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導讀舊作驚覺美麗錯誤
金門島會讓國際知名余光中有何創作?昨日的講座中余光中導讀「大武山」與「一片彈殼」,訴說他對這塊土地的認知與情感。而時隔四十年,經由詩友的提問與請教,余光中也才驚覺「大武山」原是「太武山」,錯誤的詩名沿用了四十年之久。
余光中在「大武山」一詩摘自《天狼星》一書,創作在一九六一年,詩的片段是這樣寫的:
高粱是憂鬱的特效藥/安慰愁腸,斷不了愁根/一條運河貫通四肢和百骸,唱起/熊熊的讚美詩,讚美燧人氏/當大王的雄風來自西北/我是一尊怒屹的銅像/不知國姓爺的幽靈喝不喝高粱?/放翁和稼老的茸茸鬚/蘸多少次黃湯?/劍閣棧和鬱孤台/西北風吹寒南山國海/零丁洋裡的孤魂喝不喝高粱?/……
當金門孤處海中、負隅頑抗大陸的砲火,余光中用高粱點出金門人如同陸游、辛棄疾、文天祥的心境,在逆勢之中對抗強權的天命。
而「一片彈殼」詩作創作於一九九三年,此詩更是描述戰地與戰士的最佳寫照,詩中的片段這樣寫:
那年的烈夏,有誰還記得/就是你這顆頭顱/跟那座剛強的孤島/怎樣將對陣的重砲/輪番的轟打給頂住/今夏,熱烈的只剩老太陽/那場砲火早散了餘爐/除卻這一片薄金屬/彈道學一件例證/考古學一件樣品/鎖在你舊傷的深處/終於,焚化爐將你吐出/一過了火滌之門/再難分是劫灰,是砲灰/誦經聲中,高僧肅然/將一粒舍利子鄭重揀出/……
余光中說,這詩出於一位老將火化後,在後腦揀出的一小截彈片,那是三十五年前,也是夏天,金門砲戰的的見證,一直留在他身生,不曾取出。雖是小小的一片,其意義卻當於千百舍利子。
這兩首余光中分別創作於四十年前、二十年前的詩作,昨日在余光中的朗誦閱讀下,今日聽起仍讓人回味再三、餘韻未絕,也讓昨日的聽眾憶起早年艱苦的砲戰歲月,深覺縱然「大武山」是個小瑕疵,但無礙於余光中對金門的情感表現與詩作的唯美絕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