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兒女情
「梁玉嬌和蔡郁娟。」
「難怪喔。」林維德擊著掌,沉思了一會說。
「幾百人同在一起看電影,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陳國明不在乎地說。
「問題不是出在這裡,而是這幾位女生都是學校較活躍的人物,欣賞她們的男生一定不少,才會有今天這種局面。」林維德為他解釋著說:「難道你沒有看到,嘉義回來的那位同學像極了兇神惡煞。」
「台灣不就數台北最繁華、最熱鬧嗎?他為什麼不說是台北回來的,而偏偏說是嘉義回來的。」
「你真的是土包子一個,我實在想不透王美雯她們為什麼會請你去看電影。」林維德加重語氣說:「嘉義出鱸鰻呀!」
「原來如此。」陳國明點點頭,「林維德,你信不信,土包子沒心機啊,這或許是她們請我去看電影的最大理由吧。」
「說來也是,她們絕對不會請嘉義鱸鰻去看電影。」林維德肯定陳國明的看法。
「說不定有一天李秀珊也會請我去看電影。」陳國明開玩笑地說:「因為我土包子沒有心機呀!」
「對你,我是有這個雅量的。我絕對不會說:少跟李秀珊在一起,少動李秀珊的腦筋。」
「為什麼?」
「因為她的年紀比你大呀!大姐姐請小弟弟看電影,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林維德,開玩笑總歸開玩笑。說實在的,自從和你在一起,讓我學到很多東西,這些都是在課堂上學不到的,彷彿在一夕間長大了許多。」
「陳國明,坦白告訴你,剛開學時看到你那副又黑、又瘦、又土的模樣,的確是有些兒排斥。
但你用勤奮有禮來證明一切,學業成績也不錯;全身上下更充滿著金門少年的純樸和厚實。
如果我沒說錯,這也是王美雯她們樂意請你看電影的最大理由。」
「不,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有時我是很草包的,像剛才對付那個嘉義回來的鱸鰻,我是很不客氣的。」
「你的行為沒有錯,人有時是不能過於軟弱的。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遭人騎;只要有理,必須力爭,別讓那些喜歡軟土深掘的人,誤以為是軟腳蝦。」
「對,林維德,」陳國明興奮地說:「你現在所講的,就是我心裡所想的;但你能那麼自然地表達出來,而我卻不能。」
「陳國明,我足足大你好幾歲呢!而且我家開的是菜館,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長久的耳濡目染,的確知道的事比你多,並非我的頭腦比你好。」
「好了,我們回班上吧。」陳國明站了起來說:「這堂課是空坎膦的英文,下一堂是奢綏的數學,兩堂都很重要。」
「坦白說,空坎膦的英文教得不錯。奢綏的那口廣東腔調讓人不敢領教;聽又聽不懂,問了他要生氣。」林維德不滿地說。
「這有什麼辦法,只怪我們生長在這個戰亂的年代;戰爭已耽誤了我們兩年的學業,好不容易復校,又沒有好的師資。但我們也不必灰心,老師只是授課,一切端看個人的用功和努力。」
陳國明安慰他說。
「說得也是。」林維德點點頭。
上課時導師宣佈:下星期一週會時,教務處要抽考英文,但不用筆試,而是以抽籤的方式,每班抽一名,被抽中的同學必須上台當場背誦。他要求班上同學把教過的課文趕緊複習、背熟,好為班上爭取最高榮譽。同學們聽後,沒人敢說不緊張。別說是背誦,光站在台上面對著數百位同學,也會因一時的緊張,把背誦得滾瓜爛熟的課文全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