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畏懼且高質地的愛─讀金門日報︽一個父親的祈禱︾有感
我是在民國六十五年出生的孩子,「父親」這個角色一直是我們孩子生活中的一個謎。對於父親的童年,我不全然了解,但我知道,他所對抗的是一個經濟普遍不佳的大環境,但即使如此,仍是不能有遺憾的,對於命運;是不能有抗議的,對於命運,於是,他努力的唸書,而且,一定要考上大學,不然,他得在鄉下種田種一輩子,他小時候窮怕了,苦出太多心得,用功讀書是唯一可以出頭的機會。父親排行老二,家中的其他兄弟除了一個考上師範學校的姑姑之外,大半輩子都是窩在田裡。
小的時候,我僅僅記得的是,回家以後,洗手吃點心,孩子們則乖乖的伏在桌邊做功課,一直做到天黑,母親會喊我們吃飯,偶爾,寫數學會寫到九點,因為數學對我來說,一直是「不管我怎麼努力,卻總是考的不太好」的一科。其實,那種時代,父母親通常忙的沒有心思問起你學校的事情或是主動聽你說些什麼。父親不大管我們孩子的事情,但只要他待在家裡我們都會變的十分拘謹,他就關心他的公事。又因為我與哥哥只相差一歲,六歲之前我是在鄉外與外婆同住,但我記得,那時候,我大概有兩歲了吧,雖然大多數的人,在三歲之前的記憶應該是沒有的,我的故事,尤其是童年,我記的特別仔細,啟蒙甚早,對於兒時的記憶開始的也比別人早,三、五歲的家居印象,竟如晴川歷歷。我清晰的記得,為了使我活得安全,兩歲的我開始從大人那裡意識到人生裡面的一些不被允許的事了,即使才兩歲的我並不瞭解其中有什麼道理。
經歷了台灣經濟奇蹟,面臨著現在的經濟不景氣,父親的事業還好,他一直用他的方式熱愛他的工作,所以我沒有見過他面臨所謂的崩潰邊緣,因為他從來沒有把天怒人怨的樣子呈現在孩子的面前,因為,無論他的生命中有什麼不足或不能的地方,他都擔待下來了。
早在離家之前,父親看著我一天一天長大,但每次我返家,再離家看到的父親,覺得父親彷彿永遠是那個樣子的。我的抗拒心很強,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不說的,這一點,和父親相當相像。但在閱過陳為學先生的︽一個父親的祈禱︾之後,一個父親磨難無奈飽受憂患,難以告人獨自面對屬於一個父親的衷心悔改,我從不知道,活到二十六歲的自己第一次閱讀一個父親內心深處最誠懇的祈禱,之後,竟,盡是感傷,很多前所未有的情緒,我都是從那篇文章中慢慢體會的。
因為,我的父親,連講起話來也總是那樣面面俱到,讓你無從反駁起的。
母親進入更年期後的精神狀況很不好,得靠服「百憂解」在過日子,有時候我會突然非常想念母親,不知道她入睡了沒?也許是因為我的人生過的太混亂,所以才會把某些事情想的這樣透澈。
我能設身處地瞭解一個父親的心情,於是不忍苛責,但願意放下身段,觀摩別人表現傑出的地方,從對方的表現看出成功的端倪,收穫最多的,其實是自己。月涵證券投顧總經理谷月滿曾說過一句話:「走對路沒有什麼了不起,是走錯路怎麼轉回來那才能證明一個人。」其實我深深覺得,現在這時代的孩子跟自己幼時的那個時候,就已經有著顯著不同的改變,但是改變在哪兒卻也無法明確的說出來,尤其在看完︽一個父親的祈禱︾之後,我更有此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