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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在童年

發布日期:
作者: 吳鈞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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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文學是記憶的安排跟處理,心理學大師佛洛伊德、神話學大師坎伯,也都不只一次地指出人的童年攸關個人未來的心理發展。我則曾經如此驗算:我在金門居住的十二年,隨著我年歲漸長而比例越小,然而,它的重要性卻一天大過一天。
我也曾問孩子,當小孩子很好吧?想不想再當一次小孩子?他點頭說是,羨慕地說當大雄真好,有哆啦A夢的道具,可以隨時回到過去。不管再如何喜愛,童年是無論如何再也回不去了,十月初回金門參加秋節活動,我卻再一次重溫過去。
我遇見三十年不見的童年玩伴吳建忠。三十年來,我第一次知道他讀完高中以後,才到台灣發展,目前落腳中壢。
按時間劃分,我的童年玩伴計有三人。一個是「阿龍」,我只知他的小名卻不知他的全名。昔果山社區營造總幹事巨貴枝正是他的大嫂。我跟巨提到這事時,她對這樣的巧合,也非常詫異。阿龍先我多年離開故鄉,後來在台灣見過一次。目前經營電子業,成就不凡。
再是吳成健。我們常在秋節過後,一起到軍營的垃圾堆翻找標示月餅口味的薄薄紙牌,舉凡伍仁火腿、雙黃豆沙等,單看標示,就讓人流口水。我們蒐集這些紙牌,是當作賭博的籌碼。除了紙牌,也找瓶蓋跟橡皮筋。
吳成健大我幾歲,離開故鄉後,吳建忠成為我的玩伴。我們一起抓蟬,拿彈弓射小鳥,最常一起到藍天戲院看電影。沒有大人攜帶,票務人員無法放行,於是,我們分作兩批,機警地跟在阿兵哥後頭進去,彷彿是阿兵哥攜帶入場的。多年後,我不禁想,票務人員豈能不知我們的把戲,但礙於規定,必須阻攔單獨進場的孩童,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通融放行了。
我們還爬上相思樹,猛力搖著樹幹,金龜蟲子掉滿地,我們在金龜蟲的腳上繫上繩子,掄起牠,宛如一只風箏。特別一提的是金龜蟲的屎奇臭無比,機警如我們,仍要不小心沾黏上手,洗再多肥皂,腐臭的氣味依然可聞。
童年的遊戲猶如一年四季,隨著季節變換,我們一遍一遍玩著,就把這些遊戲,深刻地鑿在最深、最甜的心版上,每一回憶,都滋味無窮。
不知道阿龍、吳成健、吳建忠還記得這些遊戲嗎?或者他們記得的遊戲,我卻遺忘了?
明明住在同一個村子,但三十年來,我跟兒時玩伴居然都只見過一次面,也不知下次見面,會不會又是三十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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