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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傷痕》躲中共砲擊老一輩血淚交織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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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楊水詠/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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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記憶的匣子,回憶過往三十年前那段「單打雙不打」躲中共宣傳彈砲擊的烽火歲月,老一輩的人內心有著訴不盡的苦難和傷感說道:「那一段年代的日子,真是有夠歹命也歹命!」至今,雖然金門已從烽火、戒嚴中走出來,與之昔日烽火下生活景況相比,仍是有著太多悲歡離合的感慨,且不勝唏噓!

金門,這一塊英雄島,歷經了八二三戰役無情砲火的洗禮,也徹底粉碎了中共犯台的美夢,而且奠定了台海五十年的安定、繁榮的局面。地方耆老說,沒有昨日金門的苦難,就沒有今日台灣的繁榮;因為金門人犧牲自由,台灣居民才能享受自由。

此後,金門島更承受了長達二十年(民國四十七年十月二十五日至六十七年十二月十六日)的「單打雙不打」的烽火歲月。但,壯麗的金門花崗島鄉,雖滿佈傷痕累累的砲孔彈痕,居民日夜的驚魂夢魘;無數的無辜百姓受災殃和生命財產的損失,並沒有這樣被擊跨下去,反而使得金門絕處逢生,更加不屈不撓,越挫越勇,將求生的心志磨練的更堅強、更茁壯。時至八十一年(1992)底戰地政務廢止解嚴後,金門才逐漸從扼喉欲窒的烽火、戒嚴歷史情境中,一點一滴地恢復了生息茁壯的力量。今日的金門百姓揮別了無情的戰火,迎接民主和平的到來,享有的社會福利,居全國之冠。

回想民國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六時三十分,中共猝然對金門發動猛烈的砲擊,短短的兩個小時內,發射了五萬七千多發砲彈。在砲擊的第一時間,當時金門防衛司令部的三位副司令官章傑將軍、趙家驤將軍以及吉星文將軍就壯烈殉國。在隨後的四十四天裡,共軍對金門各島總共發射了四十七萬多發的砲彈,平均每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就落下了三千多發砲彈。

根據統計,八二三砲戰金門軍民死亡六百一十八人,受傷二千六百一十人,傷亡總共三千二百二十八人;房舍全毀四千五百九十四棟,半毀四千四百五十九棟,毀損總共九千零五十三棟。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為慘烈的砲戰紀錄,但這個紀錄不是一個光榮的紀錄,因為共軍砲彈所傷害的,不僅僅是金門官兵與鄉親的生命財產,更隔絕了兩岸人民的情感與交流。

當年,蔣中正總統的戰略與決心,前線將士拚死一戰的勇氣,以及美軍的大力協防,是金門能夠在近五十萬顆砲彈重擊下,仍然屹立不搖的主因。八二三這一場戰役,也是我們向世界證明了捍衛台灣的決心與實力,也贏得了美國與世人的尊敬與支持。同時,共軍在無法屈服金門的情形下,只好在十月五日宣布停火,並在十月二十五日改為「單打雙不打」,每逢單日對金門進行砲擊。

1960年,中共又發動六一七砲戰、六一九砲戰。爾後,中共一直採「單打雙不打」方式砲擊金門。直至民國六十八年(1979),中共在與美國建交後,並發表了《停止砲擊大、小金門等島嶼的聲明》,歷時二十年的對金門的砲擊,正式劃上了句號。民國七十六年(1987年),台灣開放居民到大陸探親。民國八十一年,政府宣布終止動員戡亂時期,廢止臨時條款,並修憲確立海峽兩岸的新定位,兩岸並先後成立處理兩岸事務的機構,透過交流與對話,兩岸關係再從冷戰時期進入交流時期。

講起那段「單打雙不打」烽火歲月,是金門人的夢魘;當宣傳彈砲擊聲響起,就籠罩在驚慌、恐懼的氣氛裡;有著數不清的夜晚,那種躲宣傳彈的倉皇的情景,更飽嘗了多少半夜後被宣傳彈驚醒,而倉皇躲入防空洞裡。有著多少的房屋被擊中受毀損,有多少的鄉親被宣傳彈砲火所傷,造成終身殘廢,甚至奪去了寶貴的生命,釀成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人世間悲劇。

中共「單打雙不打」的宣傳彈,是一種特製的砲彈,將各種宣傳單捲進緊裝於彈內;中共在單號晚間時分,將宣傳彈向金門島發射;其砲彈在上空爆炸後,彈殼破片及宣傳單掉落地面;但中共間或也參雜著實彈,傷及無辜。何老先生在接受訪問時說,當年他的大女兒剛出世不久,夫妻倆抱著沿著電線溝,從洋山走到浦邊,躲進土洞,擠滿九十人,環境十分的惡劣,為了保命,也只能忍耐躲下去,再惡劣不堪,只求能平安無事。

除了親歷宣傳彈無情的砲擊,他的身上也有四處被空中爆炸的宣傳彈脆片所傷,經送醫後撿回一命。他也說親眼目睹的慘劇,有三名軍人在躲避宣傳彈時,剛剛跑到洞口,一枚無情宣傳彈,不偏不倚的落在洞口,三名軍人當場慘死宣傳彈下,看了真叫人於心不忍,年紀輕輕的生命,就這樣成了宣傳彈下的亡魂,失去為國盡忠報效。

從中共「單打雙不打」,老一輩的人也有生存下來的智慧,如果聽到「咻」的聲響,宣傳彈打遠了,沒有危險;如果是「切切」的急促聲音,宣傳彈打近了,就趕快躲進防空洞內。但,有的來不及走避,被宣傳彈擊中,輕著屋損人傷,慘重著屋毀人亡。金湖鎮有一個村落,就發生一對母女,來不及走避,一枚宣傳彈擊中他們家,轟然一聲巨響,母女二人慘死彈下,引起村子一陣恐懼和傷痛。後來,他們的家屬就舉家遷台,離開傷心之地,到外地謀發展,未再回到故里。

另有一個案例,結婚是人生一大喜事,親朋好友都會來參加喜宴祝賀。有一位新人的親友,當晚很早就去睡,又被強拉去吃喜宴。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禍福夕,那知,一枚宣傳彈打中喜宴,他當場慘死,旁邊的人也難以逃生,命喪黃泉,真是無語蒼天!

時下三十歲以下年輕的一代,是很幸福的,他們在沒有砲聲的時代出生、成長,遠離了兵燹、恐懼的歲月。所以說,他們是幸福的一代。老一輩的人說,沒有歷經過戰爭的人,不知戰爭的恐怖;沒有在戰地政務體制下生活過的人,不能領會到內心的苦悶與痛。未遷台遠離家鄉的人,留在這片土地和家園,為了不願流浪異鄉成為一片無根的浮萍,見證金門從烽火、戒嚴時期,到民主自由,以及金門從開放中茁壯、發展的歷史。

光陰荏苒,八二三砲戰至「單打雙不打」迄今已走過五十個寒暑;多少無辜的生命被摧殘和犧牲、多少的人因此而家破人亡。受訪民眾說,我們是這場戰爭中較幸運的一群,雖然幸福的家園被蹂躪得面目全非,財產損失無數,平安地活到今天,是相當幸運的。他們說,戰爭雖然可怖,但總有結束的時候;泯滅的人性,亦有甦醒的一天;兩岸的軍事已不再對峙,和平的鐘聲響起!

如今,小三通已通航,兩岸人民互動、交流頻仍。昨(十五)日兩岸海空大三通也已啟動。疼痛的歷史傷口也逐漸地癒合,當年撕裂的手足之情正在修復中,真正的和平也是指日可待。誠如,馬英九總統出席金門八二三砲戰五十週年紀念大會活動時所說的,兩岸和解休兵,讓金門從二十世紀的兩岸殺戮戰場,蛻變成二十一世紀台海的和平廣場。

回顧過去,瞻望未來。今年五月二十日,馬英九新政府成立以來,兩岸關係進入一個新的局面。我們希望未來金門與廈門,這「兩門」將是兩岸「和解之門」、「和平之門」與「合作之門」;唯有這樣,才能為兩岸創造雙贏的歷史契機,為子孫打造一個永續發展的美好未來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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