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風雲書A.T.檔案大解碼
政治書,金門觀點串連了一張亂世圖譜
「民國八十一年十一月七日,金馬戰地政務終止,施行三十六年之久的變相軍管時期,終於『試驗』完結,金馬民眾慶幸脫離苦海。說實在話,此非政府德政,而是國防部遲遲不放棄『既得利益』……。」─陳榮泰(憨和尚)《浮生憶略》 「金門的未來命運真如貓爪下的老鼠般嗎?近年來台灣政權欲擒故縱的政治遊戲,已讓金門人漸感不耐煩,從金門成為一國兩制實驗區的呼籲,到建立金門共和國的戲謔式反動,金門政治菁英已決定走自己的路……。」─劉庭祥《亂世天堂:台灣危機與金門未來》
「進一步說,如果台灣獨立了,金門可以成立中華民國第三共和,法統仍在,否則兩蔣將無所依附了;問題是金門人願不願意背負中華民國這個十字架?」──李福井《A‧T‧檔案大解碼》
二○○八年,台灣政治版圖從「綠地」變回「藍天」的一年,前總統陳水扁身陷「海外七億」貪瀆醜聞更鬧得沸沸揚揚。
一個「亂」字,成了「台灣二○○八年代表字大選活動」的代表字。
亂世之中,地處台灣與中國之間的金門、金門人,究竟如何自處,又如何看待自身的土地與漸行漸遠的台灣?
年初到年尾,書市場出現了三本「金門觀點」的「政治書」:陳榮泰(憨和尚)的《浮生憶略》、劉庭祥的《亂世天堂》、李福井的《A‧T‧檔案大解碼》。回憶錄、論述、小說等不同的書寫方式,三本書就這樣巧妙地串出一張二○○八年的金門政治圖譜。
三書中、李福井撰寫的《A‧T‧檔案大解碼》將在二○○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第三屆海峽兩岸金門書展開幕日舉行新書發表會,金門縣長李炷烽將應邀與會推薦,李炷烽也以〈為福爾摩莎不再為伊哭泣而寫〉為題抒發「天反時為災、地反時為妖,人反德為妖;人在做,天在看,那些想用包裝與謊言欺瞞社會,最後都因弊案纏身反傷到自己,因為言行相違,不祥莫大焉。」
詭譎、奇情、風雲幻變的二○○八年就要進入尾聲了。現在,就讓陳榮泰、劉庭祥、李福井,從三種角度切入,帶領我們回憶戰地政務時代,看見亂世天堂,解碼福爾摩莎。
陳榮泰,浮生憶略勾微出戰地政務點滴
一九三四年出生於金門縣金沙鎮碧山村的陳榮泰,一九五四年進入國民黨金門縣黨部擔任月薪三百五十元的助理幹事,二○○○年以十二職等組長自福建省政府公職退休,總計服務黨、政體系生涯長達四十六載,元月十五日退休這一天,正好是福建省政府自台灣遷回金門運作四周年日。
「每思人生在世,不過百年,春秋易逝,草木由綠茂而枯萎,灰化春泥,尚可資肥;人為萬物之靈,雖個人庸碌無奇,對國家社會無所貢獻,然子孫孝順之心,每每縈懷,是余已逾從心所欲之年,必須將數十年來長官、戚、友對我之關懷,教誨與栽培,以及服務社會為人作事些少經驗,藉拙筆稍作回憶錄,俾供子姪後輩,俟余百年後留作去思,亦以提供長官戚友或鄉鄰,作為茶餘飯後月旦談資,是邪?非邪?皆所不計,爰不揣翦陋,寫此自傳。」退休後決定寫回憶錄的陳榮泰,以「憨和尚」筆名、二○○八年初自印的《浮生憶略》書中開章,點出書寫動機。
古文底子佳,看似一本個人生命史紀錄的書,卻也「暗藏」了不少金門軍管、政治「秘辛」。
《浮生憶略》中,陳榮泰從成長過程寫到先後在金門縣黨部、金門縣政府、金門戰地政務委員會及至入福建省政府等公職服務時的所見所聞、點點滴滴。
〈撿來寫實惹是非,萬言陳述並非偽〉,陳榮泰的《浮生憶略》,以多達二十頁的篇幅,首次敘述、披露當年曾在軍管之環境引起大震盪的一篇〈金馬萬言書〉始末披露。
一九九二年三月,民間媒體《金門報導》社區報以連續四個版面大幅刊載署名「一位愛鄉人」所撰〈金馬萬言書〉,文中大力批判實驗戰地政務、威權體制下的金馬不合理、不公平、搞特權、沒人權等亂象,包括「金馬民眾未能享受真正民主生活」、「兵工協建工程,民眾缺乏就業機會」、「不設縣議會,民意缺乏表達管道」、「前線勞軍,影響地方進步繁榮」、「軍事補助,吃定地方政府」、「拿地方土產,作私人人情」、「交通管制,製造民怨」、「軍管影響上級補助」、「用地方經費,作軍事設施,作為晉升階梯」、「出入境管制,民眾及公教人員,皆成二等國民」、「限制捕魚區域,漁民生計受困」、「假借勞軍之名,軍中報費悉由地方負擔」、「燈火管制,好比掩耳盜鈴」、「自衛年訓,金馬民眾視為畏途」、「藐視地方行政,連醫療行政亦不例外」、「每年國慶日前數月,管制民眾出境」、「搭乘軍艦,需費二天時間」、「國防部視金馬為禁臠,為自己製造特權」……,鉅細靡遺的舉證,直擊內幕,精確的數字,有批評、有建言,〈金馬萬言書〉一出,民間競相傳閱,軍管當局亟欲抓出「洩密者」、「投書者」。
經過一番「明察暗訪」,及比對,軍、政單位最後認定〈金馬萬言書〉應係「自己人」所為,矛頭指向福建省政府內部要員流出。「一位愛鄉人」就是當時身為組長的陳榮泰?
〈金馬萬言書〉事件經過十六年後,陳榮泰終於在《浮生憶略》書中說「真相」,「……其實那份資料是我在路上撿來的,一時心生好奇,將它帶回家觀閱,越看越有味」、「據聞該文刊出後,國防部面子掛不住,曾派人到處打聽,該文係何人所為,何以如此清楚,點到要害。雖非余所寫,但係由余手上取去,難避瓜田李下之嫌,余嗣後聞知,嚇出一身冷汗」、「憑心而論,那篇文章,最終目的,在於提供幾點改進之道,絕無惡意攻訐長官意圖,不過,倏乎幾年,政治局勢急劇轉變,文中所建議者,早已樣樣實施,可證斯時純乎出自一片愛鄉赤誠,絕非惡作劇邪心歪腦。」
不管是陳榮泰「親筆」或「撿來」的,彷彿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金馬萬言書〉發表七個多月後,實驗了三十六年之久的金馬戰地政務就此走入歷史。「一位愛鄉人」這一「憨和尚」也被視為金馬軍管下的一顆「良心」。
劉庭祥,亂世天堂看台灣危機金門未來
陳榮泰的《浮生憶略》,在於爬梳、整理戒嚴、軍管時期,個人與金門封閉社會的互動、觀照。
劉庭祥的《亂世天堂》,銜接了《浮生憶略》後解嚴、開放以後的金門,觀察了金門的未來。
二○○八年三月,「新金門人」劉庭祥的《亂世天堂:台灣危機與金門未來》一書,由金門縣政府工商發展投資促進會與小三通台商權益促進會共同合作發行出版。
一九五七年生於台北市的劉庭祥,畢業於政治大學新聞系,從新聞工作者到參禪者、養生家、古文物鑑藏家、觀天下事業機構創辦人。因著一九八○年曾於金門烈嶼服預官役時建立的土地情感,在金門與廈門進入「小三通」後,劉庭祥偕夫人張小虹移居金門,是「新金門人」也是「休耕樂活族」,立足金門觀兩岸,擔任小三通台商權益促進會理事長,並籌劃設立中華民族宗祠文化園區。
安靜生活在金門的日子,劉庭祥冷靜觀察寫下《亂世天堂:台灣危機與金門未來》。
《亂世天堂》的書寫架構,從台灣、金門再推進中國。全書也宛如一串密碼,〈卷一‧玄中玄─台灣春秋繁露篇>、<卷二.秘中秘──台灣命運秘密檔輯>、<卷三.史中史──亂世演義觀天下>、<卷四.仙中仙──遁世隱居休耕處>、<卷五.奇中奇──龍門奇地扭乾坤>、<卷六.寶中寶──蒙塵明珠匣中寶>。
從歷史面回歸到現實面,《亂世天堂》的卷五,劉庭祥試著尋找「小三通」以後的金門出路,寫出<台商與海西經濟區的競合關係>、<從海西熱潮中探談金門的定位>、<從海西熱潮中打造金門金鎖匙>、<從未來趨勢談金門的藍海策略>;也急欲為「亂世天堂」金門找到定位,寫下<金門的迷思與展望>、<金門的統獨與自決>、<金門的機會與抉擇>、<金門的戰爭與和平>。
劉庭祥的《亂世天堂》,回顧與反省中,為金門的未來提供一份具體發展藍圖,他整理、思索出金門成為「仙洲秘境」的十大可能:一、和平島嶼──金門和平實驗區;二、金廈統合──金廈特別行政區;三、經貿特區──自由貿易港灣區;四、金流通路──海西自由金融區;五、航轉城市──城市海空轉運點;六、電信中心──電信小三通中心;七、學術重鎮──兩岸青年大學城;八、世界遺產──中華宗祠文化島;九、養生仙洲──國際養生抗老村;十、有機王國──有機農牧專業區。
近來積極投入推動金門與兩岸發展事務的民進黨創黨大老張俊宏推薦劉庭祥的《亂世天堂》的格局「視野宏觀、博古通今、十分用心,且非常幽默、圖文並茂,是一本關心金門、關心台灣、關心兩岸命運的人以及台商必讀的好書!
李福井,A.T.檔案大解碼福爾摩莎
「鄭成功矢志反清,他演出了第一代的戲碼──反攻大陸,打到了南京……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退到金門、廈門兩個彈丸之地,在那兒長吁短嘆」、「鄭成功建立了一個東都給福爾摩莎小姐住,找了兩名侍妾金門、廈門來陪伴他」、「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出生,鄭成功在前,蔣介石在後,演著同一齣戲碼,命運之船就是這麼奇妙,整船整船的人都航向福爾摩莎了」……。
打著「福爾摩莎『七易』其主,A.T.檔案,洩露七億天機!」,《A.T.檔案大解碼》,究竟藏了何等玄機?
一九五○年生於金門的新聞工作者李福井,趕在二○○八年十二月「扁案大起訴日」,由台北新來文化推出《A.T.檔案大解碼》一書,可以當「歷史書」讀,也可以作「政治書」看。
這不是一本與金門歷史、社會產生直接關連的書,卻是一位金門人以金門觀點看台灣、觀世局的書。
李福井巧妙地創造了一名活了數世紀、「七易」其主的「福爾摩莎小姐」,從一五四四年首獲葡萄牙冒險家青睞到二○○○年台灣政黨輪替「福爾摩莎之子誕生」、二○○四年三月十九日「福爾摩莎貞操受質疑,台灣陷入民主危機」,最後掉入二○○八年三月二十二日「台灣二次政黨輪替,天府追查A.T檔案」……。
李福井在《A.T.檔案大解碼》自序時寫道,「福爾摩莎自得名之始,即有一種蒼涼之美,四百年來七易其主,身不由己的無奈與苦痛,根植於子民血液之中;這種無奈與苦痛,因著歷史而遺傳,期待出頭天的呼號,激昂出當家作主的熱切渴望」,末了又擲筆興嘆「福爾摩莎,悠忽四百年,白雲蒼狗,多少人匍匐在她的腳下,不論以甚麼方式愛,最後都在她的面前倒下,顯示他的荒謬性,今天阿扁把愛台一次消耗淨盡,還不斷從本土之中,去乞求遮羞布,不過再次證明這種荒謬性而已!」
從歷史看政治,從政治亂流中思索台灣的命運、金門的未來,金門籍的資深新聞評論人董智森推薦李福井的《A.T.檔案大解碼》生動紀錄、書寫了包括百萬紅衫軍反貪腐亂權在內的「悲壯史詩」,「讓大時代更顯得波瀾壯闊,也使紅潮行動擴大了歷史縱深」;國際著名學者教授賈福相在為《A.T.檔案大解碼》作序時也痛陳「在一次電視訪問中我說:『人間最可怕的事是戰爭,最醜陋的是歧視,最傷心的是被朋友出賣』,陳水扁主政八年,三件罪都犯了,他曾為了台灣獨立,而不惜一戰,他曾把中國人(包括台灣出生者)分裂為本土與外鄉,他出賣了當年一起受難的朋友同志。」
「福爾摩莎不再為伊哭泣」,印在《A.T.檔案大解碼》書封面上的一行字,道盡了淚已流盡的福爾摩莎之殤。
《A.T.檔案大解碼》;李福井以歷史之眼、文學之筆,金門觀點對上了「大台灣」,留下了一冊政治風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