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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歷史忘卻仇恨陳長慶《島嶼天青》出版

發布日期:
記者: 楊水詠/專訪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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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籍作家陳長慶長篇新作《島嶼天青》出版了。
(楊水詠攝)

縣籍作家陳長慶長篇新作《島嶼天青》出版了。 (楊水詠攝)

縣籍作家陳長慶長篇新作《島嶼天青》,自一○五年二月十三日起至九月十七日止,前後在本報浯江副刊連載二百餘天,獲得諸多讀者與鄉親的共鳴和讚賞。連載完結後於日前出版面世,為本土文學再添新頁。
《島嶼天青》全文長達十三萬餘言,係以舉世聞名的八二三砲戰為故事背景,說起這段歷史,相信老一輩的鄉親都記憶猶新。
回想民國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傍晚,對岸廈門、圍頭、蓮河、大、小嶝的共軍砲兵部隊,集中三百餘門大砲火力,瘋狂地朝金馬兩島濫射。在短短的兩個小時,金門落彈竟高達五萬七千餘發,四十餘天的砲戰中,落彈高達四十四萬四千餘發,毀屋數千棟,島民傷亡慘重,死亡的家畜與家禽更是不計其數。儘管每個村莊的遭遇不盡相同,但共軍想置這座島嶼的百姓於死地已是不爭的事實。故而島鄉生靈塗炭,承受前所未有的苦難。雖然戰爭沒有贏家,而真正受害者則是無辜的平民百姓;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內心的煎熬非筆墨可形容。它也是促使陳長慶書寫《島嶼天青》這部小說的原委。
陳長慶基於對本土文學的一份使命感,於是透過史料、田調及親身經歷,費時數月,始為讀者們書寫出這部有血有淚的感人故事。除了寫出砲戰的慘烈情景,也寫出鄉親在砲戰期間相互扶持的感人畫面。尤其是文中的萬富不計一切,展現出金門青年的純樸敦厚,協助孤苦無依的添丁嫂耕田種地,讓她把兒子撫養長大。縱使他們一個未婚、一個寡居,亦有諸多獨處的機會,可是他們則始終遵循著傳統道德,未曾越雷池一步,其高尚的情操不僅獲得諸多鄉親的認同,甚而感動天地。陳長慶以其多年的寫作經驗,可說把王萬富和添丁嫂這兩個人物,刻劃得維妙維肖。它也是連載期間,能引起許多讀者共鳴及好評的主要因素。
陳長慶在這部小說中,除了描寫砲火的無情,對於戰地政務體制亦有諸多的描述。想當年,島民不僅得承受砲火的肆虐,還得受到許多單行法的規範和限制。就以每年的民防隊員集訓而言,每到訓練期間,都得放下手邊工作,自帶糧食參加訓練。名義上是運用民眾力量,結合軍民戰力,達到保鄉保家、維護地方治安的目的。實際上則是利用年輕力壯的民防隊員,不定時支援軍方各種任務。若敢不從,就是抗命,必須移送軍法並以戰時陸海空懲治條例來治罪。
陳長慶在文中指出:在砲戰期間,民防隊員只要接到村公所通知,就得冒著砲火的危險,乖乖地配合軍方執行各項任務。最棘手的莫過於在砲火下,協助軍方搶灘作業,到新頭碼頭搬運軍用物資。往往為了爭取時間,他們一趟趟扛著槍械和彈藥,一回回扛著大米和麵粉,在灘頭與軍艦中來回奔命,倘若動作稍慢,還得受到軍方幹部的辱罵。他們承受的不僅僅只是體力的負荷,精神上受到的壓迫才是此生難以承受之重。陳長慶短短的一段描述,已道出戰地政務時期,當權者的霸道和鄉親的無奈。
陳長慶說:當年有一些屆齡退伍的校尉級軍官,他們經由老鄉或老長官的介紹,在政府機關謀得一官半職,擔任低階的村指導員或是後來的副村長者更是不計其數。雖然多數都與村民相處融洽,甚至與金門婦女結成連理者也不在少數,可是也有少數敗類以為島民善良好欺,利用職權在村內作威作福、魚肉百姓,文中的孫痲子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既要酒肉又要豆腐,其醜陋的嘴臉簡直令人作嘔。而天理昭彰,最後終遭匪砲擊斃,但和善的村人,目睹他死後的慘狀則不計前嫌,仍然幫他合下眼皮讓他得以瞑目,又拿來被單覆蓋他的屍體免得曝屍在太陽下。凡此,可說是島民不計舊惡以德報怨的展現,也是金門鄉親善良的一面。
陳長慶再三強調:沒有歷經戰爭,不知和平的可貴;沒有遭受砲火的肆虐,不知傷亡的慘痛,這也是生長在那個時代的島民不可忘卻的記憶,以及難以撫平的心靈創傷。雖然這段歷史已被歲月的洪流淹沒,但身為這塊土地的子民,卻不能忘記曾經在這座島嶼發生過的任何事端。尤其是舉世聞名的八二三砲戰,更是烙印在島民記憶的最深處。不管爾時兵戎相見孰是孰非,終究已回歸到歷史,其是非對錯得由史學家來定奪,身為平民百姓,無權加以置喙。
陳長慶最後表示:當我們苦盡甘來嚐到和平的滋味,務必展現金門人的寬宏大量,記住歷史,忘卻仇恨!這也是陳長慶在《島嶼天青》中,最欲表達的意象。認真說來,《島嶼天青》不僅僅只是一部小說,也是一部文學融合著文史的作品,所以必有它廣為留傳的普世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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