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鼻竇炎
三月了,在人生的記事裡,刻劃了一段揮之不去的回憶,我經歷了一場小病、一次手術。
五年前過年,我因感冒引起了鼻竇炎,從最初的我在除夕夜誤以為家裡電線走火,給家人來了一場深夜的演習,大家緊張的東找西找,確定家裡很安全是我錯覺,在我求醫確診後才知道那是鼻竇炎惹的禍。
第一次確診鼻竇炎是在台北馬偕醫院,我曾不下數次反應過,王醫師給的藥讓我在工作時有嗜睡的狀況,無法專心工作之外,每天都在晚上八點就就寢,那些日子每天都提不起勁,王醫生告訴我:「我開給你的藥都是飛行員在服用的,如果會這樣那麼不就早就飛機失事了」,那天診間的護士、候診的病人都哄堂大笑,那一次我開始抗拒再就醫,進而轉診台北慈濟。
同年二月末,我每個周末都去慈濟報到,和我的主治吳醫師一起像神農嚐百草,健保藥、自費藥、管制藥都試了,每一次我們都期待著有好的進展。醫生開給我的固定藥丸裡有一顆抗組織胺,我曾逗趣的跟吳醫師說:拜託,可以不要每次都吃白色的好嗎?已經走出診間的我又被他叫回來了,吳醫師說:那這一次換紅色的好嗎?我們之間在六個周末培養下有一些好默契,當叫號到我時,他總是活力百倍的在我進診間時對我說:大美女,你又來了啊!那像是在安撫我焦躁不安的情緒一般,是一顆無形的定心丸。
在手術前的一次門診,吳醫師說:我看我們還是開刀好了,只有這樣才能解決你那像臭水溝要疏通的鼻子,在這之前我必需在每一次流鼻涕時擤個七、八張衛生紙才乾淨,咳到肋骨痛,甚至同事都快拜託我可不可以安靜點了,所以很快的我當下自已做了決定,我們約了周一住院、周二手術。求診過程中我每一次去/回程我都徬徨的在秀朗橋上邊騎車邊哭,連確定開刀那天我也一樣一路哭著回家,可能你不懂那種手術與否恐懼,我十歲大時就在台北馬偕和我媽等我哥開胃,一起看手術房拿出來給我們看手術取出的胃,對恐懼陰霾或許因此而起吧!就連去住院那天我媽走我後面,我也在哭,我心疼的是讓她大老遠照顧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怎麼連身體都顧不好呢?
在術後,全身麻醉的我,一切都昏昏沉沉的,我記得在術後休息室,護士說:手術結束了,你必需在這休息。中間來看我幾次,我跟護士要了水,她用棉花沾了些水給我。到了麻醉全退時,推出手術室時,我一直沒來由的哭,那感覺就好像死裡逃生一樣,甚至回到病房,我都覺得掛畫裡好像有人要把我帶走,這一切幻像就在我把所有積在身體裡的廢血吐出來後,我才得以清醒。
那時候的我留著一頭捲髮,術後又急迫的想洗那黏黏的頭髮,醫生交代不能下床,於是我母親拿了毛巾,用臉盆裝了熱水,安慰我的幫我擦拭,邊擦拭邊看著臉盆變紅色,原來那是手術所留下的鮮血。
術後,在院內又休息了三天,前後大概住了五天醫院。我記憶裡有一個慈濟的師姐來看我,她是和媽媽在手術室外認識的,同樣在等親人的二人因此聊了起來,師姐知道媽媽從金門來感覺遙遠,特此還來病房探我,並贈了一盒營養品,她那慈祥的模樣我無法忘懷,她的個人故事也曾在慈濟電視台上演;在出院前必需先把手術時所塞進的棉條取出,棉條的大小,膨脹的像二根手指頭粗,我痛得哇哇叫,甚至眼鏡還因此飛出去摔斷了。
離院時,師姐們還特別贈了一張卡片,祝福早日康復,感覺很溫暖;這是第五個年頭了,每一件事就好像昨夜才發生,但我卻經歷過此事後,我不曾再恐懼,並勇敢面對問題、勇於接受挑戰,心裡也常是感念這些照顧過我、幫助我的人,是你們讓我更強大。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