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觀與雅量
每一個人對於同樣一件事物,可能都會有不同的看法與評價,這是所謂的主觀心態,受人們出生的家庭背景、成長教育的環境和年齡及職業等不同因素的影響。誠如《雅量》一文裡的三個人物,在評論一匹布時都會有各自觀察的角度和價值觀,而在《我們對於一棵古松的三種態度》當中,植物學家、木商及畫家對於古松亦以科技、實用及美感的態度,建構出了「真、善、美」的不同心境。但總歸來說,任何事物都沒有絕對的好壞、對錯,重點是你如何欣賞、詮釋及尊重他人不同的看法。
藝術便是其中一項沒有絕對好壞的事物,可能同樣一首歌曲,你覺得他唱得好聽,但其他人卻覺得別人更能打動他的心靈;一篇文章,你欣賞他朗讀的方式,但其他人卻覺得別人的詮釋更能符合文章所要傳達的意境。一個人的主觀是主觀,但集結許多人的主觀便可能是相對的客觀,如語文、舞蹈、音樂、戲劇等和藝術息息相關的比賽,便會需要許多評審共同決定才能取得多數人的信任,但這並不代表未獲得青睞的作品或演出便是不好,只是需要用更開闊的胸襟去尊重多數人的決定。日前的金馬獎頒獎典禮,一位擁有高知名度的女星因為未能贏得最後的殊榮,便在回國後說了有損自己和他人的言論,這都是一種錯誤的示範。因為「雅量」本身,也可以是一種美的展現,她讓我們看到了人可以是自己心靈的主宰,優雅的看待得失與超越勝敗的心胸也可以贏得他人的欣賞與尊敬,不是嗎?
宋朝程顥的「秋日偶成」裡有云:「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意思是如果一個人能夠靜下心來,以雅量的心態看待任何事物,那麼所有萬物體現出來的,都是他先天的本性,都是那麼自然、那麼美、那麼善良,一個人如果能洞悉這個道理,那麼遇到任何變化,都能夠心領神會、怡然自得。所以,當別人欣賞事物的角度和觀點與自己迥然不同時,又何必要爭個面紅耳赤,落得彼此皆輸的下場呢?「你聽你的鳥鳴,他看他的日出,彼此都會有等量的美的感受。」說的便是這樣的一種境界。
因此,我們可以說,主觀是一雙銳利的寶劍,而雅量卻是一面圓滑的鏡子。透過寶劍可以讓我們取得自己想要的事物,卻容易傷到別人;但藉由一面鏡子,卻可以讓我們看見自己心境的變化,並試著用最美好的面容來迎接人群。因此從今天起,不妨多收起寶劍以避免不必要的對打,多運用鏡子來審視自己並美化世界,要知道,美是所有事物當中最有價值的一面,而美感的經驗,亦是人生最有價值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