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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玉芬演講外傳

發布日期:
作者: 吳鈞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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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我有幸參加勇源基金會、聯合文學基金會「台灣文學巡禮」活動,擔任洪玉芬專題演講「從小金門至非洲奇緣」引言人,活動由聯合文學總編輯周昭翡主持、作家蔡素芬座談。
文化局三樓會議室,對我來說已是「老地方」。三月豆梨季活動,我坐在第一排右側第一個位置,一口氣主持陳長綸、李進文、石曉楓、凌明玉四場演講。引言的角色就是開場說說話,接著下台當聽眾了,但行前周昭翡說,「鈞堯,我們就彼此支援吧,金門畢竟是你故鄉。」
無論擔任主持或者座談,我都深知主角、配角,戲份不同,絕對不能喧賓奪主,反倒是洪玉芬客氣,想把更多時間讓給蔡素芬,我們且為了活動,多次群組線上討論,還約了出來商議。四月上旬,蔡素芬即將到紐約探訪女兒,依然赴約討論細節,四月下旬松山機場見,不掩疲憊,「時差還沒調整回來呢。」
一夥人匯聚金門,除了主辦單位周玉卿穿針引線外,我們都為了洪玉芬的真性情而來,尤其她繼承父親洪天映自成號雜貨舖,改為藝文空間,聘請專業設計師,把一個十坪左右空間布置得典雅有致,書寫過程的散文〈遲來的嫁妝〉更擊敗一千多位對手,獲得兩岸金沙文學第一名,台北、金門大小宴請,早已花光獎金。
我們鄭重其事,把座談時間切割成幾個部分,移換內容時,我忘情地從引言角色擴充成主持人,拿起麥克風說,今天是兩位女作家的發聲練習,看她們怎麼從市井小民成為作家。玉芬、素芬正巧都有「芬」字,「雙芬座談」是巧合又像是必然。
發聲練習讓我想起多數金門同鄉,都有咬音問題,我花了好長時間,才能正確講出路上「發生」車禍,而不是「花生」車禍;是吃「花生」,不是吃「發生」。洪玉芬、蔡素芬如何從「昏」到「芬」,正是成為作家的關鍵。洪玉昏、洪玉芬;蔡素昏、蔡素芬,名字的移動正也是文學的試煉。
行前,洪玉芬叮囑我要給題綱,最好跟她談訂單一樣,清清楚楚,不容差池。我跟她說,我通常準備六分、留四分現場反應。不單是主持,我演講時亦然,排練、準備是必然功課,但如果依序辦理,彷彿三餐接續消夜,沒有驚喜,這樣無論扮演哪一種功能,都會覺得缺乏驚喜。一旦缺乏驚喜也連帶著缺乏專注,現場很容易船過無波,沒有激情。
我還是準備了四個題目,第一題便是兩位女作家共同的、屬於大海的記憶。原本開闊自由的大海,對金門是禁忌,現場問來賓善泳者、不懂游泳者,一半一半,這個提問頗有共鳴,隔天在自成號活動上,文化局長呂坤和自承幼時因為勞務差點溺死,從此半生懼水,直到有了孩子,一起學習游泳,終於克服對海的恐懼,以前一碰到水,就像一顆石頭,現在已變作魚,或者他就是一滴水、一座海洋。
一場演講,卻住了兩夜,非常少見,我們沒有參訪太多景點,意外的是兩天的住宿,大小金門各一晚,外頭都有海,洪玉芬與夫婿陳正民忙來忙去,打陀螺似的。
我問洪玉芬,你七月睿友文學館辦文學展,「我需要來嗎?」她咬了咬唇說,當然要來。我故意問的。我有幸參與洪玉芬的文學長征,她從金門到了非洲,再回到原鄉。這時候,金門大橋也已搭建好了。這又是另一個文學隱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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