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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且客觀論述鄭成功的金門歷史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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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金門建功嶼立鄭成功雕像談起
金門縣政府在建功嶼斥資一千三百六十萬元,預定七月完工的「鄭成功石雕像」,五月四日舉行地宮文物安放儀式,縣府民政局長洪國正並帶領民政局人員,小心翼翼將五穀、文獻、金酒等八十項典藏文物放入雕像基座的地宮,這是繼廈門鼓浪嶼日光岩後,金門再立鄭成功雕像;從此,金廈水域都看得見「鄭成功」,無論就歷史與地理,這都是一種不可切割的精神象徵。但又從長期以來金門人潛在、難解的「鄭氏情結」來看待鄭成功雕像的打造、置設,這尊雕像的背後,實則也提供了一個從金門角度重新審視、論述、評價鄭成功歷史定位的窗口。
長久以來,曾經縱橫閩海,收復台灣的鄭成功,在兩岸及國際間都有不同的論述、評價。就在台南市政府主辦《二○○九鄭成功文化節》,五月三日落幕日,台灣文化研究學者李筱峰在《自由時報》自由廣場發表〈鄭成功加入國民黨?〉,文中有幾個引述,包括日治台灣初期美國駐台領事Davidson的讚譽「國姓爺是東方現代史上最傑出的人物」,法國學者Imbauel Huart則直指鄭成功「驕傲而會記恨,專橫而有時殘酷」、一九五六年北京出版《鄭成功》一書以鄭成功「解放」台灣論分裂的兩岸「對於全國人民一致要求解放台灣,更具有重大的意義和鼓舞作用」;李筱峰也諷喻「國民黨還在延平郡王祠的牌坊上掛了一個中國國民黨的黨徽。莫非鄭成功也加入了國民黨?」他又進一步說道「以上各說各話,鄭成功百口莫辯,只能任後人擺佈。政治人物只會利用歷史,但不求甚解,我們則要勇於面對歷史真相,解釋史實本質,歷史對我們才有意義」。
跳開大陸思維、擺脫台灣觀點,從鄭成功曾經軍事駐紮了十五年的金門島嶼來看鄭成功,又產生了不同的視角與情感。四月二十五日台北縣金門同鄉會四十周年大會上,國安會秘書長蘇起致詞時以一九四九年切入指「台灣欠金門太多」,金門籍行政院政務委員薛承泰則抓住鄭成功在金門「伐木造船率二萬五千臣民到台灣」論四百年來金門與台灣的聯繫。而薛氏所言的「伐木造船」,正是自古以來即隱藏在金門人心中的痛,相傳明末鄭成功砍盡林木造船,致破壞金門島生態、水土保持失敗、風沙滾滾,也間接造成金門人心裡對鄭氏有怨,民間不立國姓廟、不拜國姓爺;是「伐木」導致的「鄭氏情結」?二○○一年,廈門大學歷史學者鄧孔昭在〈鄭成功與金門〉論文中提出反辯,爬梳文獻稱「鄭成功造船隻的木材一向取之大陸,做為海島的金門,當時是否生長可修船隻的大樟樹,大有疑問」,所根據的是方志《滄海紀遺》,至少早在鄭成功之前一百年,金門就已經是一個風沙肆虐、農業條件不好的地方,軍民只好大多以漁鹽為業;因此,鄧孔昭強調「所謂鄭成功為了造船征台灣,大量砍伐島上的樟樹,致使金門生態環境惡化的說法,並無史實根據,應予徹底糾正」。
不過,金門普遍存在的「鄭氏情結」,恐怕也不止「伐木造船」一節,更廣義地說,應係鄭成功決意東度、棄守金門,金門賢聚籍的南明兵部尚書盧若騰的〈東都行〉詩說明了一切:「浯島東杞人,聽此憂惇惇。到處逢殺運,何時見息兵。天意雖難測,人謀自匪輕。苟能圖匡復,豈必務遠征。」再是,鄭成功東渡台灣後,留在金門的鄭氏族人施行「苛政」,盧若騰也多次在詩中撻伐。
做為「民族英雄」,延平郡王鄭成功在金門人心中卻有著迄難化解的歷史情結;就土地意義豎立塑像可深化金門一段明鄭史,如也隨著鄭成功塑像的打造,全面且客觀地論述鄭成功與金門的歷史、土地,則塑像所能產生的意義就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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