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人物》華文小小說推手-黃東濤 用自律書寫出一百五十本書
黃東濤攝影於自家書房。(圖提供者:黃東濤)
姓名:黃東濤
筆名:東瑞
祖籍:金門后浦
父親:黃啟泉
母親:許雪霞
妻子:蔡瑞芬(同為香港獲益出版社創辦人)
出生年:1945年
出生地:印尼三馬林達
學歷:福建華僑大學
經歷:
曾任香港華文微型小說學會會長
香港兒童文藝協會會長
香港作家聯會永久會員
第六屆小小說金麻雀獎
小小說創作終身成就獎
世界華文微型小說傑出貢獻獎
浯島文學獎
事業: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簡稱“獲益出版社”
現居地:香港
在香港有一間成立31年的出版社,名為獲益事業有限公司,在華文界聽到這出版社的人都會說:「這是一間對華人兒童文學與華文小小說創作推動的大助手。」因為這間出版社的目標客群是青少年,其出版社也長年在推動青少年閱讀運動。
該事業的創辦人夫妻就是黃東濤與蔡瑞芬,就如同華文出版社創辦夫妻檔一樣,黃東濤與蔡瑞芬兩人夫妻協力共同在華文界開創起一頁頁溫馨新頁,而黃東濤的筆名「東瑞」是從自己和妻子的名字各取一字組成的。
談起金門,黃東濤有很多話想說,而這些會被他寫在﹝金門老家回不厭﹞、﹝風雨甲政第﹞、﹝落番長歌﹞等書籍裡,其中﹝風雨甲政第﹞、﹝落番長歌﹞還榮獲金門浯島文學獎。
其中“落番長歌”這一本創作長篇小說,是少見以華人落番、出洋的主軸的創作小說,黃東瑞之所以可以深刻的刻畫出這扣動人心的長篇創作小說,其實與其原生家族有很大的關係。
落番是黃東濤的家族故事,祖父輩當年為了討生活,下南洋到印尼,而下南洋到印尼的時候,黃東濤的父親-黃啟泉才五歲,也跟著下南洋去,在印尼異鄉成長,遇見了同為落番的金門女子-許雪霞,異鄉譜姻緣,就這樣兩個相同母島的人結為夫妻,將他鄉做故鄉。
黃東濤誕生於印尼,在印尼雅加達巴城中學讀完華文中學後,1964年在父親的安排下到福建華僑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就讀,1969年畢業,1972年移居香港同時開始文藝創作。
黃東濤是華人少見的多產創作者,共著作多達一百五十幾本,作品的創作橫跨「兒童文學」、「青少年文學」、「長篇小說」、「小小說」等。
而與妻子共同經營獲益事業有限公司更是香港十大出版社之一,並且出版許多經典作品。
2019年更是將劉以鬯的作品集結成冊,經典出版,再度引發華文閱讀者的熱愛。(劉以鬯ㄔㄤˋ原名劉同繹1918年12月7日-2018年6月8日,香港著名小說家與編輯,其作品《對倒》及《酒徒》分別引發香港導演王家衛拍成電影《花樣年華》及《2046》)出版此經典書籍時,黃東濤已經是75歲。
黃東濤分享起他的寫作生活,可以說是值得大家參考。
黃東濤認為自己寫作生活並不神秘。因為四十年來出版的著作多達一百五十幾本,網路上就有的人就推論黃東濤應該是專業作家,黃東濤笑稱那是大大地錯了。
黃東濤認為自己正職是出版社的總編輯,寫作一直是業餘的。
寫作,不但不是他生活的唯一,而且排名榜上排榜尾,第四名,依次是健康、家庭、工作、寫作。黃東濤的理由是:沒有好的體魄,什麼都幹不成,萬事皆休;沒有家庭的支持,缺乏了重要動力;沒有正職,生活沒有來源,餓死難道還可以敲鍵嗎?所謂「生存、溫飽,才談得上發展」,這是在黃東濤這七十年代移居香港的人,體會尤其深刻。所以最後才談得上寫作這個興趣。
黃東濤接著說:「說到寫作,也無法不談到筆名。七十年代初開始正式發表作品,想不出什麼特別的筆名,一時『靈感』來到,即從我的名字黃東濤和夫人蔡瑞芬的名字各取中間一個字,組成『東瑞』的筆名,這一筆名就一直沿用了四十幾年。雖然期間還用了不少其他筆名,但以『東瑞』最廣為人知。有很多人不知道我的真名黃東濤,只知道我的筆名(也以為是真名),這也難怪,寄掛號郵件給我,寫了東瑞,結果在郵局領取時需要費一番口舌,要帶住址證明、真實姓名證明、名片等等,非常麻煩。於是有好意的朋友,想當然地為我的筆名加了姓『黃』,變成『黃東瑞』,令我啼笑皆非,不過也很理解,朋友想到沒有人姓『東』嘛!其實,筆名姓什麼的都有,叫什麼的都有,像寫帝王系列的二月河,他的原名叫凌解放,『二月河』,三個字無法拆開,應該沒人姓『二』吧?一般人不會多餘地加他的姓,稱呼他『凌二月河』吧!當然,他那麼著名,不像東瑞如此默默無聞。」
黃東濤說完他筆名的生活趣事外,接著說:「有很多人想知道我如何寫作,是怎樣可以持續寫出如此多創作,也有許多嚮往成為作家的學子來訊,問我的寫作生活與時間安排,在一些分享會我也常會被問到這一個問題,例如問是不是從早寫到晚?當然不是。既然是業餘的興趣,每天還要處理不少事情,要做做家務、陪陪孫女、打打微信、寄寄書、散散步等等,不可能像諾貝爾文學獎獲獎者莫言一樣,他曾經在一篇創作談到他寫幾部長篇的情形,平均每天寫九到十個鐘頭,我覺得那已經非常驚人了。」
黃東濤跟我們分享他的寫作生活,每天大致上的結構如下:
大約敲鍵時間(寫作)大約一到兩小時,也用一到兩小時用於閱讀,這兩個我是一起算的。
如果公司有業務需要處理,那就得優先,寫作計畫就被打亂,但是沒關係,重新安排就好。
早期文章寫得非常趕,常常一氣呵成;近兩年涉及一些歷史的,需要查閱數據(資料),不得有誤,於是寫寫停停,就沒那麼快了。2016年寫十一萬字的長篇小說《風雨甲政第》參賽故鄉的浯島文學獎,2017年寫十一萬字的長篇小說《落番長歌》參賽,沒想到兩部都獲獎。(該兩本書籍目前在金門相關書店都有販售,可以參考選購)
這兩部作品黃東濤笑著但是嚴肅的說這可是他全力以赴,但是每天最多也只是花三四個鐘頭,黃東濤認為自己已經七十古來稀,每天早晨五點多身體就會自然醒,弄好與妻子兩人早餐後黃東濤就開始敲鍵,停停寫寫,一直慢慢敲鍵敲到上午約十一點,黃東濤認為這一時段腦子最清醒,也最好使喚他(指大腦)。
黃東濤分享他寫作大致上的時間:
以短文最快,大概分兩三個時段完成。兩千字的散文就分好多次才寫好,寫好還要將字體放大到150%,慢慢修改。
最難的是小小說,非常難纏,從構思到完成,頗花一些時日,畢竟從構思到文字,都要講究一番,經得起時間和文學素質的考驗。寫稿不時有思路堵塞的時候,黃東濤學會了腦力和體力勞動的結合,抓起拖把,把書房拖一遍,這似乎也象徵一種「清除阻礙和垃圾」的創作臨時治療舉動吧。
黃東濤笑著說:「其實有很多作家也會如此,腦袋阻塞時就是搞搞園藝、做些轉換左右腦的工作,不久後就通順了。而人生有時候也會遇到阻塞思考的時期,這時候就用我這一套方法,轉換一下,自然就想通了。」
黃東濤接著說:「當然公司還在運作中,所以如果遇到公司業務一定排第一,例如書再版重印或新書印好,印刷廠送貨,或發行商取貨、學校訂書出貨,預約了時間,那就要提早到寫字樓(辦公室)等待進出貨。
有時這些合作夥伴他們時間不準,最晚會因為塞車或上一時段的公事,拖了我一個多小時。
為了不致浪費時間,我準備手機和充電器,以便手機充電。我就會讓他們慢慢來,此時的我就會用手機寫稿、看文章,回復博友,將夾縫等待的時間塞滿。
中午十二點半到兩點吃中飯,有一半的情況我們倆夫妻會到外面吃。我們黃埔花園(指住家社區街區內)各類餐廳、茶樓、食肆至少五十家,特別多,不愁沒有美食。晚上吃得比較簡單,喜歡清湯簡餐。
吃過午餐,回到家兩三點了,沖咖啡、榨橙汁,接著續打未完成的文章,約是四點左右,瞌睡蟲如黑壓壓的飛機軍團大舉向我進攻,就小睡或休息一會,一般是半小時到一小時。大約五點到六點多,我會下樓到海邊大道做步行運動,接著接瑞芬的班,用小推車帶小孫女出去玩。
晚上一般是休息,除非白天寫稿時間都被工作或應酬、活動都擠掉了,會替文友看看文章,也可能續寫還沒寫完的文章,不過,時間都不會太長。晚餐後,會坐在沙發上與瑞芬商量生活大計、對近日一些人事發表或交換一些看法。有時安排洗衣機洗髒衣服、收疊晾乾的衣服,也都在這個時候。」
詢問黃東濤寫作的心境,黃東濤停頓了一會兒說:「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寫稿除了興趣,還有謀取稿費的目的,而近二十幾年來生活安定,已經從『無奈地寫』轉身為『自由寫作』,只寫自己想寫的。寫作上如此,工作也如此,做自己的工作,不必看誰的臉色,那是最大的自由和滿足。我妻子瑞芬奉行『知足常樂』,我奉行『隨遇而安』。人生啊,經歷過太多事情,還可以與家人共聚,身體健康,已足矣。」
黃東濤與蔡瑞芬前輩所經營的獲益事業有限公司,經營31年出版青少年、兒童與純文學圖書等高達七百多本,並且曾獲頒香港「商業展關懷」稱號,這一個稱號是非常嚴格的。
他的提名須由至少一間提名機構推薦,自薦提名將不獲接受(政府部門除外)。符合資格之提名機構需是根據香港《稅務條例》第88條獲豁免繳稅的慈善機構,(以稅務局發出的生效日期計算超過一年或以上),機構的服務性質包括社會福利、教育、醫療、環保、文化、康樂及體育、國際及跨境服務機構以及符合相關規定為主。
從中可知道黃東濤與蔡瑞芬所創辦的獲益事業有限公司影響華文教育與文化的深度與厚度。
最後黃東濤再次的與島親分享:「健康是重要的,年輕時候要多嘗試,多去體驗各式各樣的事物,但是千萬別忘了好好吃飯、好好喝水,好好愛護父母給予的健康身體,而對於身旁的事件發生,打開心眼,去觀察事件的起承轉合,還有事件背後的故事,這是一件很有趣,也是我到目前觀察的樂趣之一,浯州(金門)是文化之島,期待再見浯洲之光。」
備註:
1.本文部分資料擷取黃東濤創作-幸運公事包。
2.相關黃東濤報導可搜尋金門日報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