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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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祐四川──記512四川大地震
矇上了眼, 是否就會看不到淚水潰堤成的河流? 摀住了耳, 是否就會聽不到哀嚎堆積成的霹靂? 當高樓化為殘壁, 當教室只剩斷垣, 當琅琅書聲 轉而為 陣陣哀鴻 當盈盈笑靨 變成了 冰冷臉龐 人不是草木啊! 孰能無情? 當螢幕累積的數字越來越多, 人不是螻蟻啊! 每個數字都是一個令人鼻酸故事! 當操場不再是活力的代名詞, 那一具具的死寂, 是多麼諷刺的心碎! 一瞬間, 當天堂成地獄……… 當記憶只能用拼湊……… 關上電視, 是我倉皇逃離的自私。 我,可以選擇咫尺的日麗風和。 而那些逃不掉的呢? 願, 天祐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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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然為師——試論洪明標的《金門寫生行旅》
《金門寫生行旅》是洪明標老師繼《冬晨中行走》後的第二本書。 倘若以在地的文學觀點而言,明顯地,我們可以發現到,《金門寫生行旅》無論它欲表達的意象或書寫的層面,不僅較《冬晨中行走》更貼近這塊土地,也投入更多的情感。即使《冬晨中行走》的輯一、輯二,書寫的亦是浯鄉的情景,但二篇旅遊散文則佔去整本書的半數篇幅。而《金門寫生行旅》卻全部以這個島嶼為架構,足跡遍佈每一個角落。他除了畫出它們的古樸與祥和外,並以嚴謹的筆觸和華麗的文字,重新對浯鄉的自然生態、洋樓古厝、以及戰爭遺跡,做完美的詮釋。雖然文中沒有壯麗的山形水貌,但那份純淨樸實的特質,如沒有與這塊土地衍生出深厚的情感,是難以把它寫得那麼生動感人的。 眾所皆知,在早期的文學分類裡,曾有「四分法」之說。它區分成「詩歌」「散文」「小說」和「戲劇」。而除了詩歌、小說和戲劇之外,只要與文學相近的作品,幾乎都把它歸納成散文。譬如:書信、日記、小品、遊記、雜文、序、跋……等等,其概括的範圍可說是相當廣泛的。然而,散文並非只是作者心靈與情感的抒發,讓讀者得到一時的歡悅和感官的享受而已。即使它不必擔負塑造人物的任務,但無論是寫情或寫景,都必須源自作者豐富的生活閱歷,以及內心誠摯的感受。因此,我們可以斷定,《金門寫生行旅》,不僅僅只是一篇篇雋永耐讀的散文,也是洪明標老師為自己的文學生命,樹立另一種新風格的寫照;更是他「驅山走海」親歷其境的心血結晶。故而,這本書的出版,自有其流傳的普世價值。 在散文創作的理論上,寫景散文即在於借景抒情。無論是一株小草、一片落葉,或是一座碉堡、一棟古厝,都能構成散文創作的主要內容。綜觀洪明標老師書中的十九篇作品,除了〈展覽五日誌〉外,其他十八篇,可說都是因「寫生」而獲得的靈感。當他以華美流暢的文字帶領我們進入〈昔果山的松林〉時,我們看到的不僅是松林週遭迷人的景致,也看到作者對藝術的堅持,體會一些畫家鍥而不捨地去追求生命的真誠,讓線條筆觸間流露出款款情愫。這塊土地的生息脈動,更是一股原始的野趣,讓人和土地可以靠得更貼近。而當我們立足在自己安身立命的土地上時,勢必會更有自信。 〈松翠拂人衣〉與〈孤松〉是兩篇意境較高的作品。多日的彳亍,作者竟能在林中領悟出那份寧靜歡喜與怡然自得的情懷,讓他觀察到松林不屈的形色,猶如隱士棲跡山林的身影。於是他想起南朝辭官回鄉耕讀的靖節先生,雖然承受著勞筋骨、餓體膚、空乏其身的困窘和疲憊,卻不減其不違已的初衷和志氣,因為這種生活才是自己想要過的。 「世與我而相違,復駕言兮焉求」,作者折服於靖節先生不為五斗米折腰而堅持歸返田園的風範,以及「忘懷得失,以此自終」的灑脫。但陶潛終究是陶潛,自己畢竟只是世俗裡的凡人,如要能登東皋臨清流,還得學學那無心出岫的白雲,始能讓自己來去自如,也能如那倦飛知返的鳥兒,尋找到心靈的原鄉。〈孤松〉一文中,作者提起從繪畫中領悟到:「一幅畫蘊藏的內涵氣質、精神風格,能不能感動自己,能不能使人動容,那才是追求的真諦、表現的重心。」同樣地,一篇優美的散文,亦必須有如此的心境,始能讓讀者感同身受。 上述雖然是作者在松林中的體悟,然從字裡行間,卻也讓我們深深地感受到,即使作者已在這片山林中,尋找到生命深邃處的渴望,但他卻是懷著沉重的心情,進入松林的。梭羅在《湖濱散記》裡曾說:「我走進樹林,因為我想要從容地活,只要面對生命的本質,看看我能不能學到它要教會我的東西。」或許,這就是作者當時的心境。 儘管在某些人眼中,木麻黃是最沒有美感的樹木。然而在這個小島上,它卻扮演著防風防沙的重要角色。爾時為了它的成長,禁止養羊;為了它的存活率,金防部每年都夥同林務所,親赴各單位檢查而後做評比,優勝單位得到獎勵,殿後的受到懲處,對造林護林之重視,可見一斑。而今,「綠化金門」的口號在「果化金門」沒有成功時,也逐漸由樟樹、楓樹、鳳凰木、茄冬樹、白千層……等來取代。首先遭殃的就是道路兩旁的木麻黃。可是它並非功成身退,而是沒有利用價值,讓人稱讚的綠色長廊已不見,當年那種耐乾旱、耐貧瘠、耐酸土,樹皮灰黑、軀幹縱裂斑駁的長綠喬木,正逐漸地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而又有誰會來緬懷它那段「軍民合作」的植樹過程呢?〈一株木麻黃〉所欲表達的意象或許就在此。 〈后盤山的大榕樹〉與〈南山林道樹影亂〉,雖然都和樹脫不了關係,但內文則呈現出強烈的對比。大榕樹那圈圈輪痕,是多少餐風飲露的滋潤?斑駁龜裂的樹皮,是多少風吹雨打的蝕刻?高聳的樹身,粗蠻的樹幹,堅韌的生命力,讓人衍生出一份敬畏之心。然而作者所要凸顯的,除了古榕的風韻外,對於它的傳奇,也透過一位頭髮斑白的老阿伯,來為讀者詮釋它歷經風霜的故事。 而〈南山林道樹影亂〉的主要意象,我們則可以從下列中看到: ——木麻黃喬木材質硬,密密蒼蒼的枝條垂掛在灰黑的樹幹上……。 ——尤加利是夠特別的,張牙舞爪,形象突出,由於生長迅速,枝條較脆弱,新生枝椏不斷地從老幹上萌發,顯得雜亂……。 從上述二段,再加上: ——高粱已採收,留著些枯梗殘根依戀著土地……。 作者以短短的幾十個字,就勾勒出南山林道樹影亂的景象,如果沒有敏銳的觀察力,是難以做如此描述的。然而,即使它樹影亂,但由於範圍大,樹種層次多,又有枯木,不僅豐富了作者的畫,也讓這篇散文更貼近自然、更有可讀性。這似乎是作者始料未及的。 蘆葦在浯鄉這塊土地上,幾乎處處可見。它禾莖雖細,繁殖力卻很強,當它開花時,也是畫家或攝影家捕捉的焦點。〈慈湖圩田的蘆葦〉作者所欲表達的,何止只是蘆葦的丰采,他同時窺視遠處一隻覓食的水鳥,當牠向防波堤飛去時,寂寂的鳥聲迴響在冷灰的天際裡,格外悽憫。而寒天磣磣、大海茫茫,已叫人黯然,再孤鳥單飛,怎不再傷情?當他感受到那份悽涼的況味時,竟然也挑起他千結的思懷。讀者們請看: 「遠別的人啊!海天蒼茫,真箇是斷腸人憶斷腸人啊!看孤鳥盤旋了幾回,直送牠飛遠。待回身,水圳黃蘆和風交頭聒噪,一臉狐疑?哪裡知道我剛剛寫下相思兩字?」 看完這一小段,想不動容也難啊!即使親人已離他遠去,去到一個遙遠的國度,但從洪明標老師諸多作品中,類似這種思念的文字,似乎不常見。或許,溫文儒雅又內向的作者認為,把那份思念,貯存在自己心靈的最深處,遠較訴諸於文字還有意義吧! 〈島的西北隅〉、〈長寮殘堡秋風裡〉,書寫的雖然都是作者寫生後的感想,但裡面卻多了一份對戰爭以及軍事設施的回顧和描述。「嚨口」它位於島上的西北隅,爾時其村郊臨海地區,被駐軍歸納為第一線。它築有堅固的工事,重機槍射口瞄準對岸的海域,邊緣植有尖銳的瓊麻,復加鐵絲網圍繞,下午六點關閉陣地,它的重要性可見一斑。而今,兩岸軍事對峙已緩和,十萬大軍已被五千兵力取代,碉堡多數已棄置,雖然有些仍豎立著「本區屬軍事管制區,未經許可,禁止進入測量、攝影、描繪、記述,及其他關於軍事上之偵查事項。違者,依法偵辦。」的警示牌,但島民早已見怪不怪。 為了凸顯廢棄碉堡的歷史價值,金門縣政府於二○○四年九月十一日,在西浦頭長寮重劃區舉辦「金門碉堡藝術館——十八個個展」,藝術家透過裝置藝術的手法,藉以訴求「遠離戰爭,走向和平」的渴望。於是,畫家在它的週遭寫生;文史工作者拍照做記錄;詩人以筆歌頌它的雄偉;小朋友在此處發揮創意,構建「金門兒童碉堡藝術館」,把原本被軍方棄置的碉堡,炒得沸沸騰騰、熱熱鬧鬧的,也藉此把金門獨特的戰地文化行銷出去。 在〈長寮殘堡秋風裡〉作者除了詮釋長寮殘堡外,並針對這個島嶼的歷史文化,以及軍管時期的生活片段,做了不少的回顧。往後浯鄉子弟,必可從這些篇章中,領略到戰爭對島民所造成的傷害,以及在軍管時期、戰地政務體制下,島民受到種種限制與不平等待遇的生活情景。 作者大學讀的是中文系,學成返鄉後擔任近三十年的教職,而令人感到訝異和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能憑自己的毅力,在短短的幾年間,以一個非科班出身的老師,在畫壇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即使他謙虛地把這份成果歸功於藝術家兄長洪明燦老師的引導,以及藝術界朋友的鼓勵。然而,在現實的藝壇和文壇,倘若沒有不屈不撓的苦學精神,焉能得到這份甜密的果實? 而更讓人料想不到的是、他對浯鄉的自然生態環境也瞭若指掌,在〈五虎山下〉這篇作品裡,除了詮釋它週遭的景致外,沿途的野花野草和林木,亦能如數家珍、輕易地道出它們的學名。如果沒有對自然生物有所涉獵,想必也只能以樹木花草做總稱。例如:龍舌蘭、姚金孃、耳挖草……等,都是我們較少聽見的。或許,這與他的「隨緣自娛」亦有關聯,他不僅要親自體會自然中的奧秘,更想讓自己在乾燥的黃土上,嗅出土地的芳香,接受藝術的陶冶。 當作者在五虎山下看到躁動的烏鴉在啄食時,梵谷「麥田上的烏鴉」(一八九○年油畫作品,亦有人譯成「麥田群鴉」)圖像,竟快速地從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來。然而,作者所要詮釋的,並非是這幅畫的本身,而是梵谷與他弟弟之間的親情。讀者們都知道,梵谷的族人,有好幾位長輩是西歐舉足輕重的畫商,而他在畫壇卻十分地潦倒,愛情也不順,一生只售出一幅畫,得到一篇讚美的評論。為了藝術,他不僅身心疲憊,更經常地三餐不繼。幸好有一位弟弟毫不保留地接濟他、安慰他、鼓勵他,讓濃濃的兄弟情誼,溫暖了他那顆孤寂的心,讓畫家在窮苦潦倒的人生路上得到慰藉。倘若沒有這位弟弟,世上縱使有梵谷其人,勢必無梵谷之畫。儘管作者這段描述是由梵谷的畫作引伸而起,然從字裡行間,我們則可以清楚地發現到,他想要凸顯的,莫非是「手足情深」這四個字。在筆者的觀察中,他彷彿是藉著這小段記述,向引導他走向藝壇的兄長洪明燦老師致最虔誠的敬意,只是不善於明確地表明吧! 狗,雖然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但人怕狗、狗怕人,是常見的趣事。人的一生沒有被狗咬或許有之,然若沒有被狗吠或被狗追,可能是少數。〈英坑村犬〉是一篇較輕鬆的作品,作者把整個下午與狗周旋的情景,透過生花妙筆,書寫得活潑生動又傳神,「狗兒一刻也沒有靜止過,扭頭翻腹擺尾伸腿」彷彿狗兒就在我們的面前,讓人有身歷其境之感。即使作者進入村莊已有一些時日,但兩條狗依然把他當成陌生人,時時刻刻監視著他、防備著他,忘了「見面三分情」的「禮數」,讓他感到納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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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劍客與三千金
工作單位為所有同仁辦了一場有關「性別平等議題」的演講活動,主講人應該是個女權運動者,口沫橫飛的在台上講述著她個人奮鬥女權的運動史,話鋒一轉,提到現在很多女性仍然為生男生女所苦惱,甚至提到一個嚴重數據,臺灣第三胎性別嚴重失衡,因為很多人會生第三胎多半原因是因為想生兒子………。 台上講得熱烈,台下眾人的眼光卻都不約而同望向小雲,剛產假銷假回公司上班的我,十分迷惑,趕忙問座位旁的同事:「小雲怎了,大家看她眼光怪怪?」,同事一臉惋惜的說:「她又懷孕了,這胎聽說又是女兒,四個月了!第三胎呢!真是辛苦啊!」 聽到同事的話,真替小雲難過,小雲第一胎生產時間跟我差不多,當時曾聽她說她是長熄,所以有生男孩壓力,產後沒多久,就聽到她又懷孕了,當時真是期待她能生到她要的性別,謎底揭曉,還是沒能得到她滿意的答案,老二也是女兒,但小雲仍舊當她稱職的母親,天天提著保冷袋跟擠乳器,努力擠母奶回家讓寶貝吃。 一回路上遇見她,問到她還有壓力嗎?她回我說:「前幾天婆說現在好像生女兒比較好喔,生病都女兒在照顧,所以我婆說沒有兒子,女兒也好………」料不到言猶在耳,小雲仍舊未逃開宿命,又被迫懷孕了。 已經很心疼小雲了,沒想到居然有看笑話的同事,在人家傷口上抹鹽,這一位女同事在我送公文路上碰見我,打招呼說:「哇!妳這胎瘦真快」,我回說:「沒啦!帶雙胞胎比較累」,沒想到她接著說「三劍客配三千金真剛好」當這句話從她嘴中說出時,讓我憤怒到不行,故意裝作聽不懂,沒想到她接著說:「生三個兒子總比生三個女兒好。」我聽到,氣炸了,天啊!同樣身為女人,都知道女人的辛苦,這樣講厚道嗎? 小雲,別難過了,想對妳說的是,生男孩女孩一樣好啊!健康最重要,妳是一個很棒的媽媽,相信妳會教育出好女兒,開心點,寶寶在肚子裡會感受到媽媽的情緒喔!千萬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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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殿總提督」與「興寧侯」之謎初探
而王先正老師在提供筆者相關資料時,則言以「誥封貞度一品夫人洪氏壽域」文字居中、但「授特進文階一品興寧侯楊公」卻偏左的情形來看,墓中應僅有「興寧侯」的兩位夫人;因若「興寧侯」亦葬於其中,則以男尊女卑的慣例而言,「授特進文階一品興寧侯楊公」應當居中方是──關於碑刻文字之義例,筆者無甚研究,對此不擬多論,就留予嫻熟古人墓葬的專家去推敲了。筆者所感興趣者,乃在於「興寧侯」傳說的真相。 說起來,欲探究「興寧侯」的真相,比之「御殿總提督」薛榮更難著手。楊志文老先生之文中雖稱他「興寧侯楊康公」,但「興寧侯」是否即單名一個「康」字?抑或「康」也可能是「官名」或「譜名」?在缺乏書面記載下,連這樣最基本的「尋人」條件,其實都是很難以確定的;傳聞日久,生誤在所不免。在線索如此少的情形下,筆者只能從其爵位,「興寧侯」一詞來著手了。 有明一代,對於異姓功臣所封名位,最尊者為「王」。如開國時期之徐達,生時是魏國公,卒後獲追封「中山王」。在「王」之下,明代尚有公、侯、伯之三等爵位。膺獲這些爵位者,有的功高因而可傳予子孫世襲,但也有因子孫不肖而又遭朝廷削奪;有的則僅本人一代生時曾獲此榮,不得傳承。由明初至崇禎間,一般來說,曾獲封「王」或公侯伯者的記錄都很完整;在清修「明史」中便有「功臣世表」,另外如明代吏部編輯之「明功臣襲封底簿」、鄭汝璧所撰「皇明功臣封爵考」、焦竑的「國朝獻徵錄」、還有「明實錄」等,都提供了或詳或簡的載記可查。金門山前村這塊墓碑上所載「興寧侯楊公」,傳說中謂他生時是值「某年倭寇侵擾浯島」,看起來很像是嘉靖年間之人。但筆者在前面列舉的史籍中檢索的結果,並沒有「興寧侯楊康」存在;唯一和其爵號相近者只有一人,明憲宗成化年間,曾有一位「興寧伯李震」。 關於「興寧伯李震」,「明史.功臣世表三」中對他的簡歷記載如下:「成化十二年九月庚申封,祿千石。十四年有罪削爵。二十年九月復。二十二年八月卒,停襲。」此外對「李震」,「明史」的列傳第四十五有其傳記、「明功臣襲封底簿」亦有立傳,所記略同:李震原籍是河南南陽府南陽縣人,係都督僉事李謙之子。自明英宗正統九年從征兀良哈開始,李震屢立功勳;由景泰、天順至成化年間,他轉戰雲南、湖廣、貴州、廣西、廣東等地,除了弭平反抗明王朝的苗民,也曾攻勦山寨賊眾,在擒獲一些「賊首」之外,前後斬首生擒合計達數萬之譜。不過,這位「興寧伯李震」不僅姓氏不符、爵位低一級、其生平履歷中也無到過金門乃至福建的跡象;因此他和金門山前村這座古墓墓碑上所載之「興寧侯楊公」,很顯然是兩回事。 既然由明初至崇禎間的載記,都找不出個「興寧侯楊公」,當然,他不可能是明代中期的嘉靖時人。那麼,唯一能合於這座古墓墓碑上篆額之「皇明」二字所表明的年代,只有一個時期,就是「南明」。換言之,「興寧侯楊公」與「御殿總提督」薛榮相同,都是「明季」之人。 為探尋「興寧侯楊公」的事蹟,筆者在「臺灣文獻叢刊」的各種載記中進行檢索,發現明季之時不僅有「興寧侯」,也有「興寧伯」。原本「興寧伯」在明代中葉只傳了一代,會有此情形,顯然是南明時期為獎勵軍功,故將以往曾用過的爵位封號又再搬出來。很可惜的是,筆者所能查到明季時之「興寧侯」或「興寧伯」,都不姓「楊」,皆非本文真正的目標;但能有此跡證,至少可說明「興寧侯楊公」應是明季時人,只是史籍闕漏,無法得其生平詳情罷了。筆者於史籍中查得明季時之「興寧侯」或「興寧伯」,雖都不姓楊,但對他們的考察,也有裨於大致瞭解「興寧侯楊公」得膺封爵的時期,因此還是得簡述一下:在明桂王永曆年間,有一位雲南臨安府建水人「胡一青」,是桂王陣營中的將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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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框世界
前些日子有機會參加了台南市「二○○八鄭成功文化節」,民進黨籍的市長許添財在致詞的時候講了一段很有意思的話。他說,「有人問我為什麼要紀念『鄭成功』?『鄭成功』不是本土的,是大陸來的,紀念他做什麼?我覺得他從什麼地方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往那裡去。」話音一落,台下響起了如雷的掌聲。在現代台灣社會裡,許多人都習慣在框框裡看待人事物,並率性的為它貼上標籤。諸如:本省是綠的,外省是藍的;綠的要獨,藍的要統;本地是蕃薯,外來是芋頭;老成守舊,年輕興革等等;就連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陸委會主委賴幸媛的任命案,也只緣於「為什麼藍色的總統會任命一位綠色的立委主管兩岸事務?」這一切似乎俱皆理所當然,但實際卻是個人內心的既定印象作祟。當前的社會、人們已習慣了「二分法」的思維,非藍即綠、非獨即統、非我族類即是敵寇,果真如此嗎?事實上,就國際局勢與政治現實而言,藍的既不可能「統」,綠的也沒膽量「獨」,充其量只是關起門來小打小鬧,偶爾來趟過境美國、迷途外交、口頭杯葛便當是莫大的外交突破及成就了,看在專業外交官的眼裡,真不曉得這樣的作為算不算是可敬的對手? 其實這一切的「異象」只因為現代的政客慣於短線操作,長期性的政策擘劃、運作,不能說沒有,但至少已非主流。轉眼間八年過去了,阿扁政府即將進入歷史,歷史如何看待這段功過?我們不便置喙,但人們習於對人事物的框架對待,恐將影響久遠,此對於社會的進步安定、人與人間的和諧相處,著實有著極大的負面作用。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其實是件大學問;小自個人的應對進退,大至集體的送往迎來,無處不充滿了玄機及弔詭。這麼說或許有人會覺得,那用得著那麼深的城府?「真誠」足矣!是啊,問題就出在「真誠」二字。人一輩子最大的資產是真誠,最大的弱點也可能是真誠;人人要都做到真誠相待,那就沒啥是非、糾葛了,就是因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即知即行」,所以這世上便衍生了許多信任危機、發生許多爭議;這或許便是紅塵俗世之中,萬紫千紅的要件之一,似乎也唯有如此,人生才有起伏,才可能多采多姿。正如那句老話說的:「沒有黑,襯不出白;沒有惡,何來的善?」如是這般的簡單二分,倒也好辦,傷腦筋的是人生有大多的灰色地帶,非善非惡、不黑不白,該做何解?這就牽涉到了立足角度及看法的問題了,是否我們應該打破既有的善惡、黑白架構,根本的解析善惡、黑白中的元素與原由,然後理性的做出最睿智、理性的判斷?漂亮話人人會說,做起來真不容易啊。 舉例來說。我們這一代人,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便是「共產黨是萬惡的,是匪」,「老蔣則是民族的救星,世界的偉人」。從某些角度看,共產黨箝制人心、壓迫人權的作為,著實離「匪」、「萬惡」的程度相去不遠;反是老蔣在二次世界大戰時擔綱的要角,及令之後中華民國自由地區人民免遭紅禍、荼毒,在一定程度上,搆得上「救星」與「偉人」的條件。但萬惡的共匪也不全然毫無建樹;從吃大鍋飯、一貧如洗,躍居為世界上最具發展潛力、經濟成長率最高的國家,甚且在百日後將舉辦華人史上第一次的奧運會,世界任一經濟體系都無法漠視它的存在與實力。反之,美麗的寶島一樣有過二二八事件,一樣經歷過寒蟬效應的白色恐怖;或許當年台灣的經濟成就傲人,但現在已在苦苦追趕。 從結果論看,似乎兩岸間並不存在孰是誰非、孰善誰惡,有的只是歷史巨輪下的軌跡發展。因為大陸失守、美軍協防,而有了之後的自由中國、民主台灣;也或許因為兩岸領導人的面子掛不住,而讓金門成為戰地、砲火頻仍。歷史就是這樣,無所謂的對與錯,只有時機上的選擇與掌握,選對了、做實了,可能名揚千古,反之,可能遺臭萬年。做選擇的大人物有些已然蓋棺論定,有的還待歷史公評,大多數旁觀的我們,在可以自由選擇的前提下,又何苦隨著虛幻的口號起舞,任由不明確的資訊左右我們的主觀與判斷? 李安導演有部片子叫《理性與感性》,理性是情感,感性是手段;人是理性的動物,可形之於外的,通常是感性的行為。選舉的時候,候選人登高一呼,對不對、好不好?台上便跟著一陣熱情的嘶吼。到底真的「對不對、好不好」,似乎沒有太多人去深究,因為爽就好。就好像很多人把票投給馬英九,只因為討厭陳水扁;就道理而言,討厭陳水扁卻讓謝長廷不當選,這樣謝豈不是很無辜?可一般選民可管不了這麼多,不管謝長廷如何的和陳水扁切割、告訴選民我和阿扁真的不一樣,就是不吃你這一套,反正「綠的」就是同一國。還有許多的婦女同胞只因為馬英九長得帥便把票投給他,長得帥跟能不能治國有什麼干係?這又豈是謝長廷的原罪?因此,凡事種種用「二分法」來做界定、判斷是很危險的,選擇國家的領導人竟然是用「藍的」、「帥的」的感性分析來做判斷,把國家的未來置於「框框」、「標籤」上,無異是場盲人瞎馬的豪賭。 當然,我們也不能全然以為「藍的」、「帥的」認知裡就沒有理性的成分。或許,如不是綠色政府的八年執政毫無起色,人們也不會對「藍天再現」殷切期盼;再者,如不是馬英九有著過人的人格魅力,又如何能吸引廣大婦女的青睞?因此,問題的癥結應在於,選民的投票結構應不是「藍與綠」、「帥與醜」的結構二分,而是有更錯綜的情結、原由,導致了最終的選擇與結果。也或許在我們極度憂心兩極化、互不信任的社會,將會造成社會長期的割裂與不安的同時,兩極化的選項裡,仍存在著關鍵、理性的族群及力量;有人稱其為「中道力量」,就像四年前投扁、四年後投馬的一二一萬選民一般,因為他們願意打破世俗的框框,我們得免於朝小野大的惡夢、才有眾望所歸的國家領導人。相對的,完全執政的國民黨更無半點推拖拉的理由,馬政府更絕對相信,做不好,同一批支持者四年後一樣可以讓其下台。 曾有一位綠色背景的主持人問過紅衫軍的領導人施明德,「怕不怕一黨獨大的國民黨又回到強權獨裁的老路上?」施回道,「有過紅衫軍後,我不怕。它讓我相信台灣有人民的力量,而且力量大得足以讓貪腐的政府下台。」或許,我們多數人都對陳水扁沒有好感,但我們不得不承認,因為扁政府的八年執政,讓台灣的主體性得到了重視與踐履,甚且,我們可以這麼說,馬政府的路線已屬中間偏綠了,就此,我們能說阿扁對台灣、民主無絲毫的貢獻? 因為世間難有絕對的善惡、美醜,所以我們成天爭辯藍綠的好壞、政治人物的對錯,卻不去計較事件的影響、原由,基本上就犯了以偏概全、以管窺天的毛病;通常我們既非當事人,對事件也不見得有全盤的了解,只憑報章和所謂名嘴們的片面之辭便驟下評斷,實乃不智。輿論或許可以充分的展現民意,但我們更願相信多數民意屬於沈默的大眾;政治學上有所謂的「沈默螺旋理論」,即當周遭充斥著贊同聲音時,如你也贊同,則會踴躍的發聲;反之,則會沈默以對,以免遭到排擠。因此,當沈默者居於多數時,又豈能斷言坊間充斥的聲響便是真實的民意? 是之,要做個聰明的公民,首要條件便是打破之於人事物的「框框」對待;正如許添財市長所言,「不要問他從那裡來,而要計較他去那裡?」背景、經歷充其量只是一張身分證,只能拿來證實「身分」,不等同於其未來的行為。就如前陣子大陸富豪考察團來台;藍營縣市長倒履相迎,綠營縣市長則避之不及,甚有直接將其打成「炒樓團」者,星雲大師說,「人家什麼都還沒做,實在不必這樣子。」就正應了富豪曾偉的那番話,「台灣人只關心自個院子裡發生的事,太缺乏世界觀了。」或許這便是框框世界裡的真實人生,忙著替別人貼標籤,卻忘了自己身上也貼著標籤,還是最根深蒂固的那種,如不想法子儘早摘除,那來的海闊天空?談了這麼多,我真正要講的只是,「試著打破框框、自我鬆綁吧!」世間事或許未能盡如人意,但何妨上一個階梯,試著把眼界放寬、放遠,或許你會發現,沒那麼糟,天不會塌、地球照樣會轉,只要不作繭自縛,人生將會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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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體悟
初識 我與L第一次碰面是在公司的春酒宴上。 她是BOSS多年前從報上得知遭遇主動與她聯繫進而認識的朋友,為了敘舊,此次特邀她前來一聚。 我站在餐廳門口張望等待,終於看到看護推著她緩緩朝這頭走來。抵達座位時,那名看護就這麼毫不費力一把將她從輪椅抱起,因為她實在太瘦了。我猜,她的體重可能不到四十公斤。 長相秀氣皮膚白皙的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和我們愉快攀談著,偶爾才會吃力地夾起碗裡的食物往嘴裡送,細嚼慢嚥的神情像個未曾離開家門處處受人呵護的小公主。實在讓人無法想像,她何以來的毅力去克服那些難關及未來一連串的考驗。我的心在當時充滿了疑惑和不忍。 或許因為堅定的信仰,使她能夠勇敢面對一切,使她學會了寬恕與包容。她的笑語在席間頻頻傳出,我對眼前這名女子留下深刻的印象,加上過去她曾在出版社任職,我與她有過相似的工作背景,說起話來也格外契合。 在BOSS的引薦下,臨走前她送了兩本自己寫的書給我。 身處在謊言與屈辱縈繞的婚姻裡,如何面對身為醫生丈夫刻意隱瞞她罹癌而移情別戀的傷害,如何與病魔和平共處且用自己親身經歷,讓所有困在生命低潮中的人拾獲那麼一點信心和勇氣,字字句句都在她書裡真實呈現。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很快在社交場合跟人建立關係的人,但事隔幾天,我還是主動發了一封E-mail給她: Dear L: 此刻,我正在閱讀妳寫的書,腦海一直閃現我們吃春酒時的畫面與對話,天氣有點冷,但我還是想從被窩爬起來寫封信給妳。儘管病魔纏身,儘管紅塵走來辛苦,但妳依舊是如此開朗如此樂觀,那日綻放的笑顏深植我心。 我知道未來妳將面臨一段艱辛的路程,但我想告訴妳,妳並不孤單,會有一群朋友圍繞在妳背後,為你祝福為妳打氣,希望妳挺過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加油喔!! 她也禮貌性地給了我一個回覆,之後,又回到初識前一樣,繼續過各自要面對的生活。 探望 在細雨濛濛的天氣裡,我被奉派到台大醫院探望L,這是我們第二次碰面。 沒有方向感的我,避開擁擠的人群,在蜿蜒的廊道繞了許久,花了一會功夫總算見到了L。我把紅包袋遞給她,表達BOSS對她的關懷後便和她聊開來。 瘦巴巴的她帶著口罩,平躺在病床上,四肢早已被病魔侵襲的不成人形,癌細胞也從胸部擴散到皮膚表層。聊了幾句,熱情的她示意要露傷口給我看,我沒有婉拒,替她解開了胸釦,她幽默地說:「有時血水會從我的胸部流出來,別的女人防側漏是防下面,我防的是上面。」我笑著答:「抱歉,早知道,我應該帶包衛生棉來看妳的………。」詼諧的言語訴說一路就醫的過程,好像嘴裡說著全是別人的事,她的態度深深打動我,就像初見她時,那麼樂觀那麼開朗。沒有刻意偽裝的堅強,而是由內而外綻放的坦然,一種透徹於心的坦然,一種接受事實的坦然。 我們聊得非常投機,我完全不必顧及她的情緒,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她的笑聲既爽朗又好聽,意志也有如鋼鐵般的堅硬。我心想,好獨特的一位病人啊。歷經婚變巨大的傷害,獨自迎戰疾病帶來的折磨,身體被打敗了,也屈服了,但精神卻戰勝了一切。 釋懷 離開醫院,雨仍舊滴滴答答下著,我撐著傘走在馬路上,想找家店吃頓午餐。 看著玻璃窗外一對年輕男女十指緊扣甜蜜行走的樣子,我吸了一大口柳橙汁,想著,生命還是有其輕快的一面。 一直以來,我是討厭上醫院的,誰喜歡呢?我不忍看到身體被「疾病」一點一點摧殘的模樣,也不愛看到這種了無生氣的景象,刺鼻的藥水味混雜著一張張愁容,好像每位病人都在對生命發出無言的抗議。其實,我明白,我害怕的主因不是這些,而是透過這些場景,總會喚起年少陪父親進出醫院守候病榻的那段日子。 因為濃密的親情,使我不願目睹也不想與過去的事物連結,那段經歷早已被我收藏在一個安全的角落裡,我也不愛與人提及。即便父親走了多年,一切早已事過境遷,心裡多少還殘存一些陰影。就像今天這樣,記憶偶爾會在似曾相似的情境下變成一把刀,再輕輕朝我心口劃幾下。 樂觀豁然的L,今日,帶給我的體悟是如此深遠。她用自身的經驗教導我面對困境時,要學著用寬闊的心和堅強的意志去看待。是啊,生老病死乃人生必經歷程,誰也逃不了,但真正能釋懷的又有幾人? 突然間,像悟透了什麼,多年後的此刻,我回想,如果當時我能用更開放的態度去看待,那些日子也不至於過得那般灰暗,但到底也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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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的閩南式傳統建築與聚落舉隅
大廳:傳統民宅中最重要的空間,在大厝身的正中央開間,為供奉神明與祖先靈位及供作家人生活起居、聚餐、待客、並為從事家禮等活動的場所。 前落廳(前廳):合院宅屋第一進的中央開間,主要作為待客進門之過渡空間,亦有當作主要廳堂之用者。 護龍廳:護龍中最重要的空間,面向大厝身,亦為供奉神明與祖先靈位及供作家人生活起居、餐飲、待客等活動的場所。 八卦廳:位於深井仔最後方,地當護龍廳與「後過水間」之間,為供奉神明時稱之,否則稱為護龍後房。 過水:護龍與厝身之間的交通廊道或過渡空間,多位於深井仔的前、後端或中間,位於深井仔的後端者稱「過水仔間」,一般作為灶腳的空間。 前端者稱「過水仔」,一般當作護龍的門廳空間,亦可作為吃飯的餐廳,也可作為起居休閒或乘涼的場所。中間者稱「過水」,一般為一邊作實牆留窗,一邊透空,為護龍連接大厝身巷路與後尾門的通道,因位於深井仔的中間,所以其地板隔高,以利後深井仔的雨水可以順利的通過「過水」流向前深井仔而後排出屋外。 櫸頭:合院的廂房,為連揭於巷頭,與大厝身成垂直的幢屋,稱為「櫸頭」或稱「間仔」。櫸頭一般有三種用途,或為廂房的房間,或為灶腳(廚房),或為儲藏室。 二櫸:一落四櫸頭的宅屋其靠近大厝身的一間稱為「二櫸」。二櫸的空間深度一般要大於尾櫸。烈嶼地區稱「東二櫸」為「東廳」,「西二櫸」為「西廳」。 尾櫸:一落四櫸頭的宅屋其靠外的一間櫸頭稱為「尾櫸」。尾櫸也有人叫作「尾間仔」。 伸手:小金門的二櫸和尾櫸,稱為「伸腳」,而再延伸的櫸頭稱為「伸手」,伸手一般都是比較不合體制的,所以一般人認為「伸手」為「破格」,意思是好比現在所說的違章建築。 伸長手:小金門的青岐村有的櫸頭兩邊各延伸到六至八間的,當地人稱為「伸長手」,「伸手」已是不合體制了,則伸長手更是為人所不取。 凹壽:門屋(前落)中央正面凹入的入口檐廊空間,稱之為「凹壽」。 雙凹壽:門屋(前落)中央正面凹入的入口檐廊空間為雙層次的凹入狀況者,稱之為「雙凹壽」,雙凹壽多見之於祠廟具有三川脊的檐廊。 直凹壽:門屋(前落)中央正面凹入的入口檐廊空間為全寮的凹入狀況者,稱之為「直凹壽」,直凹壽又稱之為「皇宮起」,皇宮起多見之於規模較大的民宅檐廊。 凹壽石今:凹壽檐廊上的大石寮,稱之為「凹壽石今」。 步口:步口的說法有幾種,或稱木檐即「步口」,或稱展步厝的石今墘為步口,或稱巷路為步口。正確的步口位置是指廳門前與廳門同寬到大石今間的一小段通道。另者於厝身之外的檐廊,一般都稱為「步口」。 向寮:前落厝門廳梳子門外面向深井與寮口對望的檐下廊道,稱之為「向寮」。 檐廊:大厝身檐下的廊道,稱之為「檐廊」。 寮口:有人稱大厝身的檐廊為「寮口」,或祠廟的檐廊為寮口,或說寮口是指檐廊的空間,包括石今墘、步口、巷路、巷頭和子孫巷的空間。 石今墘:有人稱大厝身的檐廊為「石今墘」,或居家的檐廊為石今墘,或說 墘是指大 的地坪面積或大 臨深井的邊際,因為閩南語的「墘」就是指邊岸的意思。 展步:寮口的深度大到可以擺設宴席的檐廊,稱之為「展步」,為展步的房子,稱之為「展步厝」。 出步:寮的深度大到可以擺設宴席的檐廊,且其寮口的出屐部分有支柱支撐的,稱之為「出步」,其支柱稱之為「出步柱」。 壽堂:大廳後方一木製屏牆(晚期也有用磚砌成的),前置供(中長)案桌,桌上置有神龕和祖龕,為供奉神明與祖先的空間,供案桌之下擺放一張八仙桌。 堂屏:大廳後方一木製屏牆,此屏牆稱之為「堂屏」,堂屏為供案桌的靠牆,一般都為整片的牆體,然也有在堂屏中間開設中門的,此門稱為「堂屏門」。 壽堂後(堂屏後):堂屏後方的通道,多為儲藏空間,十一架屋因壽堂後的空間夠大,可擺放一張舊式的眠床,床前還有走道,故也可以作為寢室的空間。也有在壽堂後之上隔成半樓,稱「壽堂後樓」或「走厝樓」。 供(中、長)案桌:置於堂屏之前的長形高腳桌,桌上置有神龕和祖龕,為供奉神明與祖先的空間,故稱為「供案桌」,因供和中的韻腳相同,讀法相近而被誤作,中案桌,因其為長形桌,故也稱為「長案桌」,長案桌的尺寸要符合丁蘭尺的寸白。 八仙桌(大桌):為放置於長案桌下,用為置放祭品的方桌,因其每邊可坐兩人,四邊八人而名之為八仙桌。 桌屏:八仙桌的一半稱為半桌,兩張半桌合成一張八仙桌,張半桌稱為「桌屏」。 隔兩房:大厝身的兩邊廂房,左右各隔一間者稱「隔兩房」。 隔四房:大厝身的兩邊廂房,左右各隔兩間稱「隔四房」。 前房:大厝身的兩邊廂房,左右各隔兩間者稱前間為「前房」。 後房:大厝身的兩邊廂房,左右各隔兩間者稱後間為「後房」。 樓頂(大樓):大房間的夾層稱為「樓頂」,在房內往往用固定的木梯作為相通的工具。 (文化局提供,待續) (王建成/著‧葉鈞培、陳木漳/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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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殿總提督」與「興寧侯」之謎初探
關於南明時期這種「因人設事」而授予官職的情形,就筆者所知見,似還無人作為研究的專題,因此只能舉相近的例子來幫助瞭解──在大陸學術刊物「文物春秋」二○○二年第三期,載有鄭東先生(任職「廈門文物鑒定組」)所撰「福建廈門古墓葬考古綜述」一文,其中提到:一九九四年與一九九七年,分別在廈門的杏林區霞陽和思明區青墓石燭山發現兩座南明時期的古墓,前者墓碑刻銘「明大都督國琦楊公配一品夫人葉氏瑩」、後者則為「明大都督耀堂方公配一品夫人陳氏瑩」,二墓均無墓誌銘。對於此二墓所葬之「楊國琦」與「方耀堂」的身分,鄭東先生查考的結果是,「二人均不見於任何史籍載錄」、「僅從族譜中獲悉楊國琦為廈門杏林霞陽弘農楊氏六世祖」。而對於這兩人所擔任的「大都督」官職,鄭東先生考察後認為:「有明一代,僅於建國初年尚沿襲前朝設置大都督府和大都督為全國最高軍事機構和統帥,洪武十三年(1380年)即改為五軍都督府,每府設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僉事,而未設『大都督』官職。」換言之,明代在建國初期以後便無「大都督」;那在南明時期的廈門,又何以會冒出兩座「大都督墓」?鄭東先生的看法是,由於南明時期,同安廈門一帶曾是明、清進行長期拉鋸戰的所在,「鑒於當時清廷既勦亦撫的政策,為了招賢御降,鄭氏政權採取多種物質犒賞和精神褒獎的措施寵絡人心,鼓舞士氣,擴充隊伍,其中就曾大肆對有功之臣及勇武將士越級破格提拔或對戰死將士加封高級官職。」因此,鄭東先生認為,「此二墓『大都督』官銜亦是當時為適應戰爭需要而賜贈的一種榮譽性虛銜,故該墓極可能屬於『南明』鄭氏軍隊陣亡將士之墓。」 在鄭東先生的文章中還提到,廈門有諸多南明時期「鄭軍將士死後加封高官謚號的墓葬」,其頭銜如「驃騎將軍」、「大參戎」、「太師太傅」、「大總戎」、「奮威將軍」、「榮祿大夫」等。這些墓葬所見職銜,大多是承襲明代軍事建制所本有者;但會出現明初才有的「大都督」,可知是在情勢所需下,才會把古早就已取消的官銜又搬出來用。為奮勉忠勇,有其必要也。 對於薛榮的「御殿總提督」之所來,筆者的看法類同。前面筆者已闡明:基於「御殿總提督」匾額是由唐王時期的「文淵閣大學士兼吏部尚書」曾櫻所立,故薛榮當是在唐王之朝中效力過。試設想一下當時朝廷面臨的情形:國土日縮、大敵逼近、稅賦糧餉難以徵集、地方官員或死或降或棄職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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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一條蟲
這是一種宿命,也是一種哲學。 我不知道福建從何時開始簡稱為「閩」,但是從小就知道,金門是閩南的一部分,所以我是閩南人。然而,「閩」的原意到底是甚麼呢?長輩殊少提及,大概也很難考據,唯純就字形而言,它指的應是關在門裡的一條蟲。長久以來,這個字給了我很多的啟發,在生命的不同階段中,有著不同的感受。 大家都知道,閩南多山,謀生不易,所以早年很多鄉親,遠渡重洋到南洋去打天下,而今南洋各地,到處可見金門鄉親的足跡,而其中運籌帷幄、富甲一方者,所在皆有,鄉里引以為榮,這是「閩」的精神所給我的第一個啟示:在家一條蟲,出外一條龍。走出門外,只要肯拚,一定可以光宗耀祖。 小時候,學校唸書,成績尚可,及至高一,表現仍佳,當時的數學老師李存鑫先生,要我離開金門高中,赴台接受挑戰,我起而遲疑,繼則欣然接受,原因之一,乃是希望能夠及早逃出「門」外,不要坐困為蟲,這是年少時的想法。 稍長,建國中學畢業後,邊家教邊唸書,總算把台大土木系唸完了,預官沒考上,在聯勤總部當下士大專兵,環境夠好夠悠閒,同儕們下班不是打籃球,就是看電影。而我,又開始有蟲蟲的危機了,直覺再這麼混下去(李老師的話言猶在耳),到最後還是一條蟲。於是,重拾書籍,日以繼夜,各個科目一題題的作,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考上了高考,也考上了台大的研究所,這是民國六十七年的陳年舊事了。 民國七十年代,離台赴美,在康乃爾大學深造,仍是希望能夠從蟲蟲的角色蛻變出來,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七十三年取得學位後,返回台大任教,全力貫注於教學與研究,凡事以工作為主,不敢或怠,總希望能累積出一點成績,從某個角度來說,這個時期仍是以擺脫蟲蟲的束縛為目標,也是年少時的思維在主宰。 年歲漸長,對於「閩」字的內涵,也開始有了深一層的認識,小時候,認為不要躲在「家」裡面,才不會變成一條蟲,所以一定要出外,要去奮鬥、打天下,這個「閩」字給了我積極、向上奮鬥的力量。在當時的想法,閩字中的「門」應視為一種依賴和保護,門中的「虫」應為尚未長大的孩子。 年歲不一樣,心境也改變了。後來發現,即使你離開故鄉,離開原有的「門」只要你開始成家立業,在一個地方定居之後,異鄉也會變成家鄉。在這個階段,我們不知不覺建立了自己的「門」,我們有了自己的小孩,一隻、兩隻、三隻,他們就是門裡的小蟲,而大人們就是門裡的大蟲,大蟲肩負著養育和教育的責任,這就是閩字的第二層意義,它具有繼往開來、承先啟後的意義。 那天我跟老姊談起,說我想寫篇「在家一條蟲」的文章,老姊會心一笑,她一定在想,你本來就是一條大蟲嘛,整天只會思考、看書、寫作,不會做家務、不會煎蛋、不會煮飯,吃穿無虞,起床就工作,工作累了就睡覺,或跑步,在家不會看電視,出外不會點菜。難怪你兒子當年小學時寫作文,都說他爸爸的專長是開車,還好,你當年還知道每天開車送他們上學、放學,否則兒子連你專長為何,可能都寫不出來了。從這個角度看來,我確是一條大蟲,一條很享受、無憂無慮的大蟲。 如果蟲代表的是地位和身分,那麼我在家中確實是一條蟲,三個孩子知道爸爸一向很忙,功課從來不問爸爸,大學選填志願時,甚至連諮詢一下爸爸都沒有,他們知道爸爸「很行」,小時候故事多,很會對別人的孩子做演講,也得到不少的掌聲。但是,他們都知道如何技巧的迴避爸爸的嘮叨,甚至體貼到,連學校的家長欄,也不寫爸爸的名字,所以,很多孩子的事情都不用我操心,對家庭而言,我真的是「閒閒沒帶子(沒有帶孩子)」,是頗受寵愛的一條蟲。 對於年輕人而言,我要說「閩」字還有另一層意義,那就是「門外有門,天外有天」,每一扇門都是一個框框,別以為你脫離了一個窠臼,正在自鳴得意。事實上,你有可能正陷入另一個窠臼之中,尚待你去突破。人生應該如爬樓梯一樣,上了一階,稍事休息之後,即應忖度如何更上層樓,就像希臘神話中的薛西弗斯一樣,把推石頭上山當成自己的責任,永不休止。 也許是因為出身貧瘠農村之故,我的個性跟蟲很像,有點宿命,不太挑剔,隨遇而安,只知道把握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對我而言,再嚴峻的現狀,都不會比來時路更為崎嶇,能夠存在、能夠成長,都是值得感激的。就像蟲蟲一樣,存在就是感恩,卑微才是本質、才是力量。 隨著年歲的增長,慢慢感覺到,蟲的境界應是人老退休後的最佳境界,想像一個人能夠像蟲一樣,漫步於天地之間,無礙無阻,隨意自如。晨起之時,則匍匐於含露的小草上,黃昏之時,則倦伏於樹葉之影曳下,行於所當行,止於不可不止。當然,如果能夠再有一道「門」來保護你,那就是最佳的境界了,我想這應是祖先創造「閩」字的真正含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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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殿總提督」與「興寧侯」之謎初探
在這種風雨飄搖的局勢中,若有人還願前往「行在」效力,即便是只帶來千兒八百的雜牌部隊也好、獻上糧秣軍餉也好、甚至僅係才智武勇之士貢獻一己之力也罷,都是值得褒獎的忠誠表現。為了獎勵對朝廷的忠誠,古來不出兩種方式:「名」或「器」、「高官」或「厚祿」。但「官職」封得多了,會和「通貨」有同樣的問題,就是「貶值」、顯不出尊崇(像「小腆紀傳」卷第三有載:唐王失敗之後,其四弟朱聿 逃至廣州,建元「紹武」,當時由於陞官太易太多,「一月覃恩數次,舉朝無三品以下官」;如此浮濫,就反倒顯得輕賤了)──在朝廷亟需招納忠誠之士的情況下,「封贈」是會給得寬;但太多人了之後,原本「官制」中有的職銜就會顯得不夠用。此時就必需別出心裁,比如說「賜姓」;或是將原本的官員職掌事務更形細分,以「疊屋架床」的方式來增加官職;或是「發明」一些原本職官表中沒有的職銜,以示有別於其他,才能足敷勸賞忠勇的需求。大明朝官制中本有的員額,以唐王時期來說,由其即位建元直到被俘,不過約十四個月;但在這個期間,包括黃道周、曾櫻等有聲望者,前後至少就發布了二十人以上的「入閣辦事」名單(這些唐王宣布要予其「大學士」地位的臣子,有些人根本不在其朝中,只是「遙授」,但給他們官職也是有必要的;懸位以待,除以示朝廷招賢納士的誠心,也希望他們不要投清)。在明代廢相之後,「內閣大學士」逐漸演變成實質的宰相,可說位極人臣,非是輕易可臻;但唐王僅在這年餘的短短期間就任命了這麼多個「大學士」,則其他較低階的官職,會「超額」到何種程度,就不難想見了。在「官位」需求這麼多的時期,除了「發明」一些原本無之的職銜,實在也沒法讓這些來投效的人都得到相應的鼓勵。故筆者認為:「御殿總提督」這個不見史籍記載的職銜,便是在這種時局下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