著追求民主的熱望,也都有金門人的精神、情感投入在其間。遙思「五四」、懷「五○七」,今天,請記得一個金門人民主運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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