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書院太文巖寺復建計畫評估調查研究出爐
金門縣文化局委託中國科技大學所做的「金門縣燕南書院及太文巖寺復建計畫評估調查研究」已出爐!調查研究認為,基於維護歷史文化之立場,也為過去五十年來,在戰事中被破壞的民間文化資產作些補救,燕南書院與太文巖寺的重建,對金門深具歷史文化意義。
  
        由中國科技大學建築研究所建築系副教授閻亞寧主導的「金門縣燕南書院及太文巖寺復建計畫評估調查研究」,主要係針對歷史研究,包括朱熹與宋代金門的開發(金門開發史略、青少年時期的朱熹、朱熹與金門燕南書院)、清水祖師的信仰源流(祖師本傳、祖師稱號傳說、金門的清水祖師信仰)、古區的歷史與陳氏族群(古區的沿革、陳氏家族、陳昌文其人)、燕南書院與太文巖寺(從書院到寺廟、重修後的太文巖寺、院寺合一的清水祖師廟)。並針對中國書院的功能與建築,進行研究和分析。
  
        調查研究中指出,明代是金門科甲鼎盛之期,清代則是金門人從戎立功之際,宋代之後的金門,是移民大量入居的開始,民間在卜葬修墳選定風水時,無不以隔海的鴻漸的朝山,這不得不承認是受到朱子那句預言的影響。以往金門人對於朱子觀風島上,以及立燕南書院一直深信不疑,倒是金門本地近來有些人對此持有疑竇。閻亞寧也以找到幾則資料,作為朱熹與金門、朱熹與燕南書院信度的一些註腳。
  
        他指出,疑竇之一是:朱熹真來過金門嗎?「朱熹年譜長篇」中有兩段資料:紹興二十五年(一一五五年)五月,被泉州府檄,尋訪收集境內先賢碑碣事傳,往金門尋訪先賢陳淵事跡,有五月五日海上遇風雨作、次牧馬侯廟兩首詩。收集在朱文公文集別集卷七的五月五日海上遇風雨作:「疾風吹雨滿征衫,陸走川行兩不堪。塵事縈人心事遠,濯纓何必在江潭?」五月初的同安浯洲地區,常是晴有陣雨、雨過天晴的天氣,致有陸走川行兩不堪的苦狀,致讓聖人有濯纓何必在江潭之嘆。
  
        浯洲之行後,朱熹再「往金榜山尋訪唐名士陳黯遺跡,得其裨正書,校而序之。」(金榜山在今廈門火車站西南側,現有金榜公園)。以朱熹任同安主簿時二十多歲之年齡,加上他好訪名士的個性(從他往同安赴任前的行止即不難看出),而且還受命尋訪先賢的任務,其足跡遍佈同安縣內偏遠的山區,對於轄內一水之隔的最大兩座海島:浯洲嶼和嘉禾嶼,並往巡察是自然又當然的事,有何不可能呢?只是因為當時這兩島既小且藉藉無名,不受人注意而已。所以閻亞寧個人以為,朱熹采風金廈兩島是可信的。
  
        至於疑竇之二是:朱熹果真在金門創立燕南書院嗎?閻亞寧試就以下幾則資料加以印證:「泉州古代書院」一書將泉州古代書院按朝代分期,其中(二、宋代泉州的書院)計十二所,金門的燕南書院列名其中,並註:據稱此書院即朱熹于紹興二十三年(1153年)到金門島時創立的,並且和小山叢竹書院、九日山書院三所同為「朱熹親手創建的書院。(三、元代泉州的書院)計二所,金門的浯州書院和同安的大同書院並列其中,建立年代不詳,在金山鹽場司之西,係元(鹽埕司)司令馬某建,有租贍士。(四、明代泉州的書院)二十所,金門沒有。(五、清代泉州的書院)三十七所,金門的金山書院和浯江書院列名其中,金山書院在沙尾,浯江書院在後浦丞署西。這份資料中金門部份乃是根據林焜熿的「金門志」所輯而成」。
  
        至於「朱熹書院與門人考」一書,則將朱熹及其相關的書院劃分為:朱熹創建的書院、朱熹修復的書院、朱熹讀書講學的書院、朱熹題詩題詞的書院四類。其中朱熹所創建的四所書院全都在閩北建陽縣;朱熹修護的書院是江西白鹿洞、湖南岳麓和湘西精舍共三所;朱熹讀書的六所書院則在今福建南平和三明兩市內;朱熹講學的書院二十所,以浙江最多,江西、湖南、福建居次;朱熹講過學之地,後人所建的書院二十一所,也以浙江居多;朱熹撰記題詞題額的書院十三所,範圍比較平均分佈在湘、贛、浙、閩各省。以上這六十七所中,泉州地區僅有講過學的石井書院,講學之地而後人所建的大同(又名文公書院,在同安)和泉山(在晉江)書院,題詞的安溪鳳山書院、泉州的小山叢竹書院和漳州的龍江書院共六所,其餘都沒列入。
  
        從以上兩本與朱熹、書院密切相關的書上作一比較,「朱」書中所列由朱熹創建的四所書院中,最早的是于一一七○年初創的寒泉精舍,第四所是一一九四年創的考亭書院;「泉」書中第四十九頁表內宋代十二所書院中的小山叢竹書院、九日山書院和金門燕南山書院三所,都註明是「朱熹建」,建立年代兩所是「紹興二十三年至二十七年」,燕南書院則是「紹興二十三年」照該書所說,燕南書院有可能是朱熹親手創立的第一所書院了。
  
        閻亞寧指出,綜合前述,疑竇之一朱熹果真來過金門嗎?(朱熹年譜長編)的記述是最直接的證據,再說以朱熹對教化、講學之重視,就任同安主簿後,對於同安縣史第一、第二位進士,都來自一海之隔的浯洲,心中豈能不存有「前去看看究竟」的念頭?也許正是這樣的疑點,才會引發他後來有「鴻漸反背皆是同(安),乃向浯(金門)也。」之歎,所以閻亞寧個人以為:朱熹采風金門島是可信的。
  
        疑竇之二:朱熹果真在金門創立燕南書院嗎?既然朱熹過海來到浯洲,經歷過「疾風吹雨滿征衫,陸走川行兩不堪。」的窘狀,再體會到「殷懃父老遠相隨」的熱情,也曾「黃昏更上豐山望」過,以他為官與處世的態度,對這個出過「同安登第第一人」的小島,在地方父老的盛情邀請下,他會掃父老之興而不「粉墨登場」上台講學嗎?即使當時尚無燕南書院之設立,即使燕南書院是朱熹離開同安主簿後,是於江南各地掀起創立書院講學熱潮時才立的,即使燕南書院不能算是朱熹親手創立的第一所書院,最起碼也可列入「朱熹講過學之地,後人所建的書院」中之一吧!更何況金門地方志書上明明白白的記載著呢?朱熹在各地創書院講學是在他離任同安之後,在此之前即使真有「講學、立書院」之事,因不在風氣之內,想必也比較不為大家所重視。
  
        閻亞寧指出,位在金門千戶所城北門外太文山的燕南書院,是金門地方古籍(滄海瑣錄)書上明白記錄著的一所宋代書院,且把朱熹任同安主簿時採風島上,以禮導民而立的書院,卻因為時空轉變、日遷月移而遭頃圯,只留下文字上的記錄而已。然而金門雖經唐、宋、元、明、清至民國的朝代更迭,復經明末清初遷界時的蹂躪,再歷二十世紀後半期的砲戰與軍事管制,使多少文化古蹟毀於戰火,然而金門人始終不改其重視教化、重視文風的傳統習性。
  
        許久以來,金門人始終把「朱熹採風島上、以禮導民、立書院、奠根基」的這份榮耀,歸究於「紫陽過化」之功,所以每當戰事平息過後,百姓經濟能力許可之時,莫不以重振先人遺風、復建傳統文化為要務。一九九二年戰地政務終止之後,金門的許多地方建設,都是在這樣的時代使命下一項項陸續完成的。對於這處開啟金門文化之窗的燕南書院重建工作,也一直在著手規劃進行,只是由於時日久遠、史料難尋而一直裹足不前。
  
        對於燕南書院和太文巖寺這項深具意義卻苦無實物的文化歷史建築,綜合整理後可以理出一些頭緒,作為整理重建的脈絡。一、燕南書院是宋代所立,即使並非朱熹所立的書院,也必然是朱熹任同安主簿期間,過海採風島上之後,於朱熹晚年在閩、浙、贛、湘各省興起立書院樹學風之際,浯洲父老為感念其過化之功而響應創立的書院。二、元末明初,位在金門千戶所城北郊的燕南書院已近廢圯,建金門千戶所城之後,金門附近海疆平靖,居民日增,城中建了許多寺廟,這時也將在城北燕南山建太文巖寺,以便和島東的太武巖寺遙相對應,從此兩山望之如玉柱雙峰,兩寺對峙共同庇佑金門。建寺之時,思及此地原有燕南書院,乃在寺之後進,附設學堂,以供城內年輕學子便於就近進學。三、清代以後,燕南書院與太文巖寺傾圯,故林焜熿在「金門志」書中對書院標以「莫詳其蹟」,對太文巖寺標著「今廢」。光緒五年(一八七九年),太文巖寺重修,民國十六年又再度重修一次,民國三十九年至四十年間,被駐軍拆除,材料充建中山臺之需,原址改建為雷達站,民眾不易靠近,從此書院與太文巖寺原址環境改變,片瓦難尋。四、基於維護歷史文化之立場,也為過去五十年來,在戰事中被破壞的民間文化資產作些補救,燕南書院與太文巖寺的重建,對金門深具歷史文化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