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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八二三砲戰毀了他們後半生

發布日期:
記者: 張建騰/專訪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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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砲戰」毀了許多人的一生,毀了許多人的後半生,也毀了「某人」的「下半身」;真絕!

八二三戰役紀念日又將來臨,沙美萬壽亭老人會的老人家在晨間聚會時,被問及當年的情景時,一個個感慨係之,不能無怨!不過,人人都覺得別人比自己可憐。今年五十五歲的吳天賞當年才幾歲大,回想當時,覺得自幾乎是一無所知,只有「滿天金條」,如真似幻的印象。

吳天賞覺得他的一位老友最可憐,當年(四十七年或以後)因為參加運補,為了躲砲彈,下體的那話兒被傷到,從此沒了姻緣,沒了後嗣。

提起「八二三」,家住后水頭的黃天苔形容當時是「鑽砲彈縫」!當年,他擔菜要到沙美,途經現在的金沙國小,聽到砲響,就地找洞掩蔽,險之又險。

聽到黃天苔「種作」,吳天賞忍不住「虧」(挖苦)這位老哥一下;他說:你種作是看「kimozi」(奇模子);追求小姐才是正經事。黃天苔不置可否,因為有其他的話要說,沒空辯解(不知道在烽火中,他是不是真的有一些香豔的故事)。

八二三時,今年七十四歲的王再生(與金門縣議員同名同姓)正在料羅碼頭參加搶灘運補,結果被砲彈傷到。後來他又出了一場車禍,連人帶馬,都被軍車撞到,人傷馬死,軍車卻逃之夭夭,沒人負責。在戰爭中,王再生成了跛子,被耽誤了一生。

黃坤玉在八二三時,年約十九歲,回顧過去,他只想到「土地婆」嫁女兒神話中的一段台詞:「富的富上天,窮的窮到底」;這樣女兒才有抬轎子的人!他個人的看法是:政府就像那個土地婆一樣!因為他覺得榮民就養金是給有錢人領走,窮人反而領不到。不過,黃坤玉說的只是一種主觀感受,是不是全然如此?恐怕要有人去統計一下;至少,王再生就是用自身的不幸,換得了就養金,他可不是富人。黃坤玉表示,這是他(王再生)應該得到的!

八十二歲的何水仕是浦邊人,在八二三那個年頭,他設籍在汶沙;他覺得當時的村長有門戶之見,總是派外鄉入籍的人去碼頭運補。每次出勤,他都瞞著母親,怕她擔心。在運補的過程中,有些麵粉袋破了,他就把散在地上的麵粉擠成一坨,帶回家去,因為家中有一堆孩子吃不飽。

住在三山里的梁龍水是民國八年出生,他有四子四女,原本住在村郊的兩落大厝。由於家中只有女人和孩子,在八二三前後,他把妻子兒女遷到村中,以免發生意外,結果兩落大厝被軍隊拆得一瓦不剩。

他表示,「璉仔」(胡璉將軍)說拆掉的房子,等到「反攻大陸」就會蓋還百姓,還給了一張欠條;不過,他的妻子過世在整理遺物時,已經把單子弄丟了。

當年,一整年的工作,有半年是被派去幫公家做。有一次,他被派去大山(太武山)挖山洞,要連續做一個月。為了不中斷活計,他只好以一兩黃金的代價請人代工。後來,蔣經國(已故總統;民國四十七年擔任國防會議副祕書長)抵金視察,見狀後,不許軍方再調集民兵參與開山的工事;受僱於梁龍水的山西人,因而白賺了十幾二十天的工資;對方說那是他自己的運氣。

梁龍水表示,在山后頂堡、下堡,村人尊重他,因此把感應廟、鎮海宮登記在他的名下,後來因為不合法律,被罰了一萬二千元。兩落大厝和兩座廟宇的事情,有人曾在選舉前允諾過要替他解決,結果似乎是遙遙無期::。

在萬壽亭旁的鐵皮屋中,這些老人常有聚會;這裡,就如︿萬壽亭旁屋記﹀所讚詠的:「屋不在高,鐵皮造成。::坐客人常滿,談笑樂心聲。酒逢知己飲,茶向來人迎::」;老人們平日的生活,還是有吃有喝,有說有笑的;追根究底,老人雖然忍不住在幾十年後發發當年的牢騷,原因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們說:其實,為了國家,當時還是應該去做那些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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