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門文學現狀淺見
編按:
金門是海峽西岸的一個島縣。1992年解除「戰地政務」後,金門縣域文學有─長足的發展。金門縣有「寫作協會」的團體;辦有︽金門文藝︾雙月刊;已出版︽金門文學叢刊︾兩輯計20種,另外還有個人創作的集子數十種。2001年廈門與金門「兩門」對開之後,金門與大陸的交流日益頻繁,金門縣域文學正在以嶄新的面貌展現在世人面前,可以預見,在不遠的將來,金門將產生影響力更大的作家和詩人。金門縣域文學的研究應引起我們的關注。
閩南文化的金門縣
金門歷史上一直是福建省的一個行政區。同安建縣之前,金門隸屬于晉江;同安建縣之後,金門隸屬同安。1915年,從同安析出金門島(俗稱大金門)、烈嶼(俗稱小金門)以及十餘島嶼,設立金門縣。,原隸屬金門縣的大嶝島、小嶝島等,1949年之後先後隸屬南安縣、同安縣,現屬廈門市翔安區。
目前,金門縣面積150.456KM2,其中金門本島134.25KM2,烈嶼14.85KM2,大小金門合計149.101KM。金門本島中心位置?東經118.24度,北緯24.27度(烈嶼位於金門本島之西1.8KM)。金門本島西距廈門外港約10公里(烈嶼與大陸最近處約3KM),東距臺灣約270餘公里。金門本島東西長20公里,南北長15.5公里,中部狹窄處僅3公里,太武山雄踞東部,海拔253米(龍海市又有南太武山,有別于金門的太武山)。
截至2005年6月30日,金門戶籍登記的人口為6.7萬人。金門的居民,絕大多數是不同的歷史時期從閩南陸續遷徙過去的。金門的方言為閩南方言,音腔與廈門(同安、翔安)最接近。民居的建築風格、百姓的民風民俗與閩南亦無太大的差別。
因此,從地理位置、歷史上的行政建置看,金門都在海峽西岸;就其人口來源、方言、建築風格、民風民俗等各方面看,無疑也是屬於海峽西岸閩南文化的範疇。
在這個問題上,金門本地的居民也也是這樣看的。2005年9月8日︽金門日報︾副刊登載一篇︽臺灣海峽的兩邊︾(作者樞呆),該文說金門與臺灣中間隔著一個臺灣海峽。就地理位置說,臺灣是海峽的一邊,金門是海峽的另一邊。這是事實,也是金門人的普遍的看法。金門的文化,也是典型的閩南文化,無論是金門的官員或居民,也常以此引為自豪。近年,祖國大陸大力發展海峽西岸經濟,金門縣重要官員也有「金廈圈」的提法,當地政府牆上懸掛的地圖大多也是大廈金一體的地圖;有的民眾還說,金門就在海峽西岸,就其經濟建設而言,也當納入海峽西岸經濟區。這些見解,都值得讚賞。
但是,自1949年至2001年,廈門、金門兩岸「小三通」之前,金門與大陸阻隔半個世紀。在兩岸阻隔的半個世紀期間,金門對臺灣本島來說,它是「前線」。從1956年起,金門成立「戰地政務委員會」,「防衛部司令官」兼任「政務會主任」;1992年「戰地政務」才宣布解除,也就是說,在近40年的漫長歲月中,金門實行的是軍事管制。即使是解除「戰地政務」,金門仍然是臺灣的「離島」。金門縣,1950年在籍人口是61146人 ,而1956年,減少到45347人,最少的時候僅有4萬人左右,民眾與軍人的比例大約是1:2至1:3之間。目前居住在臺灣的金門人約30萬,30萬人中有一部分就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遷徙過去的 。在長達半世紀的時間裏,金門民眾的心理與臺灣民?肯定是不大一樣的。
值得高興的是,2001年試行廈門與金門「小三通」,金門與閩南的關係日益緊密。近五年來,通過廈門與金門兩岸對開班船的渠道往來的人員已經超過100萬人次,金門居民除了少部分老年人和小孩外,很少沒有到過廈門和閩南各地的。金門人在廈門購買的房產,至2005年上半年已多達7000多套。隨著旅遊的開放,金門吸引了大量中外遊客。金門縣近年在經濟、在保持生態環境等方面取得了不小的成績,有金門戶籍者可以直接通過「小三通」的渠道由金門乘船到廈門(臺灣一般民眾到大陸尚須繞道第三地),政治環境相對比較寬鬆,近年由臺灣遷至金門的民逐漸多了起來,戶籍增加的速度快了。羡慕金門生態環境從臺灣移居金門的,我這裏舉一個例子。有一位叫張雨的作家,她的散文︽木棉樹下談夢想︾說的是在總兵署木棉樹下邂逅一位臺灣小姐(文中稱之為小念),十年前小念來到金門自助旅行,愛上這片土地,遂辭去臺灣的工作,攜伴侶移居金門。小念或於水頭碼頭望蒼穹,或漫步雙鯉湖堤岸的小路體驗其中的「哲學」,或於太湖畔賞霧,她恨不能讓臺灣志同道合者都來此地買地建屋、種茶養雞、托育嬰兒。真是一種說不清的浪漫(︽金門日報︾2005│9│8)。至於其他原因遷移金門的例子,茲不多舉。隨著祖國大陸經濟的騰飛、和諧社會的構築,金門的民眾得益則也是明顯的。所以,近年來金門民眾的心理與臺灣民眾也有一些不大一樣的地方。
金門文學之現狀
本文所說的「現狀」,大約始於1992年「戰地政務」解除至今的一個時期,重點則在2001年廈門與金門兩岸對開五年左右的時間。
金門文化人陳延宗認為,「戰地政務」解除是金門文學發展的一個重要契機,他描述道:「一九九二年,金門褪下戰地外衣,宛若浴火重生的新生島嶼,大力推舉觀光盛宴,吸引著無數人潮相繼湧入。來到金門,發現到此地每一口呼吸都是書寫的題材,舊雨新知競相投入文人之島的懷抱,並在一探竟之後,爭先思緒醞釀為感人的文學新作。」 金門的開放,給創作帶來新機。1995年初,金門文藝家李錫奇發起兩岸三地作家金門文學之旅,商禽、梅新、龔鵬程、陳若曦、辛郁、朱西寧、袁和平、高洪波等連袂踏入金門。1999年、2002年,李錫奇又構想「金門高梁酒文化節」、「金門詩酒文化節」兩項活動,兩岸三地作家首次在海上會面。臺灣作家有林煥彰、鄭愁予、商禽、辛郁、管管、羅門、朵思、唐捐、白靈、蕭蕭、詹沏,大陸作家有牛漢、謝冕、葉延濱、王家華、廖一鳴,來自新加坡的有寒川、方然、芊華等。當然,這些盛會都有金門本地的寫作協會會員和其他作家參加。
1998年3月29日,「金門縣寫作協會」成立,會員60餘人,溫仕忠任理事長。同年10月10日,創刊︽會訊︾。金門寫作協會和大陸以研究如何寫作、探討寫作理論的寫作學會或協會性質不太相同,這個寫作協會有四大宗旨,即寫作、讀書、著作、文化交流,也就是說它是一個以寫作品或創作作品為主的協會,大體類似于大陸的作家協會。金門寫作協會下設會員作品編輯委員會。1999年以來,這個協會已出版會員專輯五輯:
1.︽仙洲群唱︾,金門寫作協會會員專輯一,1999年6月版。
2.︽浯島海吟︾,金門寫作協會會員專輯二,2001年5月版。
3.︽浯江曲調︾,金門寫作協會會員專輯三,2002年1月版。
4.︽浯島跫音︾,金門寫作協會會員專輯四,2003年1月版。
5.︽貴島雅集︾,金門寫作協會會員專輯四,2004年12月版。
各輯所收有會員的作品有詩歌、小說、散文、民間故事,還有少數隨筆(學術、時政方面),總計近200餘篇。
寫作協會下設讀書會,最初有25人參加,逐步擴展到社區,每兩個月聚會一次,「每單元推一人主持導讀,將讀書內容要旨加予整理,投金門日報副刊發表,分享大眾」。讀書是提高寫作和創作水平的一個重要環節。
文化交流,也是寫作協會的一項重要活動內容。2005年8月,在現任理事長楊清國先生的帶領下,寫作協會成員前來同安讀書交流,所讀書是原同安縣文化局局長顏立水先生的︽金同集︾(中國文聯出版公司,2005年版)。俗語說「無金不成銅(同)」,金門與同安有著不解的歷史淵源,不瞭解同安,就是不瞭解金門。歷史上,金門許多讀書人都和現在劃分入廈門的同安區、翔安區有密切的關聯。明朝解元、傳臚許獬,人稱「許同安」;明朝進士蔡獻臣、蔡復一,晚年由金門島移居同安縣城,他們的故宅、墳墓尚存。寫作協會會員與大陸學者交流、讀書、憑吊先賢,內容十分充實、豐富。
金門本地發表文學作品的園地,一是︽金門日報︾副刊,大開張每天一版。另一是︽金門文藝︾。︽金門文藝︾,1973年由黃振良、陳長慶等創辦,季刊,出過六期。後改版,在臺灣出過兩期;又改在金門出版,單張,後停刊。2004年復刊後?雙月刊。金門還舉辦「浯島文學獎」,至今已辦兩屆,參與者甚多。獲獎的短篇小說、詩歌、散文發表在︽金門日報︾副刊上。
協調文學創作的是金門縣文化中心。2004年文化中心升格為金門縣文化局。2003年,在金門縣政府的策劃下,出版了︽金門文學叢刊︾(第一輯)。縣長李炷烽先生在題為︽金門‧打造金門黃金島︾的總序中說:「︽金門文學叢刊︾的編成,系以金門的歷史發展為經,鄉親們的生活為緯,整合出版海內外金門籍作家的作品集,藉以展現出︻文學的金門,活力的島嶼︼。」「讓海內外的鄉親得以從文學中親近金門,進而從文學中激發愛鄉濃情。大家籍由文學的共鳴提升為文化的根植,我們以貼切的心與熱烈的情共同打造「文化金門」,期勉金門成為儒林之島。」「我們期望海內外鄉親心向故鄉的濃郁情愫,且令兩岸炎黃子孫認識金門,關懷金門,更讓金門與世界同步翱翔在新的世紀裏。」在這一宗旨下,︽金門文學叢刊︾第一輯10種由臺灣聯經出版公司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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