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少年以前｜當兩岸的經濟文化交流都還很鮮少的時候｜｜面對大陸和臺灣的民主政治競賽，我們經常愛自我強調的就是：臺灣經驗！三民主義的模範省！

我們曾經以此為傲。因為臺灣在民主政治上的發展，的確一直遠遠超越大陸。

長久以來，大陸的知識份子也的確非常嚮往臺灣的民主經驗，認為臺灣能夠在未來大陸的民主政治發展上，扮演一個模範的角色。過去十六年來，筆者曾經和大陸上?多的知識份子交流。我應該可以負責任地說：這一份對臺灣經驗的嚮往，曾經對臺灣在全體中國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和臺灣本身的安全保障，都發揮過很大的助力。

可惜的是，這一曾經普遍存在的觀點，如今已經不復存在了。

現在的大陸知識份子，談起臺灣的「民主經驗」，頗有一點嗤之以鼻的味道。馬路上的平民百姓或許仍然有些人對於臺灣的自由選舉，保持著羡慕的心情；但是，大多數的社會精英份子都已經看破了臺灣民主政治的缺陷。對於所謂的」臺灣經驗」，失去了興趣，並且沒有了任何敬意。

取而代之的，是大陸知識份子的滿滿信心；認為大陸必然能夠在民主政治的發展道路上，走出一條超越美日，而又不同於臺灣的、更加成功的、中國式的民主政治道路。

日前，大陸政府當局發表了一份對於未來中國發展民主政治設想的白皮書。這一極具前瞻性的文件，雖然沒有在兩岸產生很大的回響，但是將來一定會成?所有觀察中國民主發展進程的一個重要指標。

大陸領導階層公佈這份文件所想要發出的信號，也很清楚：大陸的主政者已經意識到經濟發展帶來的民主需求；要開始在中國經濟發展的道路上，用白油漆塗劃出了民主列車的行駛軌道了。

臺灣本身和世界上其他許多民主社會一樣，都曾經經歷過經濟的繁榮，帶來社會中產階級的劇增；並且在人民的普遍覺醒聲中，開始了民主憲政的嘗試。投票｜｜不過是這一過程中最簡單表象的民主儀式而已。在知識上的自由批判，在媒體上的自由報導，在法院裏的公平爭訟等等，才是更深刻的民主實質。

臺灣曾經有機會在所有這些專案上，表現出五千年來中國人沒有過的民主涵養，真正成?整個中國在民主政治發展道路上的榜樣、典範、指南針。可惜的是臺灣自我戕傷了本身的民主發展。以致今天的臺灣，教授升等搞政治鬥爭，媒體頻頻被政府領袖整肅，司法明顯喪失了起訴政治人物、獨立審判、對抗權貴的精神。就算選舉投票，也可以弄出個兩顆子彈的神秘情節。

究其失敗的原因，可以分為對內和對外兩個部分來看。

對內，雖然口中喊著「憲法是國家的根本大法」；但事實上卻不斷輕忽憲法，玩弄憲法。最後弄得全民踐踏自己的「根本大法」而不知其誤。民主而無法治，結果可想而知。

對外，雖然也曾經高喊「民族主義」，但事實上卻在內戰的長時間延續中，形成了民族的自我分裂。最後弄得基層民?無法瞭解：民主政治的發展方向究竟和民族利益的發展方向有何關係；駸駸然走向了虛妄的世界主義，成了美日強權的反華鷹犬而不自知。

現在大陸在民主政治的發展過程中，顯然已經決心要走自己的道路。雖然成敗難料，但這當然是天經地義的事。畢竟，每一個社會都有其自身的特性。臺灣的民主政治在這幾年的自我傷害過程中，已經失去了正面模範的價值，但是，或許，還可以提供一部分負面的經驗，成為大陸發展的參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