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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殺紀念館沉思錄

發布日期:
作者: 東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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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記
 2014年12月16日在參加「金輪天地二十周年暨金輪天地關愛基金啟動慶典」之後,19日南京博友盛虹女士派車陪我們參觀南京大屠殺紀念館。
盛虹我們稱她盛總,是我們在博客上剛交流不久就見面的第二位博友(第一位是福建漳州的思梅)。雖然結交日淺,瞭解不深,然一見如故,事緣她的巾幗雄文、才女名片、洋洋灑灑三千餘言的《南京,充滿憂傷悲痛的歷史文化名城》以無法抗拒的魅力吸引著我和瑞芬。對她敬仰欽佩不已。她居住南京三十幾年。文章對南京詩意的演繹和精彩的解讀可遇不可求,天意和緣分安排那麼好的朋友讓我們結伴同觀紀念館,不明之處經她說明,加深印象。
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全稱「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位於南京城西南江東門,當年正是日軍大屠殺的一個主要地點。1985年8月建館,經1995年和2005年兩度擴建。占地7·4萬平方米,展覽面積占9800平方米。我們19日來,距12月13日習近平主席主持國家規格的公祭日恰好剛一周。館外仍籠罩著濃郁的莊嚴肅穆的氣氛。
時隔多日,那深刻的憂傷、壓抑、悲憤仍無法自己,中途多次停鍵,特敲數則,聊表對30萬死難同胞的無限緬懷和紀念。
雨後
 昨夜雨後,空氣是如此陰冷;上午步進紀念館範圍,寒意仍陣陣襲人。周圍灰黑二色,令我的內心猶如裝了幾公斤的鉛,邁開小小的一步,都覺分外沉重。
看天,陰陰的:牆,暗暗的,地面上那一望無盡的鵝卵石,也都是灰灰的,走上去,彷彿聽到了擦擦、擦擦的、獸兵的步操聲,七十七年前從太平洋破空而來。恍惚間,望見了飄灑著的綿綿雨粉,都變幻成絲絲殷紅的血雨。那是七十七年前中國人流的鮮血,抑或七十七年後蒼天流下的血淚?
昨夜雨後,城牆裏的空氣變得更潮濕,更壓抑,更窒息:城牆外的草樹更清新,更蔥蘢,更茂盛。生與死,難道唯在一瞬間?痛與恨,為何依然撕心裂肺,於今難遏?三十萬幽魂飄蕩無寄,何處是歸宿?
雕像
 一尊尊,是如此震撼我心;一座座,是這樣地叫我無法再忍淚。走過了人生多少坎坷艱途,從來都是咬一咬牙;目睹過世間數不清的悲情慘劇,至多是強忍激情,哀歎幾聲。我,一生就是不願輕易掉下我的男兒淚。
然而,時,我的眼熱,我的眼濕,渾然不覺地。
我在一個一個雕像面前彎身蹲下,觀看拍攝、細讀文字,感到那種感動佈滿身體每一個細胞,靈魂在不斷地顫抖。彷彿所有的其他記憶都在頃刻消失,腦子一片空白,眼前一個個形象在腦子裏定格、凝住、猶如烙印。像是七十七年前的屠城慘案,一幕一幕重演。
一個母親立在館前,望著蒼天孤苦無告,好像已經無法再吶喊;她衣衫破爛不堪,被撕裂,雙手垂下在腹部,提著孩子。下座文字鐫刻的是--家破人亡:被殺害的孩子永不再生,被活埋的丈夫永不再生,悲苦留給了被惡魔強暴了的妻,蒼天啊……
母嬰
 叫我如何形容讀著這這一組雕像的感覺?叫我怎樣調動我豐富的想像力,也無法設想那樣的屠殺,那樣的殘酷,那樣的冷血。
瑞芬說,這位母親死了,倒在地上,孩子不知道,還爬在她身上吸奶(見圖)。
我趨前仔細讀這一組雕像,文字說明是--「寒冷、驚恐將這哭僵的孩子凝凍,可憐的寶寶怎知母親已經被捅死,血水、乳水、淚水,已結成永不融化的冰……」這位年輕的母親死了,另一個稍大的孩子坐在地上,望著母親和弟弟,不知世界發生了什麼事;那個饑餓的幼嬰,要活,要生長,習慣了尋找母親的乳頭,乳汁還是暖暖的,母體已經漸漸冰冷。
這位母親已經死了,鮮紅的血水融合了雪白的乳汁。這位母親已經死了,乳頭還被嬰孩含在小嘴裏。
苦難
 我不知道,苦難為何這樣如影隨形,跟隨了中國一百年?
我不知道,大地怎麼如此傾斜了一角,將1937年的南京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時我還沒出生,不知道我的祖國、我的母親大地有這樣的浩劫:一個外來的、那麼小小的倭寇闖入了我們的家園,對我們的十朝古都、中華民族的象徵城市金陵狠下毒手,一個歷史文化名城從此血流成河,躺在血泊裏。
我看到我的中國同胞,在那個年代的倉惶逃難,組成了一列為生存而不屈的群像:一位知識份子丈夫牽扶著被獸兵強暴的妻艱難地奔跑著,死也要死在一起;一位青年不願放下家人,那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也要背著他走;一位母親抱著孩子茫然無助地尋求生路;兩位孤兒在轟炸聲裏跟在一個大人後面哭跑;一位兒子牽著拿拐杖的老母親;一位祖父為躺在馬路上死亡的皮包骨少年輕輕抹上死不瞑目的眼睛,一位被強暴後寧願死的女子正在找最後的歸宿……
我看到我們的中國人,處在人類史上最黑暗的年代,正在被披上人類面具的獸類吞噬,吞噬,短短半年,30萬可貴的生命就那樣消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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