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長情更長
我從金門來到澎湖任職已經五個多月了,我時常想起某一天妳對我說的話:「進業,你都還沒有為澎湖做一點事呢!」我苦笑。我想:我只是一個「委三本一」的辦事員而已。
我從金門來到澎湖任職已經五個多月了,我時常想起某一天妳對我說的話:「進業,你不覺得你很好命嗎?這個時候就沒什麼業務做了!」我傻笑。我想:我只是一個月薪將近四萬的辦事員而已。
我從金門來到澎湖任職已經五個多月了,最近,偶爾我會發一會兒呆,夢想某一天我一定會向妳傾訴的:「My Love,我會留在澎湖的,如果妳願意同我廝守一生的話!」也許妳會笑,我只是個笨笨的孩子,吐不出一首像樣的催粧詩。但那感情就像王力宏︽大城小愛︾裡唱的,「完全沒有欺騙」。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些人,一些地方,一種堅實的嚮往。對於我的選擇,我暫時無法解釋太多,因為妳我都還需要一點時間來理解彼此。過去的我們只是兩條平行線,雙鉸線一樣纏綿的日子會是何時?也許醒來仍是夢一場,但我不會忘記「媽媽告訴我的哲理」:感激!好吧!讓我挑一些好聽的告訴妳。
我記得「我主降生」第二○○四年準備返金前,好友江澍榮君塞給我五千元,要我買點好看的衣服回去面試,我一夜難眠,只寫了兩句詩,嘗試摹擬他對我回故園的期許:「家鄉的子弟啊,請好好珍惜!」我難過的是,沒有達成好友交付的任務。當一首詩也有不想發表的時候,我必須離開了。於是,另一位好友盧禮宇抄寄了一首赫曼.赫塞的詩給我:
「正如花會凋謝,正如青春消逝,生命的每一個階段,亦復如是,每一種美德,真理的體會,也是,都有開花的時節,但不會永遠如此。
因為,生命會在每一個階段召喚我們:心啊,預備告別過去,重新開始,心啊,勇敢地,絕無反悔地預備,預備尋找舊關係所無法提供的新境地。
每一個開端裡面皆含一種魔術的力量,為了守護我們並幫助我們生活下去。讓我們沉著地向遙遠的地方前進,而不讓鄉情絆住我們的腳跟。宇宙精神不但無意拘繫我們,而且要使我們逐漸向廣闊的太空提升。
如果我們接受一個自造的家庭處境,家庭的習慣便會使我們養成惰性。我們必需預備離鄉背井,否則便要受到終身監禁。……心啊,就是這般:要不斷告別,辭行。」
友直、友諒、友多聞。妳可以笑我:我真的只是一個笨笨的,喜歡讀書的孩子而已,即便我早已失去往日「結夏安居」般的書房,且曾於二○○四年十月,把李錫隆局長送的︽金門縣誌︾,高價轉售給顏炳洳君,換成一張張離金的機票。然而,所有餞別宴別、助我成行的人,我難道不感激?
我的詩集就快誕生了,︽離開或者回來︾?我的詩並不難懂。我開始領略薩依德(Edward W.Said)在︽文化與帝國主義︾中引用十二世紀來自薩克森尼的僧侶聖維克多.雨果(Hugo of St.Victor)餘音繞樑的篇章:
「對實踐之心靈有一種偉大德性的泉源,值得(我們)一點一滴的加以學習……。纖弱的靈魂只將他的愛固著在世界的某一定點上;強人則將他的愛擴充到所有的地方;完人則止熄了他的愛。」
我到澎湖任職已經五個多月了,而我現在是這樣的愛妳。路,還很遠,路,還很長,路長情更長,希望笨笨的我,有一天會納入妳的稀世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