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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傳統與現代─趙淑俠小說的敘事

發布日期:
作者: 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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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夢痕》中的短篇〈挖掉那片原始林〉、〈蛇屋〉、〈刀〉等,同樣是趙淑俠運用人物的心理流向、情感流動做線索營造的短篇作品。
〈挖掉那片原始林〉,寫男主人公姜敬天,三十幾年被困原始林的憤悶與不得志。在現實生活的情節中,穿插一段段人物心理流向、情感流動的描寫:年輕時的姜敬天因兩小無猜的女友景韻梅母親的反對,憤而投身北大荒的開墾;感情受挫、一條半殘廢的腿,現實社會「成者步步高升,敗者亡命天涯」的深切感觸,生活中貧窮、受歧視的艱難處境等,這些愛情與事業兩失意的痛苦掙扎,所有故事情節全都清晰地呈現讀者眼前。因此,人物心理流向、情感流動的描寫,同樣是營造這一篇小說完整的關鍵。至於〈蛇屋〉裏的男主人公魏展鵬,是個以唱戲為生的中年男子,曾經是大陸北方幾省的紅角。到臺灣後,觀眾不像以前那麼愛聽戲,後來在戲臺上從高處摔斷了腿,生活便陷入貧困之中。簡單的故事情節,魏展鵬一生坎坷的遭遇──從一出生,就因為生肖屬蛇而遭到家人排斥的童年歲月,到被送去學戲唱戲的十八、九歲時期;從北京唱到臺灣的演唱生涯,到結識舞蛇女郎的不幸婚姻;從戲臺上意氣飛揚、威風凜凜的當家武旦,到困守著髒亂不堪得的蛇屋。所有這些小說情節,在趙淑俠一段段人物心理流向、情感流動的描寫穿插中,一一呈現。同時,也營造出截然不同於一般短篇小說,節奏緊湊而令人緊張的氣氛。〈刀〉,是一篇以「逃亡」為題材的小說。短短的篇幅中,如果不是作者穿插著人物心理流向與情感流動的描寫,恐怕無法營造出主角人物在逃亡途中,在緊迫的時間下,要面對隨時可能到來的追兵,以及途中是否要為救助他人妻兒而捨棄與自己妻兒團聚的心理掙扎時,內心的緊張與情緒的焦慮。沒有了這樣緊湊的情節與人物緊張、焦慮的情緒描寫,小說就少了主角人物逃亡過程中所帶來的緊張、刺激與令人感動的效果。
趙淑俠的長、短篇小說,有極大部分作品是運用線狀結構。這也是一種「鏈條式」的單線型結構。《我們的歌》、《落第》、《賽納河畔》、《春江》、《淒情納蘭》等長篇作品,都可說是圍繞著一、兩個人物展開情節的描寫。《我們的歌》以女主角余織雲為主要人物,描寫她遠赴歐洲留學、定居的種種。這之中,再由余織雲的兩段感情故事,牽引出兩位男主角江嘯風與何紹祥,描寫他們之間在感情上、在婚姻上所發生的故事。這就是整部小說的結構形式。因此,余織雲在感情與婚姻生活中喜怒哀樂的情節描寫,自始至終都貫穿著整部小說。從一開始到展開到結尾,這條單線所牽引的小說情節,非但是依次展開,而且還從頭到尾環環相扣。在《落第》中,也是圍繞著女主角李微棻的一生故事,展開小說情節的描寫。在父親嚴苛管教下,李微棻所受到的種種痛苦;李微棻與徐慶民的愛情、與柳永威的不幸婚姻、如何忍受柳母的苛刻對待等。這些李微棻在痛苦深淵掙扎、在感情世界中的悲歡離合故事,這條圍繞著李微棻這個主角人物而展開情節的描寫單線,同樣是自始至終都貫穿著整部小說。
《賽納河畔》中,圍繞著主角人物柳少征從孩童時期到中年時期,從中國大陸到臺灣、再從臺灣到巴黎,一生顛沛流離的遭遇,做為整部小說情節發展的結構形式。戰亂頻仍的童年歲月,與湘雁、妮卡短暫的婚姻、與林蕾感情不順的青壯年;遠離家園,與女兒潤明二十年的骨肉分離,以及和夏慧蘭如知友般的愛情;這些情節,從小說開始到結尾,都是以柳少征這一條單線主軸,依次展開而又環環相扣。因此,整部小說形成如「鏈條式」的結構形式,帶給讀者更清晰的印象。《春江》的小說結構形式,同樣以男主人公劉慰祖(劉浪),做為單線而開展整部小說的情節描寫。被迫與親生母親骨肉分離、被欺瞞的童年,與女友莊靜因家人強烈反對而感情受挫,揭開封建家長制醜陋面目而遠離家門,浪跡海外的青壯年,這些小說中重要的情節,全都圍繞著劉慰祖這個主角人物而描寫。從這一條單線,依次展開小說中環環相扣的情節。這種「鏈條式」的結構形式,雖然其中穿插著倒敘敘、補敘的各種情節,整部小說呈現在讀者眼前,依然是完整而條理清晰。《淒情納蘭》的結構形式,更是以男主角納蘭容若的一生遭遇,做為小說展開情節描寫的長篇。納蘭容若與妻子盧涵瑛永結同心的癡情,是整部小說的結構主軸。由這個單線主軸,展開描寫納蘭一族的哀榮歷史,父親納蘭明珠與母親五格兒如何從困境到一身榮耀;容若的出生、成長、與涵瑛從小建立的深厚感情;涵瑛逝去後,容若不快樂的婚姻生活等故事。這些情節,在小說中環環相扣的依次展開,而納蘭容若如曇花般的短暫人生:對亡妻盧涵瑛的癡情、對朋友的情義相挺,以及豐富而感人的詞章創作、壯志未酬而英年早逝的不幸,全都印象深刻地烙印讀者心坎。(7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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