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幸福
2015年初,18歲回首過去大一的一年。
每個階段都會有所成長,經歷些什麼,就會改變點什麼,2014年的一切歷歷在目,可以說過去的那個一年,是我生命中一個很大的轉捩點。
高中導師的話猶在耳邊迴盪:「每個人都只有一次十八歲,這是對你很重要的一年」。回首這個重要的一年,太多說不出的感動,想想去年這個時候的自己,思緒混亂無助,大考準備不完的焦慮,缺乏自信心在作祟。想想去年這個時候的自己,對於周遭特別敏感,校園的一草一木都能觸發心弦,想到今年的這個未來,總會紅了眼眶。
還記得,通往教室樓梯上的看板上有句靜思語:「人生如高空走索,應專心一意往前看、向前走,不要回頭空懊惱。」這句話在當時有如當頭棒喝,讓我醒悟,更添勇氣。這股力量讓我在經歷一連串的放榜、填志願、面試、決定,有過猶豫、有過懷疑但不徬徨,站在人生路上一個大十字路口,所有選擇操之在己,害怕了怎麼走下去?
少年不識愁滋味,過去的那個一年,嚐了人一生中最緊密最深處的苦勁。才發現人與人的相處是這麼脆弱,緣與份,有緣有份,有緣無份,無緣,可能是說分離就分離,無法準備更不能操之在己。走過點苦,想通了點,看開了些,人來世上總有該學的智慧,那是無常且身不由己,因為還沒習成,所以少不了酸與苦,很多事情珍惜都來不及,何必糾結心中鬱鬱寡歡。五味雜陳,還好,有一味不變的蜜甜-父母親情舐犢情深。
還記得,那天晚上黑暗寂靜的高速公路,那一片病榻白白布幕,護士醫生忙進忙出的急診室,那一顆不知所措來不及害怕的擔心,還有第一次進了加護病房的徬徨。母親節前夕,心肌梗塞突然的拜訪,讓我差點失去人生中最最親愛也是最重要的人。陪著爸爸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大家總是說,爸爸是因為我在身邊才更勇敢更努力的挺住到醫院,但是我想,是爸爸還有未完成的功課,因此老天讓他成為心肌梗塞病人中十分之一的幸運兒,在人世間留了下來。實在不敢再回想那個晚上,心肌梗塞導致的輻射痛纏繞全身的他,自己開著車奔馳高速公路,只因為他知道這樣會比等救護車來的更快到達醫院。其中一個小插曲,讓我不得不說制度可以成就社會,但死板的制度規範也會害死人。眼見急診室就在眼前,衝進急診室的爸爸卻被叫了出來,因為警察伯伯說車子不能放在門口,而且他們被規定不能幫民眾停車…。這樣心急如焚震撼的片段,激發了原本連機車都不敢騎的我,在過了十八歲生日之後,好勝的報名了駕訓班,完成一大壯舉-考到了汽車駕照。
差點失去,才知道這是無比的重要。媽媽說「危機就是轉機」,這是老天爺要讓我們檢視生活,重新看待生命的價值。小時候,總是感到心理不平衡,覺得從事教職的父母陪伴學生的時間比陪伴我要來的更多,然而,當我願意花更多時間仔細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做了些什麼,才發現「老師」這個名詞不只是個職業,更是一個無以名狀的志業。跟著爸爸走入校園,老師是教育第一線中的第一線,他們直接接觸學生面對學生,以身作則當榜樣之外,對學生的付出與投入,孩子們是能體會到並做出回饋,看見爸爸與小孩子們打成一片再比較他下班後的疲憊不堪,看在眼裡很是心疼,但如同我懷念成長過程中所有遇到的恩師,真心的以他為傲。
過去的那個2014年,是我生命轉變很重要的一年,可以說他是一大里程碑,因為我走進大學,來到了不一樣的地方,開始不一樣的生活;可以說他是一大夢魘,因為我經歷了從沒想過會發生的意外。但因為有這樣特別的一年,沉澱了過去所有的喜怒哀樂,能用更感恩的心看待這酸甜苦辣的挑戰人生。如今的2015年,是我重新開始的一年,金門海邊風好大,我在金大海邊展望未來無限的希望;逆風飛翔來到金門讀書,最辛苦的可謂那時不時會想起的家,無法克服淚眼汪汪卻不敢打通電話回家,只怕那隱約的泣音讓父母擔心。
太多話語是深怕錯過就再也沒機會說的。和我一樣離鄉讀書的金大遊子們,別忘了給隔著台灣海峽的父母們打通電話,告訴他們: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