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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論》金門醫療乍暖還寒?孰可恃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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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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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日報四月十三日報導,新任衛生署長侯勝茂率王副署長秀紅、醫事處薛瑞元處長、護理及健康照護處黃美娜處長、中央健保局總經理劉見祥、台北分局經理林金龍、署立醫院北區聯盟總院長黃焜璋、連同軍醫局長陳宏一等一行,在縣政府與金門、連江二縣之衛生局、縣立醫院召開「醫療資源整合專案小組會議」,會中侯署長宣布大原則「醫療不中斷」,當場「命令」黃焜璋院長率其所轄七家署立醫院齊力接辦國軍金門醫院於七月裁撤後之業務,保障金門民眾就醫權益。金門民眾源自於國軍醫院裁撤後的不安與焦慮,似乎煙消霧散。加上台北榮總、健保局與縣政府三方也已經在四月一日簽訂IDS合約,縣立醫院改制署立近期亦可實現等:::大事件先後皆有其落點。正如省府委員高丹華當日的標語所示「離島醫療的春天,從金門開始」,感覺上,金門醫療似乎一時之間脫胎換骨,對民眾有一個交代。不過,次日(十四日)「社論」提及來自台灣的醫師,不論是來自台北榮總執行IDS或是來自署立醫院接辦國軍金門醫院的外來醫師,其診療服務均屬「候鳥似的」、「蜻蜓點水式」、「位子還沒坐熱,又要趕飛機回台北」:::故其認為榮總、三總、署醫醫師支援,或許是稍能緩解醫療迫切,讓醫療缺口不致擴大,然而,卻仍是「可恃不可久」的作為。

看完這篇社論,讓我感到十分驚訝,想不到金門會有對醫療具有這麼深入瞭解的人。改制署立的目的不只是為了讓中央負起應負的責任,更是為本院尋求醫療體系依歸,引進署醫的管理系統,改善營運績效等。但是,冀望台灣方面派遣資深主治醫師長期駐守金門為病人做長期照顧,眾所皆知,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這也是社論主筆深知又引以為憂的事。

首先,我必須強調本土醫師的委屈。長久以來,金門民眾把縣立醫院專科醫師不足的責任誤加在本地醫師的身上。縣立醫院有一般外科、一般內科、小兒科、婦產科、麻醉科、消化內科、眼科、牙科、精神科、復健科、家庭醫學科等:::但是缺少民眾也想求診的骨科、神經內外科、泌尿外科、心臟科、腎臟科等專科。缺乏這些專科是因為本土公費醫師有斷層,醫師養成人數太少,也因為金門是外島,台灣醫師不想來金門工作之故。所以我要告訴大家,四月十三日金門日報提到有民眾自嘆金門人不是『後母子、細姨命』,金門人要『爭取一流醫療,拒當二等國民』!這些都是心中的吶喊而已。因為區區六萬人的小島根本不可能有像台北榮總一樣的醫療(就算果真變成台北榮總金門分院),政府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與台北市民得到公平的醫療資源。大家選擇住在金門,享有清新空氣、溫暖陽光、無噪音、不塞車、不擁擠的生活;相對的,也會失去台北的各種便利與繁華。為什麼縣議會不蓋在烈嶼鄉?為什麼國家音樂廳不蓋在金門的金城鎮?這也是不公平嗎?如果有民眾一定要一流的醫療,那麼他應該選擇去住台北石牌路。「選擇你愛的,愛你的選擇」,台北人與金門人,各有優劣,無關公平。所以,與其天天抱怨醫療,不如冷靜思考分析,縣政府已極力改善醫療品質,健全後送轉診,做到「金門離島應有的醫療水準」,但請別與台北醫學中心比較,否則,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醫療照顧是持續的,甚至講究縱深,擴及一家三代五代。過客心態的醫師,的確比不上資深又長駐在金的本地醫師。民眾去國軍醫院看病,總是比到縣立醫院看病規矩多了,也會遵守病房規定;對軍醫也十分尊重,鮮有不滿,總認為台灣的軍醫為其看病是施恩,應心存感激,常常得到掌聲。而縣立醫院是縣政府的,員工都是公僕,得到的盡是噓聲,病人心態大有不同。所謂「親暱生狎侮」familiarity breeds contempt。甚至醫療爭議事件兩院各有不同對待。可恃可久的醫師才有品質保障,縣政府就算每年花上六仟萬,也找不到可恃可久的醫師,在我看來,每一個本地醫師都是金門的一塊寶,或許,我們應該為本土的,在地的醫師加油打氣,不能再常常誤解他們不必值班(絕無此事),坐領高薪(比台灣請來的低不少),醫術不佳(個人專科表現其實不錯),專科太少(這不是醫師個人的責任),因為,國軍醫院裁撤之後,大家將要更倚重本土醫師,應該務實一點,給他們鼓勵一下吧。

即使IDS已有榮總承作,即使國軍醫院已有署北來接手,即使七月之前改制完成,然而,在「社論」筆者心中,金門醫療也只是乍暖還寒。因為,一切只是「權宜之計」。那麼,何時才能持續春暖花開?必須等到民國一百年,第二批本地養成的公費醫師退伍學成返金,加入「可恃可久」的本土醫師陣容。大家應該要有體認,離島有其各種宿命,如前所提;縣府長官與議會議員盡力而為,無法滿足民眾要求是必然,問心無愧,不必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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