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番在他鄉新移民在故鄉
12月18日是國際移民日。金門縣政府在社福館舉行「幸福101~大家『移』起來」系列活動,來響應這個具有人權意涵的日子。
唐振瑜大導演的「落番」影片,轟動華人社會,感動海內外鄉親;《出洋客的故事》記錄了落番者及其家人的錐心泣血,最近要搬上銀幕,感動可期。
金門有2000多個新移民家庭,她們從自己的故鄉「出洋到金門」,我們應該以對「落番」鄉親的同理心,善待將「他鄉變故鄉」的新移民。
根據國際移民組織(International Organisation for Migration)的報告,「全世界的移民共1.5億人,達到有史以來最高峰,比10年前增加了3000萬」。『中國是輸出移民最多的國家,而美國則是吸納移民最多的國家』。
當我們看到許多海外僑領風光返金,光顯一時,可別忘了,當年歷經九死一生的兇險,有的早已葬身海底,有的落難在他鄉,忍受歧視壓迫,漂泊窮困、孤獨而死,他們是落難的出洋客。事實上,「落番」就是「移民」,當年我們的僑親遠渡重洋,被當地人視作「新移民」,境況比現在金門的新移民更為不堪。
那些衣錦榮歸的番客,值得我們珍視與聯結,甚至引資招商,邀約為地區建設投資;但對於那些落難的僑親,更應有所關懷或紀念,或則委託安置,甚至促成鮭魚返鄉。
本報呼籲:請大家將心比心,善待為我們工作,或養兒育女的新住民。從新住民角度來說,遠離家鄉,來到金門,是另一形式的「落番」。她們可能背負家族的期許,不捨的離開親人的懷抱,情景堪憐,需要關懷與支持,如果有機會,也可以寫下她們的滄桑史,為她們留下影像紀錄。
為使新移民早日融入金門社群,開辦生活適應班、識字班,透過民間社團幫忙辦理關懷活動,雖有成效,但總嫌不夠普遍。最近教育部為新住民子女人數超過100名或比例超過10分之1的小學,端出「火炬計畫」,希望學校聯合社會資源,一起投入教育新住民子女。其目的都是期望以教育手段,讓新移民感到幸福,願意落地生根。
至於對海外僑親的子弟,近年來辦了返鄉參訪或服務的活動,但質與量均不足。能夠參加返鄉之子弟,家境比較富裕,但更多無法參與的僑親新生代,恐怕無法照顧到。對於新移民的教育,從中央到地方,有諸多補助方案,但對於鄉僑子弟卻只能仰賴自己了。
雖然金門大學有海外招生之舉,甚至構想開辦僑教班,這是好的嘗試。可是多數僑親子弟對金門還是陌生的;第三代以後的僑親子弟,是失根的,認同了僑居國,對遠親的「故鄉」反而漸漸疏遠,情感是淡漠的,文化底蘊逐漸斷層。期許相關單位,聯結海外僑社,匯集善款,用以普查淪落之僑親,提供適時的安養、安置或關懷,對其子弟則以專案,補助其返鄉就學、服務或尋根。因為互動頻繁,可以縮短心靈的距離;強化文化感染力,可以減少隔閡,吸附其血脈相連。
「落番」就是「出洋」,等於移民國外。「番」是從中國人的角度,指沒有文化或文化落後的歧視稱呼。古時候南洋群島為荒蕪落後之境,受到帝國主義的殖民而開化,鄉親移民到此,冒險求生,攢出一條活路,浴火重生。在21世紀的今天,當我們從外籍新娘、外配的稱謂,改為「新移民」時,應該改變態度,以「出洋」或「僑親」取代「番客」。這是尊重其身分權與人格權的第一步。
不論僑親,或是「新移民」,都是整個大環境下,人口的移動樣貌。移民帶走己身所出的文化力,融入寄居國當地文化,由隔閡而融為一體匯成多元文化,需經歷數十年,或數個世代。鄉僑把金門文化移植到異邦,間接也把異國文化融合到故鄉;新移民帶來原生地文化,間接也會形塑成在地的多元文化。
透過教育文化,協助認識,促進瞭解,才能包容彼此。讓落番在他鄉的僑親,鮭魚迴游,汲取鄉土的芬芳,在海外開放金門文化之花;讓新移民在金門,架設平台交流,帶入母國的文化,幸福的在金門開放,孕育新金門的多元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